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蔣願

暈船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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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笑了一聲,徐嘉寧把電腦屏幕轉過去,「自己看吧。」

    內網郵箱,發件方為校董會秘書的郵件躺在最上面,標紅的名稱顯示出它的優先級,慕及音點開。

    是一則關於在校內舉辦講座的通知,主題是從研究、政策、實踐等層面討論卡納旨在提升高中公平與效益的努力,以及作為學生如何避免陷入優績主義陷阱。

    主講人,江恆。

    卡納現任教育部長,以及自由黨的黨鞭長。

    這位電影演員出身的女政客,早些年主演了大量叫座不叫好的無腦小妞電影,外號「卡納甜心」,憑藉艷光四射的美貌和靈動的演技頻繁佔據娛樂版頭條。

    儘管每年都被影評人指責「表演千篇一律,毫無質感」「龜縮在舒適區,缺乏挑戰精神」「選片眼光一塌糊塗」,但江恆仍然年年以斷層票數當選國民選擇獎的「最受歡迎女演員」。

    不過,她身上最重的光環,來自於她的父親,已故的卡納第三十五任總統,江執。

    在卡納歷史上,江執總統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頁,他在任期間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包括減少軍事開支、推動民.權改革和教育改.革。

    他死於連任後的一場暗殺。

    二十年前一個秋高氣爽的下午,他前往國家邊境,在亞新郡的首府城市中心廣場,發表關於邊境移民新政策的演講。

    兇手埋伏在一卡里之外的高地,狙擊槍第一發子彈驚險地擦着江執的耳朵而過,但隨後補射的第二發和第三發子彈分別貫穿了他的太陽穴和下顎骨。

    年輕的兇手很快被捕,無數長槍短炮對準他的臉時,他在鏡頭前大喊「我只是一隻替罪羊」。

    不久後,兇手在獄中用一隻磨尖的牙刷頭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圍繞暗殺事件的種種猜想,至今還能引發網上的熱烈討論和反響。

    無論哪種陰謀論,最後都指向這是一場有目的的政治仇殺。

    江執推行的改革政策太激進,涉及太多方面的利益,曾有政治評論家表示,卡納歷史上只有江執一個總統能同時得罪金融資本,軍工業複合體,石油壟斷集團和王室保守勢力,他退出歷史舞台是必然。

    在父親江執過世後三個月,江恆宣佈息影,和大她二十五歲的船王閃婚,出國隱居。

    再過五年,卡納國內最大的主流報紙《時代先驅報》在頭版刊登了一則江恆的人物專訪,她結束了為期五年的婚姻,踏入人生的新階段。

    帶着從巨富前夫那裏分割走的財產,江恆宣佈參與卡納中部重鎮諾威州的州長競選,那是她出生成長之地。

    「我並非一時興起湊熱鬧,我有明確的目標,那就是讓我的家鄉重回卡納宜居州的榜首。」她對採訪的記者如是說。

    江恆在接下來的半年內遭受了鋪天蓋地的輿論攻擊,主流的民意都認為她在消費亡父,譁眾取寵。

    「一個電影都演不明白的女演員,居然妄圖帶領人民?」

    「顯然,江恆年紀大了,如果重返影壇,面對那些更年輕漂亮的女演員們,她毫無競爭力,她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延續自己作為公眾人物的生命,繼續成為人們關注的中心。」

    「江恆以她的愚蠢和庸俗,加強了我們對金髮女郎胸大無腦的刻板印象。」

    「搞砸一部電影只會得罪投資商,搞砸政治可是會毀掉人的一生。」

    「只有一種情況我會給江恆投票,那就是評選演技最差女演員。」

    她的競選對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直播的電視辯論環節走到她身前,用手比畫她胸部的形狀,「我們的卡納甜心打算做些什麼來降低槍擊案的犯罪率?不穿內衣?上帝啊,這倒是個天才的主意,或許我們可以出台政策,鼓勵槍支持有者用手.槍兌換色.情光盤,就是不知道江小姐有沒有空親自出演?雖然您的演技有限,不過放在三.級片裏應該夠用。」

