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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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早，王珏就和趙曦坐上了去飛機。十一黃金周，無論是車票還是飛機票都是很難買到的，可是對於王珏來說這一點並不難。名支付和各大航空公司都有合作，想要從內部拿到票是很簡單的。就像一些高級酒店一樣，一般客人住滿四分之三以上對外就是客滿，因為一些房間名額是機動的，飛機票也是這樣。火車票不知道，但是大巴應該沒有這種預留票。

任何人第一次坐飛機都是緊張的，外面宣傳飛機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是在天上誰會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習慣了也就好了。

從羊城到鳳凰，只要三個小時左右。早上出發，到了鳳凰還沒有等到開飯的時候，不過說實話，鳳凰想要找一點好吃的地方，真的挺不容易的。大城市就是這樣，流動人口太多，在一些寫字樓邊，一些稍微能吃的下去的飯菜生意都很好。找了一會兒，加上本來就不怎麼餓，直接坐上城際列車回家去了。

瀟湘雖然小，好玩的不多的，但是好吃的東西卻很多。

奔波了一個早上的王珏二人在下了火車就去一家西餐廳吃東西了。說是西餐廳可能不太恰當，因為主要口味還是中餐。這裏也是瀟湘餐飲行業的傳奇，古色古香的建築風格，進門是圖書架子，樓上的倒垂的植株籠罩着有一些昏暗的燈光，頗有一些小資氣息。

這裏就是王珏做指尖緣的時候參考的地方，元一。同樣這裏也是少男少女追求浪漫，小資男女追求情懷的地方。

「很懷念這種風格的餐廳。在燕京還找不到。」吃了點東西的趙曦打量着周圍，「這種風格其實就是融合各種元素的主題餐廳。純粹照搬或者加盟，現在已經不流行了，這種柔和各種風格的原創才是現在最流行的。」

「不過這種地方只適合做小資，做低端賣品，沒有市場，大家也不會選擇這裏。做高端的話，這裏的情調不夠。而且這種特色的東西，還不能多開，多開泛濫之後就沒有市場了。」

王珏點了點頭。學霸就是學霸，在燕京大學這一年中，趙曦能拿出手的絕對不是接近滿分的績點還有那個學生會副主席的頭銜。

「成不了大企業，但是可以成為經典。」

「只能是一個地方的經典，如果真成了經典，那麼必定是一個大企業。說實話，這種中西合璧的東西現在很有市場。隨着時間的推移，會更有市場，純西餐的東西在華夏不流行，除了一兩次好奇之外，更多的就是賣情懷。說起吃來，華夏人是最優秀的，這也是純外國餐廳開不下去的原因。」

「華夏，你的名字叫做吃貨國度。」王珏嘆了一口氣，「不過在羊城那邊，你有沒有好好吃過？」

「嗯，吃了。」趙曦點了點頭，「我估計在海東學習一年，我會長胖一些。」

那個倒是，海東人在吃上面的造詣非常高，很多常見的不常見都是美食的原料，如果沒有的話，那吃法肯定還在研製的路上。

「其實我最開始出去做事情就是做這種多風格融合的網咖。」王珏有一些得意的說道，「隨着網吧的泛濫，大家拼的都不是什麼服務，而是機器好壞，價格高低。本來網吧在國外是一個休閒娛樂的地方，可是在國內則變成了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我覺得從服務上出手，應該會很不錯，事實證明，還真的是這樣的。」

「畢業你就開始創業了？」趙曦楞了一下：「家裏面支持麼？」

王珏想了想：「怎麼說呢，家裏面說不上支持吧，只不過當初那一筆錢確實是家裏面給的。不過我也沒有拿到錢，從支出到收穫，我都沒有拿到一分錢，現在那個網咖給別人看着。」

「我家的本業是做煤礦的。」王珏緩緩說道，「可是最近煤礦很不好做，一方面沒有銷量，另一方面各種政策都對煤礦很不利。聽說晉西那邊好多個老闆跑路了。」

「對於能源那一塊，我不好說，但是從國內總體的經濟趨勢來看，這一塊被管控是一定的。」趙曦說道，「不過據我估計在五十年之內，能源結構不會有多少的調整，也就是說，這五十年內煤炭的價格是不會下降的，只會上升。」

「可是，現在原煤價格確實不行。」

「都是被炒作起來的，這個價格本來就不合理。從02年開始到08年，煤炭都是被炒作起來的，實際價格並沒有那麼高。至於是誰炒作起來的，那就不知道了，據我所知，一噸原煤的價值不會超過五百。但是據我了解，這個價格在02年就已經突破了八百，05年突破一千。這個價格就非常不合理。真是因為價格不合理，導致各種中小型煤礦鱗次櫛比的出現，很多原煤生產出來，並沒有被實際的利用，而因為煤價上升，倒是各種基礎工業原料和基礎電力的價格上升，這種上升是非常不合理的，也是造成現在物價飛漲的原因。國家對煤礦進行整頓的原因就在這裏了，甚至不惜提出新能源計劃，可是新能源現在比較穩定的就是風能，其他的光伏產業，還有風能這一些東西，暫時還取代不了傳統的水電和火電。」

