82、父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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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本來想要去找一家酒店住的，最後王珏給趙曦的建議是金色年華住兩天。一方面是金色年華是王珏家的，王珏可以免費給她住，另一方面是安全問題。在一般的酒店，在安保措施方面肯定沒有每一個區域都有服務員準備服務的溫泉酒店要好。雖然沒有必要，但是王珏覺得這樣做沒有問題。

帶着趙曦開好了房間之後，王珏回到了家裏。

剛到家就看見兩輛嬰兒車在房間的一角，而自己的母親則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坐在一邊打麻將。這麻將癮是有一點戒不掉的意思？

看到王珏之後，陳慧一把將麻將推到了：「不打了，不打了，我兒子終於回來了，我去看看我兒子。」

王珏苦笑。陪着母親打麻將的人都是她的朋友，好幾個王珏都見過，算是一群全職太太，老公都是做生意的，他們一天沒有什麼事情，而且兒子姑娘差不多都是王珏這麼大，基本上不需要接送，一天到晚不是出去旅遊就是打麻將。

已經四個月了，小孩子早就退去了剛出生那一段時間的醜陋，現在粉雕玉琢。光看表面是看不出哪一個是弟弟，哪一個是妹妹，雖然長得不一樣，畢竟不是同卵雙胞胎。話說，龍鳳胎就不可能是同卵雙胞胎的吧？

「這是你們的哥哥。」

兩個小孩也不怕生，就那樣坐在嬰兒床上，咿咿呀呀的，好像很興奮的樣子。王珏低下頭看了看，眼睛忽然就濕潤了一下。這就是小生命，上天帶給父母最好的禮物。張明上輩子不敢要，因為不敢養，但是在內心中何嘗沒有一個孩子夢。有了孩子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啊。

看到王珏那動情的表情，陳慧很開心，說明這個哥哥很喜歡自己的弟弟妹妹。現在生王珏的時候計劃生育還在堅持着，可是二十多年之後，計劃生育開房之後，很多父母想要生孩子也是有心無力了，陳慧還很年輕，但是就算生這兩個的時候，醫生都建議不能再要了。接近四十歲其實已經算是高齡產婦，而且還是雙胞胎，其中的困難更甚。想到生這兩個小傢伙的辛苦，陳慧也有一些感慨。不過都過去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反而看着自己的大兒子喜歡小孩子，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情。

「王珏，你還不趕緊生一個，趁着你媽我現在還有奶-水，餵兩個是喂，餵三個也是餵。」

一個男人開始喜歡孩子，說明男人已經準備好承擔一個家庭了。家裏什麼都不缺，老人家也停止奮鬥了，更關注的是兒孫，這個時候王珏的終身大事就是她最在意的事情。對於王珏奮鬥的東西，陳慧不了解，也沒有在意。尤其是現在有了小兒子小女兒，她更不在意了。

這畫風轉得王珏一時反應不過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你那個女朋友挺不錯的，如果今年生，我還能幫你喂，過幾年就不行了。」陳慧顯然有一些興奮，兀自在那裏嘮叨着：「就小錢那身材，生孩子肯定餵奶粉，現在外面的奶粉多不安全，作為一個華夏母親最大的責任就是讓自己的孩子不要吃自產的。」

我說，就算錢泓渝生孩子，也不一定要餵奶粉吧，那裏大不大，和奶-水多不多沒有直接聯繫的吧？

「我還在讀書.......」

「你讀個屁的書，本來你考起了中大，我說出去也有面子，我兒子是重點大學的學生了，可是你以為我不知道，上個學期，你都差點掛科了，小譚還和我說，你一年到頭都是不在學校中。」

我......

王珏無話可說，只是看了看小孩子，然後將其中一個抱起來。下半身是紙尿布包着的，愣是分不清是男是女。不過小傢伙現在正是可愛的時候，自己弟弟妹妹現在就是這麼一點，很難想像到，這麼一個小不點，將來會長成什麼樣？看現在的樣子，應該不會長成醜八怪吧，就是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長的怎麼樣。好神奇啊！

如果是自己和錢泓渝有了一個孩子會怎麼樣呢？

王珏有一些痴痴的想着。

想到了這裏，王珏打開了手機，對着兩個小傢伙拍了一個照片。

小傢伙靠着王珏的臉，咧開嘴笑了起來，王珏也笑了起來。

照片上，小傢伙眼神清亮，嘴角掛着一絲晶瑩，超級可愛，王珏笑了牙齒都露出來，巨丑！

咦！

陳慧奇怪的看了看王珏手上的手機，然後接了過去，點開照片，然後對照片進行縮放，一邊詢問王珏怎麼操作。

王珏一隻手抱着小傢伙，一邊指點自己的母親。

「你這個手機應該就是炒得火熱的榮耀手機了吧，拍照效果真的很不錯。生他們之前我還買了一部數碼相機，要是早知道有這種手機，就不買數碼相機了。」

「你買相機做什麼？你要和老爸出去旅遊？」王珏將小傢伙放下，小傢伙看着那銀白色的手機，伸出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你小的時候沒有留下多少照片，我一直很遺憾。現在你弟弟妹妹有條件了，我想用相機記錄一下。就是相機太笨重了。」

想一想還真的有意思，從小記錄兩個小孩子的點點滴滴，以後拿出來一張一張的看，滿滿的回憶。由此可見，陳慧現在更多的是以家庭為重心了。

王珏有一些慚愧，自從自己長大了，離開了家，這個家裏面看似熱鬧，實際冷冷清清的。如果不是這樣，自己的母親不會整天的打麻將。對母親來說，一天打麻將的都是自己人，輸贏幾千塊，其實意思不大，不過是消磨時間。