    面對全場鬨笑,江恆面帶微笑,「先生,聽起來您對色.情影視行業很有想法,恨不得親身上陣,不過可惜,以我作為前專業演員的眼光判斷——」

    她抬手,指着他光禿禿的發頂,嘖嘖稱奇,「觀眾應該不會為『地中海』買單。」

    對手臉色驟變,江恆繼續道,「我沒有觀看這類影片的習慣,不過可以想見,如果是您作為主演,一定讓人『性』趣全失,這對降低本州青少年墮胎率倒是頗有好處。」

    「如果我當選州長,一定邀請您加入青少年性.教育宣傳片的拍攝。」

    因為曾擔任過演員,江恆了解怎麼最快奪得公眾的好感,她知道自己雖有很高知名度,但缺乏傳統媒體渠道的人脈資源,有錢也花不出去,想要快速搶佔選民的注意力,就要另闢蹊徑。

    在那個互聯網還未全面流行,大多數人只能通過電視與電台了解時事新聞的時代,江恆察覺到,社交網絡將是克服傳統媒體的圍堵,政治動員的地理障礙和輿論劣勢的完美平台。

    她首創性地搭建了個人生活主頁,在上面分享日常生活工作的照片和視頻,輔以通俗易懂的政治觀點輸出,主頁上營造出的幽默風趣,充滿自信與力量的公眾形象,短時間內為她收割了將近百萬的社群支持者,後來專業機構溯源網絡名人文化時,把江恆稱為網絡紅人的鼻祖。

    歷經一場又一場演講與辯論,江恆最終以五千票的微弱優勢勝出,成為了諾威州歷史上第一位女州長。

    從卡納甜心到官員,江恆用了十年,從地方州長到聯邦政府的教育部長和自由黨的黨鞭長,江恆走了十五年。

    明年就是大選年,江恆是自由黨候選人名額的有力競爭對象之一。

    偏偏就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江恆又被推入了輿論風波的風口浪尖之上。

    卡納最大的視頻社交網站Eros上,近期最熱門的一個視頻,是用江恆的採訪片段拼接江恆獨子江天空上台接受優秀學子表彰的畫面。

    「這就是我們的教育部長,她要我們相信教育公平,相信努力就會成功,然後轉頭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一年學費高達三百萬卡朗的國外學校。」

