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8章 阿毛父子（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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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女種田：山里漢寵妻無度

    &媽，這大喜的日子，你為啥老是說這些晦氣的東西呢？」楊若晴忍不住問道。

    &曉得你身子不舒服，心情自然也不好，但你要相信我們，相信大夫，你不過就是簡單的咳嗽罷了，不會有啥大問題的。我不准你再說這些晦氣的話了，成不？」楊若晴有點小惱怒的道。

    王翠蓮道：「晴兒，我自個的身子自個清楚情況，這些話，我不跟你大伯說，我就跟你一個人說。」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挨着床邊坐了下來。

    &媽，你想說啥就說吧，晴兒聽着呢。」她道。

    王翠蓮道：「我這個咳嗽，可能不是一般的咳嗽，可能是肺癆。」

    &家祖上都有這個病，我還在娘胎的時候，我爹就是死在這個病上面，」

    &娘帶着我和我哥哥過日子，哥哥十六歲的時候，都快要成親了，有一年冬天跟着同村人出去挖蓮藕，受了涼，咳了一個來月就去了。」

    &娘受不住打擊，很快也病死了，我就成了孤兒，到處流浪。」

    &來遇到了阿毛的爹，他把我領了回來，給了我一個家，還生了阿毛。」

    &毛爹是個短命的，沒過幾年就走了，留下我和阿毛。」

    &年春天，我以為雪下完了，狼應該回到了大山裏面，我帶着阿毛去山裏的開荒地幹活。」

    &毛被狼叼走了……」說到這兒，王翠蓮低下頭去，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楊若晴也跟着抹了一把淚。

    關於阿毛這一段故事，楊若晴聽過很多遍。

    都是村里人那裏聽來的，今個還是頭一回聽當事人說。

    雖然事情過去了二十年，可至今聽起來，楊若晴依然能感受到王翠蓮的那種切膚之痛。

    孩子被狼叼走了，等到找到的時候，就剩下一隻小鞋子和啃剩下的兩根骨頭。

    王翠蓮差點瘋掉！

    &兒，我自從跟了你大伯之後，已經有七八年沒再夢到阿毛爹和阿毛了。」

    &一段時日，我時常夢到他們。」王翠蓮接着道。

    &你都夢到了些啥呢？」楊若晴問。

    王翠蓮道：「我夢到他們父子兩個過來找我，阿毛說他想娘了，要我陪他。」

    &前面那死鬼男人也說，是過來接我的，」

    &兒啊，大媽我可能是真的要走了，這些話我不敢跟你大伯說，我怕他難過，也怕他罵我，說我病的胡言亂語……」

    &媽，你這應該還是生病所以這腦子裏有點渾渾噩噩，夢到他們父子，也是正常，因為他們曾經是你最親近的家人啊，」楊若晴打斷了王翠蓮的話道。

    &一切都是因為你身體不好，等你身體好了，精神恢復了，自然啥都好了，你相信我。」楊若晴又道。

    王翠蓮緩緩搖頭，臉上擠出虛弱的笑。

    &自個的身子自個清楚，晴兒，我今夜跟你說這些話，是想求你一件事。」王翠蓮道。

    &事兒啊？大媽你儘管吩咐。」楊若晴道。

    王翠蓮道：「你大伯，是個好人，我要是去了，最捨不得的人就是他了。」

    &幾年，跟他一塊兒搭夥過日子，他啥事都讓着我，順着我，讓我享了幾年的福，我感激他。」

    &我那啥以後，你記得跟你大伯和棠伢子說，我就不進老駱家祖墳了，我也不進阿毛爹那邊。」

    &在後山上隨便找塊地兒把我埋了就行了，我是一個走過兩家的女人，」

    &沒臉再去挨着阿毛爹，也不想霸佔老駱家的地兒，你大伯年紀不是很大，我要是走了，你記得再幫他尋一個合適的女人，照顧他，給他洗衣做飯，陪他說說話，這樣，我在底下也放心了。」

    &媽，你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真的不要再說了。」楊若晴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下來。

    除夕夜不能落淚，可是大媽的這番話，卻儼然是在交待後事啊。

    &兒，莫哭了，大媽就把這些話說給你，你記在心裏。」

    &了，在老宅我那床底下第三塊磚頭搬開，裏面藏着一隻小罈子。」

    &幾年，你大伯給我買衣裳的錢，你和棠伢子孝敬我的錢，我全都放在那隻罈子裏。」

    &是我留給寶寶和大志的，是我這個大奶奶的一點心意，到時候你千萬記得挖出來！」

    &不不！」楊若晴搖頭，「大媽你不要再說了，算我求你了。你一定會沒事的，不就是咳嗽嘛，不就是肺癆嘛，縣城不行咱就去郡里，郡里不行就去長淮州，長淮州要再不行，咱就去京城，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

    &子們呢？去哪了？」

    楊若晴問駱風棠。

    駱風棠抬手指着隔壁楊華忠家院子的上空，那裏，煙花一陣接着一陣的亮起，將這一方的天空都照亮了。

    一牆之隔，那邊不時傳來小孩子們的歡笑聲。

    可是，楊若晴卻笑不起來。

    &兒你咋啦？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

    駱風棠對別的事都比較粗線條，如千千萬萬的男人那樣，可是在跟楊若晴相處時，卻對她微妙的情緒變化，一反常態的敏銳。

    楊若晴知道瞞不住他，於是道：「大媽讓我不要跟你們說，但我思來想去，還是不想瞞你。」

    &媽說啥了？」駱風棠正色下來，他正準備帶她去隔壁院子看他們放煙火呢，這會子，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

    &跟我說，我不准你一個人憋在心裏，有啥事兒咱一塊兒想法子。」駱風棠又道。

    楊若晴於是關上屋門，把先前王翠蓮說的那番話原原本本說給了駱風棠。

    駱風棠的眉頭皺在一起，「有句話叫『知天命』，我在想，大媽她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的，八成她對自個的身子清楚……」

    楊若晴道：「或許是大媽敏感，但不管如何，我都要想法子救大媽。」

    &媽年紀不大，才剛剛四十出頭，大伯也才剛剛五十，」

    &們後面應該還有大把的好日子的，不能就這麼，就這麼……」

    後面的話，楊若晴說不下去。

    人是群居的動物，就算你有子女後代，沒有伴侶，總會覺得缺失了什麼。

    這幾年，因為有大媽王翠蓮的陪伴，大伯駱鐵匠整個人的精氣神明顯比從前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