王珏將放在地上的手提箱拿了出來，裏面有好幾部榮耀卓越版手機。全部帶回來是不可能的，畢竟還是有點分量。

「養了一個兒子快二十年，第一次收到兒子的禮物。」陳慧將手機拿了過去拿在手中擺弄着。

王珏哭笑不得，自己的母親現在屬於自己看不懂的那一種類型。

母親擺弄了手機一會兒問道：「你拍那麼多照片做什麼？」

「拍給錢泓渝看一看，秀琴也要看。」王珏說到。

「他們怎麼不回來？」陳慧奇怪的問道，「學校應該放假了吧？」

「學校是放假了，可是錢泓渝要去別的學校出差，譚秀琴在十一過後有一場比賽，還要訓練，暫時回不來。我也只是回來幾天，然後也要走。」王珏一邊拍照，一邊說，「哪一個是弟弟哪一個是妹妹啊？」

「你剛才抱着的是妹妹，嗯，在先出生的。」陳慧說道。

王珏又逗弄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問道：「我爸呢？」

「在礦上，不過今晚會回來。」

「最近事情多？」

「嗯。」陳慧點了點頭，然後說：「你現在還.....哎，你現在不小了，也能幫着看一看了。」對於王珏現在做得事情，對於陳慧來說有一些高端。她沒想打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手上有多少錢，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陳姐，要不我們就先走了。」其中一個阿姨忽然說道，「小珏回來了，我們也有事。」

「你先先鬥着地主，等會兒再繼續，我先和小珏說點事情。」陳慧轉過頭對着幾個好姐妹說道。

然後陳慧將嬰兒車拉過來，放在靠近窗子下面，這裏只有早上有陽光，下午就沒有了。剛出生的嬰兒應當避免被強光照射。

「那一些糟心事先不說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陳慧小聲問道，眼中卻閃着精光。

「你那個女朋友，就是小錢，是不是她爹就是瀟湘市的市委錢永林？」

王珏楞了一下，這種事情不像是自己母親琢磨出來的事情。

「嗯。」

「我生你弟弟妹妹那一天，一個叫做楊琴的人過來送賀禮，我以前沒有見過，後來聽人說，那是瀟湘大學的一個教授，而且是錢永林的媳婦。當時沒有問，後來想了想，還以為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但是供應商和經銷商都不是，我才猜想那個人應該是小錢的家人。沒有想到錢泓渝的家人還有這種背景。母親是知識分子，父親是官。」

這算什麼？這就叫做背景了？要是把錢泓渝真正的背景說出來，你肯定要被嚇到。

「小錢我覺得不錯，你可要把握好了。」陳慧一臉鄭重的說道。

我說功利心要不要這麼強？雖然按照一般的看法，王珏的家庭和錢泓渝的家庭算不上門當戶對，可是王珏家確實不差，唯一差就是權勢方面的東西。可是王珏也理解，尤其是王強做的生意大多數都是需要和政府打交道的，對於官場的敏感和崇尚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我會注意的。」王珏只能答應自己的母親。

「現在煤礦生意不好做，那一塊地皮現在也還存着，根本不敢開發，本來集團公司都外出調查了好幾次，看看有沒有什麼商業地產可以搞一搞，可是調查來調查去，投資太高，而收益太小。這一年的時間，隨着瀟湘鋼鐵的倒閉，天維化工也在整頓，瀟湘的經濟實在老火。以前瀟湘東路和西路是瀟湘最繁華的商業街，可是現在就算是這一些地方，都有人關門。一個月掙的還不足以支付水電費和房租。」

對於長時間在瀟湘的陳慧而言，瀟湘的變化她是最有發言權的。

「本來弄了一個ktv和一個溫泉酒店，現在也僅僅只能支撐。倒是你那個網咖還挺賺錢的，也許是前期名氣不錯，加上羅永浩對網吧這一塊小有研究，現在還好。每天淨收入能有一個五六千塊，也就夠家庭開支和我打麻將。不過現在網咖也不好做了，百多萬的投資瀟湘能拿出來的大有人在，一些簡單的幾十萬就能搞定了。這一塊競爭壓力也很大。總之今年的生意非常難做。」

陳慧長吁短嘆。

這一天對王珏來說有一些猝不及防，如果一切按照記憶之中的發展，那麼至少還有五六年的時間才會出現現在的景象。那幾個重工業基地，市政府是不可能允許倒閉的，就算要倒閉也要一步步來，那裏面可是喲組合超過十萬的直接工人，輻射三十萬人口，瀟湘才有多少人啊，還不到一百萬。這一百萬之中除了一半的農民可能和這一些企業沒有關係，其他人一大半都是被這三個企業套牢的，要是這三個企業一起倒閉，影響力就太大了，經濟會一下子崩塌的。可惜的是，張明世界對於這種現象的經驗並不適合用在這個世界。而張明所見所聞，多少有一些滯後性，不像是現在王珏可以直接接觸到核心的東西。

到了晚上，因為王珏的到來，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很是豐盛的吃了一頓。

這一些親戚都是靠着王珏家的生意過日子，現在王珏家的生意暫告一個段落，他們也沒有多少事要做，能做的就是整天在家裏打打麻將，或者出去走一走。

七大姑八大姨對王珏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交流，最後還是王強發話了，大家才漸漸的離開。

王珏陪着父親去到了書房。

一年不到的時間，王珏發現自己的父親身形不像以前那麼魁梧了，有一些佝僂。頭上已經有了點點霜花。

看到那一根根的白頭髮，王珏鼻子有一點酸。

父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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