    視頻配文帶有相當明顯的引導性,江恆的船王前夫是歌諾籍,又是全球富豪榜上有名的巨富,江天空在歌諾上頂級私立也在情理之中。

    但對於長期生活在巨大貧富差距之中的卡納人民來說,怒火一觸即燃。

    拋開國家和性別議題之外,存在一個巨大的同溫層叫做貧窮。

    「這顆星球上存在兩個卡納,一個是精英的、富裕的卡納,由香檳和晚禮服組成;一個是平民的、困頓的卡納,由賬單和驅逐令組成。」

    教育是許多底層人心目中最後擺脫悲慘命運的通道,儘管它如此狹窄,但仍然能在逼仄的人生中透過一絲光亮。

    江天空接受榮譽的照片,無異於扇在他們臉上的一記耳光。

    憤怒的民眾無法對抗現實,只能將怒火盡數傾瀉到江恆身上,社交平台上甚至發起了一項情願話題,倡議給總統府打電話,發郵件,要求罷免江恆的職務。

    「是辛家的手筆。」徐嘉寧說,「他們之前在歌諾的核電項目遇到點麻煩,學長為他們牽線了布魯斯站的負責人,這是辛檀的回禮。」

    為陸豐林總統的連任,提前剷除一個有威脅的對手。

    辛氏是Eros最大的股東,慕及音不意外地嘖了聲,「他們兩個對情敵倒很大方。」

    「一碼歸一碼,學長希望辛家無論以前,現在還是以後,都是陸家忠實的夥伴,這點絕不會因為任何私人感情動搖。這一點上,辛檀和他的立場始終一致。」

    慕及音明白她的意思了,陳望月和辛檀在辦公室獨處的事沒必要通過她的嘴巴來說,很多時候,人聽到讓自己不悅的消息,反而會遷怒報信人。

    反正陸蘭庭放在陳望月身邊的人不止她們兩個,有的是人願意做傳聲筒。

    徐嘉寧指節敲敲桌子,「現在所有人都在等江恆的回應。除了我們學校,她還另外定了包括瑞大,皇家理工等九所學校在內的演講行程,我們是第一站。」

    「看來她迫不及待想要打個翻身戰了。」慕及音微笑起來,「怎麼,要搞破壞?我找幾個特招生過去砸場子?拉橫幅喊她下台怎麼樣?還是找幾個丑小孩抱她大腿喊媽媽?」

    「慕及音,正經點會要你的命?」

    「開個玩笑嘛。」慕及音抬手接住砸向她臉上的筆,語氣里滿是不在乎,「我沒懂你們為什麼那麼把江恆當回事,除了天天拉她的死人爹出來炒作有點煩,她這些年還算老老實實吧,見到我爸還叫一聲叔叔呢。」

    「——她自己都向記者承認江執在位期間問題很大,擺明了不想跟我們有正面衝突,你們不會真的害怕她是什麼復仇女神吧,是是是好好好我知道你又要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當年的事下手的人可太多了難道她要為了一個死了二十年骨頭都爛掉的人向整個國家復仇嗎?這什麼三流編劇寫的老土劇情。」

    她一口氣不喘說到底,「——她到底能影響到我們什麼?」

    「影響你繼續當副總統的千金。」

    這句話很好地讓慕及音暫時把喋喋不休的嘴閉上了,她迅速變出另一副面孔,「副會長大人,有什麼我能搞的破壞哦不做的事嗎?」

    徐嘉寧:「她的演講日期定在下個月5號,我看學校的意思是要把輝真大禮堂留給她。」

    慕及音在某些方面上一點就通。

    「這個簡單,5號早上隨便找點什麼吊頂壞了的理由讓輝真臨時維修,我們學校里能容納同級活動的禮堂只有伽柏了,我記得月底歌聯儲的李副主席會來開一堂經濟危機理論的公開課,我讓我媽媽去跟他太太商量,把他的課改到跟江恆同個時間段,伽柏就留給他——學校總不好意思讓李老給江恆騰位置吧?」

    「江恆就只能隨便找個什麼教室或者大操場繼續她的講座了,不過露天環境不太符合安保要求,我傾向於她會去找個大點的階梯教室,但最多也就坐個兩三百人吧。哦對,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李老的公開課跟學分掛鈎,這樣那些免費生就知道該光顧誰了,其他人就更好辦了,吃兩頓下午茶放一點風聲出去,讓他們明白我們的態度,誰還敢去聽她的講座?」

    「她只要來,我們就讓她體會一下現場無人問津是什麼滋味。」慕及音眨眨眼睛,「反正我們也沒做什麼,學生不來怪得了誰?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沒有吸引力囉。」

    徐嘉寧嗤笑,「說得頭頭是道,你倒是把事情辦好,這個禮拜結束之前我能聽到好消息麼?」

    「激將法是吧,這招還真對我有用。」慕及音輕笑了一聲,「等着吧,我這就去給媽媽打電話。」

    臨走之前,她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到徐嘉寧桌下,「副會長大人,注意節制啊。」

    「謝了,不過用不着你操心。」

    門頁合攏,徐嘉寧低頭,捏住桌底下人的下巴,手指滿是淋灕水光。

    「別咬了,哥哥,我忍疼很難受的。」

    —

    KMA的初賽的成績隔天在官網登出。

    瑞斯塔德代表隊在初賽拿到了團體賽第三名,曹悅盈和陳望月也都獲得了個人賽的複賽資格,對於個人和團體來說,都是歷史最佳成績。

    這天陳望月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恭喜」。

    雖然她覺得來自不同人的誇獎都很有道理,她表現得真的很不錯,但還是要依次擺出多重程度的謙遜感謝姿態,「還可以做得更好,我會繼續努力的」「複賽也接着為我加油吧」。

    顧曉盼的祝賀最直截了當,她像以前每一次高興時那樣捧着陳望月的臉親了一下,「怎麼這麼聰明呀我們寶貝月月,腦瓜子真是不得了,一看就是天生當院士的料。」

    教室門口,顧生輝眼睛朝上翻了個白眼。

    「顧曉盼,不是喊餓嗎,你還去不去餐廳了,再磨蹭我和望月去吃,你吃空氣。」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顧曉盼去挽陳望月的手,「今天顧生輝請我們吃飯!」