「因為煤炭的漲價，很多基礎工業苦不堪言，明明產能過剩，偏偏成本大增。所以類似於建材類，基礎化工類，鋼鐵類工業統統遭殃。」趙曦緩緩的說道，「國家進行管控的原因最根本的不是產能過剩，還是一個煤價虛高。如果採用現代化採煤設備，其實一噸原煤的成本不會超過兩百元。這個價格還是虛高的，因為現在工業採煤最大的成本是電力，可是電力因為煤炭成本增高而增高，並且是短時間降低不下來的。如果電力成本下降了，那麼原煤採集的成本會更低。」

王珏以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雖然趙曦沒有說清楚，但是王珏已經明白了。這就說所謂的蝴蝶效應，原煤價格被炒作起來，帶來了其他東西的成本增加，其他成本的增加反饋在原煤採集上，然後依次類推，無限循環，讓人無法可想。

國家之所以動手，就是想要從源頭掐斷，讓一切回歸正途。

可是這談何容易。

這涉及到的可不是某一個行業啊，而是方方面面。整頓了煤礦，你問過建材市場願意降價麼？你問過電力市場願意降價麼？關鍵是這一些東西在華夏的經濟佔比中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強制執行，很多地方的經濟都要倒退好幾年，甚至好幾十年！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阻力都是相當大的。

「據我所知，除了最上層發改委的文件要求整頓，地方也有文件要求整頓。產量低於三十萬噸的小煤礦都要關停，或者合併，並且要進行技改。這是什麼原因呢？」

「如果不能把價格調低，那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產量降低。」趙曦微微笑道，「至於進行整頓的東西，那就是官面上的話。一方面，華夏現在並不缺煤，更多的是因為亂開採導致煤炭資源浪費，同時煤炭開採大多是地下作業，對環境的破壞不是一朝一夕能彌補的。國家自然要想辦法關停一些煤企業。至於技改方面，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苛求業主，實際上也是煤礦開採的一個標杆。將煤礦作業更標準化，現代化。」

「那大家都給你你技改了，是不是煤礦就能保留下來了？」

「怎麼可能，不是每一個老闆都能拿出錢來進行技改的。我可以這樣和你說，一個年產三十萬噸的煤礦，至少要拿出三千萬以上的技改資金。這一筆錢雖然不是什麼大數字，但是與大部分礦業主來說，都是拿不出來的。大部分礦主對於經營都沒有什麼經驗，簡單說來，錢留不在手中，到了需要用錢的時候，只能向銀行貸款，可是如果銀行不肯貸款怎麼辦？」趙曦看着王珏。

王珏悚然而驚。

在前幾年煤炭行情那麼好的情況下，王強的手上只有幾千萬現金，這是相當不科學的東西。實際上，從張總監那裏，王珏已經知道答案了。公司的錢，大多數流落在自己老爸手上，公司賬戶上並沒有太多的儲備基金來應對技改。要不是自己老爸還投資了一些小公司，估計這次差不多到頭了。

王珏知道家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過在張明世界中。

只不過張明並不了解，只覺得好多原本很厲害的老闆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很多老闆的在市裏面的別墅，豪車統統被變賣。

趙曦純粹是從信息層面上剖析這一些東西能說出這麼多，已經很了不起了。

「技改完成之後，是不是就能經營了呢？」

「沒有這麼簡單。」趙曦說道，「一家煤企最開始供應的應該是一些重工業基地或者一些焦化廠，但是隨着經濟轉型，那一些重工業基地關閉，焦化廠也是同樣整頓，你技改好了，煤挖出來了，你首先要考慮的是賣給誰？」

王珏張了張嘴。

「我對這一塊了解得不多，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建議，如果不是特別幼稚的煤礦就不要花費大力去整頓了，手邊的錢可以用來投資更好的項目。否則就算技改好了，也需要面臨兩到三年的寒冬期。寒冬期過去了，在環保上面的投資同樣是一個小企業不願意面對的。就算是大企業都不一定想要面對。」

也許，我猜到錢泓渝二舅的煤礦為什麼要關停了。

不是因為沒錢，而是因為太麻煩了！不過關於煤礦這一塊，王珏準備和楊琴談一談。在王珏內心中，並不願意當一個煤老闆，因為那純粹是吃國家飯的，佔國家便宜，某一天國家不給你了，你就沒了。而做王珏現在的事情就不一樣，那是自己的，誰也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