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悲傷的庚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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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眼神,夏潯心中立即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可他定睛再看,卻見孫夫人嫻嫻靜靜地站在那兒,一臉端莊淑雅的表情,哪還有半點媚目欲流的風情,莫非自己看錯了?
孫夫人淺淺笑道:「妾身聽說老爺回來了,在後宅候了片刻未見老爺的面兒,還道有什麼急事,因此趕來看看,卻不知老爺與楊公子做了一道。 」
庚員外不自然地笑笑,說道:「哦,這個……,為夫剛剛回城,路上恰好遇見楊老弟,彼此多日不見,所以邀他過府一敘,我已吩咐廚下備了酒宴,一會兒陪楊老弟喝上兩杯。」
「哦!」孫夫人深深地瞥了夏潯一眼,說道:「既然如此,老爺且與公子敘話,奴家回後宅去了。」
「嫂夫人慢走。」
夏潯一揖到地,抬頭看時,孫夫人已轉身離去,看她年紀已有三旬上下,那身材倒是保養得宜,凹凸有致,悠然轉身時,纖腰盈盈軟軟,風擺柳枝一擺,搖曳生姿地去了。
夏潯與庚員外重新落坐,種種疑竇千頭萬緒,一時無法理清,便暫且拋開,提起了貸給庚員外的那筆款子,這筆錢正是夏潯推論的庚員外的殺人動機:「庚兄啊,你我相交莫逆,本來商借於庚兄的那筆錢款,若是庚兄手頭一時太緊,小弟不該相催的,只是……小弟也難啊。你也知道,那貸出的錢款,並不都是小弟的本錢,寺廟僧舍啊、官宦士紳啊,手中有些閒錢,信任小弟,便都交予小弟經營生利,這要是久拖不還,小弟倒是容得兄長,可……小弟也只是過路財神,面上風光,身不由己啊……」
庚薪一聽,面色登時發脹,吱唔道:「這個……,賢弟不是……不是說過可以寬限些時日麼,你也知道,自從……自從那次進了假藥,賠了很多錢財,現如今小號剛剛周轉過來,要是現在還錢,為兄勉強也拿得出,可這樣一來,為兄的各處店鋪生意連進藥的錢都沒有了,豈不坐等倒閉?賢弟怎麼忍心,上次賢弟不是答應寬限為兄到八月,介時先還三成嘛,怎麼又……」
夏潯心中急轉:「原來楊文軒已答應寬限時日分期還款了?這樣的話,他一個正經商人,似乎沒有必要鋌而走險啊。」
夏潯一面想着,一面苦笑道:「小弟這不也是從中作難麼?罷了,那……就依前議,等到了八月,這三成的本利,庚兄可不能再拖了啊!」
庚薪神情一松,連聲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這時那跛足下人進來稟報,酒席已經備好,庚薪忙強作歡顏道:「賢弟,你我久別重逢,今日定要不醉無歸,請。」
出了小書房,便是宴客廳。
酒宴一開,夏潯便驚住了。這老庚真能喝啊,看他一直溫吞吞的性子,想不到見了酒簡直如鯨吞牛飲一般,酒到杯乾,豪氣萬分。夏潯是客人,可他勸夏潯飲酒,夏潯只是淺到轍止,並沒喝幾口,他這主人倒是無須人勸,一頓酒喝下來,不過大半個時辰,夏潯雙目仍然清明如故,庚員外卻已酩酊大醉,軟倒在桌上爬不起來了。
若是這庚員外喝多了酒喜歡說話,夏潯倒是樂見其成,問題是這庚員外酒品甚好,酒一喝多便兩眼發直,一句話不說,往桌上一趴便呼嚕大作,連客人都不管了。見此情形,夏潯不禁哭笑不得,連忙走到廊下,恰見那跛足家僕正在修剪花枝,夏潯忙招手道:「你來,貴府老爺喝醉了酒了,快快扶他歇息去吧。」