    「怎麼就『們』了,你也進複賽了?我只請望月啊。」

    顧曉盼毫不留情踹哥哥一腳,「滾蛋!」

    又在顧生輝要掐她臉時躲到陳望月身後,「月月保護我!你看他這個死樣子——啊,哦,辛檀,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剛沒看見你。」

    顧曉盼的腦袋狠狠撞上過路人的肩膀,看清是誰的那一刻,她瞪大眼睛。

    「沒事,下次小心點。」

    辛檀退後一步,隔開和她的距離,眼睛越過她,落到陳望月身上,「小月,中午好。」

    今天是風紀部的巡查日,他難得穿了制服,嚴肅利落的軍裝設計,筆挺長褲襯出窄腰長腿,寬闊的肩背,一副天生當衣服架子的高大骨架,襯衫於一呼一吸間顯出了些微緊繃,勾出若有若無的腰線,流暢的肌肉線條半隱在了外套里。

    胸前那枚「001」編號的徽章在光線下熠熠生輝。

    他看着陳望月,聽到她輕輕嗯了一聲,也說中午好,眼睛便成了融化開來的雪水。

    「你鞋帶鬆了。」

    陳望月聞言低頭看了眼,左腳運動鞋的鞋帶散開了一點,邊緣一截拖在地上,她還沒動作,辛檀忽然蹲下身。

    空氣停滯的幾秒。

    來往的學生都不由得放慢腳步往這邊多看一眼,疑心是自己眼前出現了錯覺。

    高一A班那位赫赫有名的辛氏繼承人,此時單邊膝蓋跪在地,俯身給陳望月繫鞋帶。

    這在幾十年前,是僕從才做的事。

    辛熟悉這雙腿,長期接受芭蕾舞的訓練,儘管骨架纖細,也有肌肉線條的力量感,勻停的骨肉緩緩聳上去,窄窄落下來,纖細的腳踝收束在手掌中,像一截打磨過的細膩的玉。

    只要抬頭,就能吻住她的腳踝。

    他已經知道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他和她擁有共同秘密。

    光天化日,他又想起昨天下午辦公室里那些令人心猿意馬的畫面,一種異樣的感覺順着耳廓密密麻麻像小蟲一樣爬行,讓他肩膀緊繃了些,手指在她鞋面上加快了速度,打出一個漂亮花結。

    再抬頭時候,陳望月目光仿佛磁鐵,落在他身上。

    他的腦袋曾與她最隱秘的部位無縫貼合,現在,他把整個後背和脖頸,重新暴露在她面前,他的肩膀很寬,常年有序而且規律的運動很好地塑造他的身體,肌肉舒展,線條流暢,但並不顯得粗獷,是具恰到好處的漂亮身體。

    他還在向她微笑,絲毫不顧他人目光中的詫異,輕輕拉住她的手,「今天把晚飯時間留給哥哥好不好?」

    陳望月點了點頭,任由辛檀在她指尖吻了一下,一直到辛檀離開,她臉上還是那副無事發生的冷淡表情。

    顧曉盼目瞪口呆。上次在餐吧,這次直接在學校,辛檀這個王八蛋,月月都跟自己說了,還沒答應他表白呢,他就這麼囂張!

