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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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安悠悠醒來之時，頓時覺得從未有過的刺痛從手腕和腳踝傳來。

    她睜眼一看：手腳被牢牢綁住，掉在柱子上。繩子已經勒入皮膚，鮮血直流。

    此時，她被關在暗不透風的地牢裏，臭氣熏天，骯髒不堪。

    「凌霄，凌霄！你怎麼樣？」

    「我……還好。就綁在你後面。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好一對狗男女！如此假惺惺，讓人噁心。」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冰冰地說道。

    接着兩道人影從昏暗的燈光中走出來。

    女子一身紅色衣裙，身材高挑，眉目如畫。只是此時的怨恨表情，讓本來美麗的女子看上去猙獰狠毒。

    男子則是看上去道風仙骨的伏龍觀住持，苗賀峰道長。

    「海月！怎麼是你？！」凌霄又詫異又憤怒地道。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就是本小姐。我本就是苗宗主的首座弟子，為了找回在徐老道手上的九天玄劍劍柄，才假扮成辟穀養生的老師，進入太乙宗。」

    「整整八年。八年啊！那老賊道，藏得太隱秘，我一直也尋見不到。可你這臭丫頭一來，才三個月，他就把九天玄劍和劍術交給你了！」

    越說越氣，海月狠狠甩了一巴掌，打在若安的臉上—

    半邊臉頓時腫起來，嘴角溢出鮮血。

    「還有你，凌霄！你明明是喜歡我的。在辟穀養生營里，天天圍着我問這問那。臭丫頭離開太乙宗，你就連前途也不要了，像癩皮狗一樣跟着。如果你真心喜歡她，為什麼還要故意接近我！」海月聲嘶力竭地問，丹鳳眼裏都是怨氣。

    凌霄震驚不已，頭大如斗，「你是辟穀術法班的老師，我當然要多問多學。那時，我剛剛修習道術……你，也是太自作多情。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啦？」

    海月聽罷，滿臉通紅，從腰間抽出一條軟鞭，「啪」地抽在林若安的身上。

    林若安緊緊咬着牙根，忍着痛沒有喊出聲。

    凌霄心痛不已，叫道，「你個瘋婆子！你要泄憤，就打我好了！」

    海月一聽，反手又抽了若安一鞭，若安疼得差點昏過去。

    海月還想繼續抽打，被老道攔住，「月兒，不要忘了正事！這個丫頭留着還有用！」

    苗道長放緩聲音說，「小丫頭，你只要把第三段殘劍找到，然後帶給我，並且把你手中的劍柄一併給我，我就放了你的心上人。」

    若安搖了搖頭，「他不是我的心上人。你們都誤會了。凌霄就是我的夥伴。我也不能把殘劍都給你們。誰能重鑄九天玄劍，誰就能號令天下道教中人。若落入你們這樣的壞蛋手中，會禍害天下的。我師父絕對不允許我這麼做，九天玄女娘娘若在天上有知，也不會同意的。」

    苗道長一把把凌霄拽了下來，推到若安面前，左手拿出兩隻泛着銀光的長針，「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戳瞎他的眼睛！」

    凌霄抽了抽嘴角，「若安，不要聽他的。我之前做學徒下山歷練的時候，也經常受到威脅和酷刑，我都熬過來了。你，不要因為我，讓天下受到威脅。」

    苗道長左手一揚，銀針扎進凌霄雙眼，鮮血頓時從眼睛中流下。

    凌霄慘叫一聲。

    「不！」若安大叫起來。

    因為家人逼婚而離家出走的她，如此天真地認為：只要堅持參學，一定能得道修仙，即證明給家人們看他們的人生觀是錯的，又能學得一身本事救助天下苦難。

    去向終南山的路上，被人販子欺騙，差點被賣到妓院，虧得遇上下山歷練的凌霄才逃了出來。

    之後凌霄跟着她進入道教太乙宗學習。而當時養生辟穀班的老師就是海月。

    苗道長又拿出兩隻發着慘澹藍光的銀針，淡淡地道，「這兩針，淬了劇毒。你要再不答應，我就廢了他兩條腿！」

    「不——不要！」若安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你們怎麼這麼殘忍！你們連畜生都不如！」

    「海月，海月，你不是喜歡他嗎？你救救他的眼睛！」

    「喜歡？哈哈哈哈——」海月瘋狂地笑道，「是他瞎了狗眼！本小姐如此貌美，又如此博學，天賦異稟，能看上他，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可惜，白長了一雙眼睛！還不如瞎了的好！」

    「好！我答應你們！」若安心疼地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儘快救治他的眼睛！」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你要是失敗了，就等着他一輩子瞎着眼在輪椅上度過吧！」

    若安被解開桎梏後，衝上去抱住凌霄，哭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凌霄虛弱地搖了搖頭，「是我心甘情願的。傻丫頭，你別哭。你——不應該答應他們。他們簡直喪心病狂！如果那把劍那麼重要，更加不能落在壞人手中！」

    若安輕輕擦拭他臉上的鮮血，附耳低聲說，「你等我。我一定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苗老道把銀針拔出，立刻敷上一些草灰。「他的眼睛，我會慢慢救治。最後的解藥，會在你取回所有殘劍時，再餵給他吃。」

    若安抹去眼淚，倔強地站起來，「你們要說話算話！苗道長，你把你手上的殘劍給我，也許第三處的斷劍，需要這兩段殘劍同時感應。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師父之前探尋了二十餘年也沒能尋到的原因。」

    老道沉思良久，點了點頭，「也罷！就給了你。記住，三個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我在伏龍宗等你好消息。哈哈哈哈。」

    ……

    林若安站在伏龍宗大殿門口，白衣飄飄，潔白如玉的臉龐上都是深深的憂思，清澈見底的眼睛中盛滿淚水，粉紅的嘴唇此刻抿得緊緊的。

    前途渺茫，而最好的摯友又落在冷血的怪人手中。

    27歲的生涯里，從來沒出現過這麼傷痛的事情。哪怕當時面對拐子土匪，也沒有這樣的虛弱的感覺。

    徐道子師父告訴她，第三段殘劍在長白山紫華峰頂。

    可是這紫華峰頂並不在人類的三維空間，而是在四維空間裏。但如何尋覓紫華峰頂入口，連百歲的太乙宗掌門也不得而知。徐掌門更是尋覓了二十餘年，也不得其門。

    「而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應該怎麼辦呢？」林若安有些絕望地問自己。

    突然，若安眼睛一亮，「師父沒有小青龍。而我有。有它護持，總是機會大一點！」

    林若安擦掉淚水，挺了挺腰，堅定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