那跛足個人手上動作一停,緊接着似乎收手不及,「喀嚓」一聲,將一株花樹的主幹剪成了兩半,這才回過頭來,謙然一笑,應道:「是!」
片刻功夫,幾個下人便趕到堂上來,孫夫人也聞訊從後院兒趕來,一見丈夫爛醉如泥的模樣,便沒好氣地嗔道:「這個沒出息的,一見了酒,饞蟲兒就勾起來了,客人未醉,他自己倒不省人事了,快些,把老爺攙起來。」
說着,孫夫人便親自上前攙扶庚員外,夏潯與庚員外傍肩而坐,她這一靠近,恰見孫夫人細細腰身,大概是內衣里穿了襴裙,所以妖嬈體態盡顯,那怒突椒乳,俯身間直欲裂衣而出,尤其是那透體幽香,夏潯雖然微微仰身閃避,仍是禁不住那誘人的香味兒撲鼻而來。
細細品鑑,這還真是個韻味十足的美人兒,一頭秀髮梳得服服帖帖,淡淡蛾眉,淺淺紅唇,髮髻上插一枝翠玉的髮簪,細膩的肌膚襯着精巧端莊的五官,容顏嫵媚、身姿婀娜,雖是一介商人婦,風姿韻味卻極是不凡,庚員外還真是好艷福。
孫夫人攙起爛醉如泥的庚員外,交給兩個家人,囑咐道:「扶回去好生服侍着,餵些醒酒湯。」
兩個家丁答應着,架了員外往後宅走,男主人離去,廳中只剩下夏潯和女主人,見此情況,夏潯忙也起身告辭:「嫂夫人,都是小弟的罪過,庚兄剛剛回府,就讓小弟灌了個酩酊大醉,實在是抱歉之至,還請嫂嫂恕過,天色將晚,小弟也該回去了,嫂嫂,告辭。」
「慢着!」
孫夫人側身跨出一步,堪堪堵在他的身前,那飽滿雙峰幾乎頂在夏潯身上,迫得他不得不退了一大步,才避開那對兇器。
孫夫人向他盈盈一瞥,眼波透出狐一般的媚麗,那貝齒輕輕噬着紅唇,似笑非笑地道:「那死鬼醉了,可不正遂了你的心意麼,這裏又沒旁人,你還裝的什麼佯兒?」
「呃?嫂嫂你……」
「去你的。」
孫夫人嬌啐,媚眼兒兒一丟,甜膩膩地道:「你這冤家,壞透了,人家假其名貼邀你前來時,你不知道跑到哪兒去風流快活,偏要選他在家時才來,你就這般喜歡讓他做個活王八麼?」
夏潯冷汗直冒,吃吃地道:「嫂嫂……你……你……」
「還叫人家嫂嫂!」
孫夫人軟綿綿地欺進他的懷裏,一雙分外圓潤妖冶的纖纖玉手輕輕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胸上,羞答答地道:「你就喜歡叫人家嫂嫂,可人家偏喜歡你叫人家的閨名兒。」
她仰起春意迷離的俏臉,柔聲呢喃道:「你喚人家蓮兒的時候,人家就會忘了自己的身份,仿佛我的身子,我的心,全都給了你,全都屬於你……」
夏潯的手搭在那對鼓騰騰的玉峰上,只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毀了毀了,禍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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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足家僕頭前引路,兩個家丁半架半抱着癱軟如泥的庚員外,到了後宅往榻上一放,一個家丁擦着汗笑道:「黎叔,要不要給員外餵些醒酒湯啊。」
「滾你媽的!」
那叫大隱的跛足人沒好氣地罵了他一句,黎大隱知道這家丁也只是在調侃罷了,楊公子與孫夫人之間的情事,旁人不知道,孫家後宅里不知道的人卻是寥寥無幾,大家只瞞着員外、庚翁和小小姐幾個人罷了。夫人吩咐餵醒酒湯只是一句場面話,誰會當真?