    她還沒來得及繼續跟好友八卦感情進展,就感覺腳上一松。

    顧生輝手一伸,就把她鞋帶給解了。


    「顧生輝你發什麼神經!」

    偏偏顧生輝還一臉認真看着她,「我覺得我這個做哥哥的,也要向別的哥哥看齊。」

    顧曉盼:「「

    好像拳頭硬了呢。

    頂着這對兄妹一路的打打鬧鬧到了學生餐廳頂層,陳望月點了菜,手機跳出一則新消息。

    【許多流心糖:月月,我在東區游泳館,可不可以帶件外套給我。】

    配圖是一張照片,濕透了的校服裙。

    陳望月眼皮一跳。

    她知道原著里有這段劇情。

    許幸棠這段時間都在被高二A班的學長追求,又是送花又是在班級門口堵她。

    女主光環,可以理解,但壞就壞在,那個學長家裏早就定了婚約,對象是高一C班的洛音凡。

    洛音凡的祖父是印在卡納百元鈔票中間的洛將軍,父親是國防部現任的一把手,憑她的家世背景,本不至於淪落到C班,只是她掛科數目實在太多,出勤率也低到了要被清退的程度,校董會還是看在洛家的份上,只給予她留級一年,降格C班的處罰。

    家族聯姻,談不上什麼感情,但婚約對象對自己不理不睬,轉頭去討好一位下城區出身的免費生,無疑是故意把洛音凡的面子往地上踩了。

    洛大小姐自然受不得這個氣,她讓跟班喊來在東區游泳館做兼職的許幸棠,借着打水球的名義,強迫她站在球門中央做練習準頭的活靶子。

    許幸棠承受不住,被砸暈過去,又被潑醒,繼續當活靶子。

    最後還是辛檀現身,英雄救美。

    陳望月匆匆趕到游泳館。

    她把外套從更衣間頂上扔進去,原以為會看見一個傷痕累累的許幸棠,但出現在她眼前的女孩,臉上身上都乾乾淨淨,看不出任何傷口和淤青,只是頭髮濕漉漉往下滴水。

    「還好蔣願幫我!」許幸棠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不然真的要被洛音凡搞死了,蔣願人真好啊。」

    「小願也在?」

    從許幸棠口中聽到蔣願名字,還附帶一個人好的評價,陳望月有種詭異的感覺。

    原著里,蔣願才是那個為了陳望月把許幸棠往死里欺負的人。

    陳望月陷害許幸棠偷東西,蔣願就負責買通安保銷毀監控。

    陳望月誣陷許幸棠把自己推下樓梯,蔣願就做那個目擊證人。

    陳望月的任何壞主意她都配合。

    就算是陳望月失手捅了人,蔣願也會握住她發抖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回家好好泡個澡睡個覺,洗掉身上的血跡,沒人敢抓她蔣願的好朋友。

    陳望月回到辛家,遲遲沒有等到警方上門,過了好幾天才知道,是蔣願為她頂的罪。

    在這本邏輯崩壞,情節經不起推敲的瑪麗蘇小說里,蔣願給同為工具人配角的陳望月,那樣不講道理,違背道德和法律的絕對偏向。

    陳望月無法讓自己不在意她。

    許幸棠不知道她現在心情複雜,還在給她講今天的驚險經歷。

    她本來已經被洛音凡的跟班按入水中,卻忽然聽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吵死了,游個泳都不讓人安生。」

    紅髮紅眼的少女目光落在她們身上。

    她一般不游泳,怕長出多餘的肌肉,只是她前幾天在比賽里肌肉輕度拉傷,醫生讓她這段時間暫停陸地訓練,改為游泳。

    還沒下水,蔣願就被迫在池邊聽了半天八卦,早就不耐煩。

    「洛音凡,你未婚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怎麼不去剁了他,找一個特招生麻煩,真有本事。」

    坐在岸邊欣賞的洛音凡起身跟她打招呼,在蔣願的驚人艷色面前,她梔子花般的清淡五官最多只能算是秀氣,整個人像一件滯銷的大牌基礎款風衣,平平無奇,只有掛着吊牌時才會有人在意。