淡淡地看了眼庚員外,黎大隱冷冷地道:「讓這廢物睡去吧,不用管他。」
孫府上下拿庚員外當回事兒的下人並不多,就算面上恭馴的,心中也滿是輕蔑,黎大隱是孫夫人的心腹,如果不是在外人面前,庚員外甚至不敢使喚他,當然不把庚員外放在眼裏。
幾個人離開房間,本來呼呼大睡的庚員外卻忽然張開了眼睛,悵悵望着屋頂承塵半晌,兩行濁淚忽然沿着眼角緩緩地淌了下來……
他本是官宦人家子弟,他的父親是應天府龍江衛的倉大使,正九品的官員,主管倉儲軍糧,官雖不大,油水不少,家境本來殷厚富裕,那時,他風華正茂,還考中了諸生,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因為大肆貪污盜賣軍糧,他爹案子發了,被朝廷嚴刑重處,挑斷腳筋,剔去膝蓋,還在臉上烙下了罪囚的印記。因為軍民匠灶都是世襲職業,他爹雖受嚴懲,卻仍是軍籍,只不過由倉大使貶成了看管倉糧收支的門子。可他爹受此嚴懲,居然拖着行動不便的身子繼續偷糧,結果被一位剛剛上任的倉官給發現了。
這時庚父已是個小小的倉房皂隸,因為權柄有限,所以盜糧的數量極少,本無須上達天聽,只須打一頓板子也就了事,但是因為他有前科在身,所以耳報神一般的錦衣衛便把此案稟報了天子。朱元璋聽聞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對左右大臣們怒不可遏地道:「朕知道,你們背後都譴責朕用刑至酷,朕用酷刑,本為警示世人,禁絕貪官,惠於百姓。可是你們看,朕用如此酷刑,此人肢體殘壞,形非命存,惡猶不已,仍賣官糧。人心不足,如此凶頑,朕還有什麼好辦法才能根治呢?」
如果不貪污,官員們就活不下去了麼?不,他們只是不能錦衣寶馬、揮霍無度罷了,卻絕不致於窮困潦倒,混成叫化子,官員自有官員的體面,朱元璋的俸祿雖不優渥,卻也絕不致於讓官員們一身寒酸,他只是對「做官便是為了發財」深惡痛絕罷了。
千里做官只為財?他就是被逼得沒飯吃,才壯起膽子造反的,他希望他的子民不會流離失所,所以制訂了軍民匠灶的戶籍制度讓他們子子孫孫代代傳承;他希望他的子民們都有飯吃,所以制訂了比秦漢唐宋都要低薄的稅賦,並且與民約定永不加賦;他痛恨貪官污吏,所以制定了最嚴厲的法律。他希望因此能江山永固,萬世傳承。
他用的法子未必都是正確的,但是效果還是很大的,洪武一朝三十年,只佔大明王朝三百年江山的十分之一,但是洪武朝的清官數量佔了整個明王朝清官總數的三分之二。他的酷刑對百姓是福音,對貪官污吏才是噩夢。對庚薪來說,就是一個噩夢,他的父親被削去了軍籍,他也被削去了功名永不敘用,父子倆被趕出應天府,任其自生自滅。
生春堂藥鋪的孫老掌柜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本已招贅的女婿病死了,便想再招個上門女婿。可孫家固然有錢,但孫家畢竟只是地位低賤的商賈人家,孫雪蓮又是一個孀居的婦人,肯入贅的大多是些不堪入目的二流子,結果選來選去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找不到個中意的,直到庚薪出現。
庚薪一表人才,又曾得過功名,雖說現在家境敗落,但是至少曾是官宦人家,又是得過功名的,削了功名不假,學識總還是在身上的,因此孫老掌柜便想招他為婿,庚家兩父子正在走投無路的當口兒,很痛快地答應了,父子倆從此有了存身之所。
但是在孫家,他並沒有什麼地位,孫夫人對他頤指氣使,繼女妙弋也是黑眼白眼的看不上他,這麼多年下來,他忍氣吞聲,男兒氣概一點點的消沒,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了。不是麼?哪怕是明知自己娘子勾搭上了楊文軒,他的選擇是什麼?裝聾作啞而已。
「今天,路上偶遇,楊文軒竟然當着我的面,大剌剌地說要去我府上「拜訪」,他要「拜訪」誰?欺人之甚莫過於此!甚至,當我說出已離開青州十多天的時候,楊文軒居然故意點出九天前收到我娘子的請柬來羞辱我,我還得……我還得忍氣吞聲地為楊旭圓謊,做王八做到我這個份兒上的,也算古今天下第一人了吧?
「哈哈哈哈……」
庚員外發出一陣似哭似笑的嗚咽:「那個混蛋,他當面羞辱我!我想殺了他,我真想殺了他,把他千刀萬剮啊!」庚員外捶着床榻,在心底里咆哮,他也只敢在心底里咆哮:「有人要刺殺他?那人是誰,怎麼就沒真箇把他殺了,蒼天啊,你不開眼啊!「
庚員外痛哭流涕地佝僂在床上,像受傷的野獸般喘息:「那對狗男女,現在應該滾作一團了吧?姦夫淫婦,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花廳里,孫夫人往夏潯懷裏一偎,登時就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頭,一分一分的酥軟下來,那柔若無骨的身子蛇一般擠靠着夏潯的身上,一雙玉臂軟綿綿地環住了夏潯的的脖子,微閉嫵媚雙眸,仰起嬌艷紅唇,鼻息咻咻地道:「好人兒,還不抱人家進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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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綱整天惡搞于謙,有人口誅筆伐,弄得兩人跑台上聲明:一上了台,我就不是我,他也不是他,我們在拍戲。你看電影,她偷人養漢啦,他殺父弒母啦,他兩口子一個被窩親熱啦……,都知道那是假的,是演戲,怎麼到我這就都成真的了?我們哥倆還沒急呢,您着的哪門子急呀?特告以為偶在攻擊庚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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