    「蔣願,與你無關的事就不要摻和了吧,如果打擾到你,那我跟你說句對不起,我們很快就結束。」

    「如果我不呢?」蔣願扯了扯嘴角,「我要你們現在就滾出去。」

    洛音凡單手支頤,看着蔣願,忽然笑了,「你是覺得被我們打擾到,還是想替望月的好朋友出頭啊?」

    「我知道你最近跟她走得近,不要誤會,我沒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意思,望月是個好女孩,聰明,會做人,一個鄉下女孩能做到她那個地步,已經很難得了,唯一不好的,就是有點拎不清,成天和一堆免費生為伍。」

    「蔣願,你沒有必要學望月自降身份,你要知道,我一向是很喜歡你的。」

    「我的邀請函每次都第一個送到蔣家,可你從來不賞光,你和凌寒鬧得不愉快,我連凌家都不去了,你現在為一個免費生這麼跟我說話,未免太不領我的情。」

    「不過」洛音凡話音一轉,眼睛落在蔣願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痴迷,「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她也不是不行——來我家吧,蔣願,我哥哥送了我一整片格羅麗絲玫瑰,我一見到就想起你了,只有你的頭髮才有那麼熱烈的紅色。」

    她的指尖摩挲着蔣願的手心,「是從歌利亞空運過來的花種,嬌貴得不得了,花期一年只有這幾天,你要是不來,它們就只能沒有價值地枯萎了。」

    蔣願沒有說話,像在認真思考這個提議,洛音凡的小指頭勾住了她的,「就這麼說定了,周五坐我家裏的車走,你來的話我提前告訴家裏人」

    「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我會讓他們好好準備什麼?」

    洛音凡錯愕望着她。

    蔣願慢慢、慢慢地笑了。

    她從小練習花樣滑冰,這項貴族運動總給人以高雅美麗之感,比起刻板印象中肌肉粗壯野蠻的運動員,花樣滑冰的選手更像是表演藝術家,他們往往身條纖細修長,動作優雅而富有韻律,以冰刀在潔淨的冰面上起舞。

    人們很容易忽略一個事實,看起來富有藝術性和美感的花樣滑冰本質上是一項挑戰人體極限的運動,哪怕不添加任何難度跳躍,連續完成十分鐘的滑行,體力消耗也不亞於跑完一場小型馬拉松,而那些看似體態嬌小的女選手,也必須通過日復一日艱苦枯燥的平衡訓練,核心訓練,陸地模擬訓練,鍛煉出強大的肩背,核心與下肢力量,換來支撐她們在冰上完成技術動作的體能。

    作為世界排名前列的花樣滑冰選手,蔣願的身體素質更是驚人,有解說曾在賽場上感慨,蔣願的滑速,跳躍高遠度,能讓大多數男子選手都甘拜下風。

    就算是高大強壯的成年男子,也沒幾個比得過她的力氣,她甚至是收着勁的,但不妨礙被回握住手腕的洛音凡臉色驟變,疼得青筋暴起。

    「蔣願,你」

    話音未落,蔣願就着兩個人相連的手,乾脆利落給了她一個過肩摔。

    「嘭」,巨大的水花濺起,蔣願嫌惡地抹掉落到臉上的水珠,抬腳,把洛音凡的跟班先後踹進泳池。

    幾個人下餃子似的落了水,還不得不先去救援不通水性的洛音凡,泳池裏就像煮沸了的開水一樣亂鬨鬨,許幸棠呆坐在泳池邊,嘴巴張成巨大的圓,一塊布從天而降蒙住了她的頭,是蔣願把浴巾扔給她。

    她居高臨下,看着被幾個人胡亂護在中間的洛音凡,紅眼睛在眉骨陰影之下熊熊燃燒。

    「洛音凡,我真瞧不起你這幅樣子。」

    又反客為主地命令起洛音凡的跟班,「還不帶着她滾?要我請你們出去?」

    直到注視着她們狼狽離開,蔣願才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到許幸棠身上,她似乎想說什麼,又把眼睛別開,大踏步走出遊泳館。

    許幸棠胡亂擦了兩下頭髮,終於想起來忘了什麼,她匆匆用浴巾裹住自己,向着蔣願離開的方向跑去,「蔣願,蔣願!」

    蔣願頓下腳步,冷淡地望着她,「有事?」

    許幸棠結結巴巴,「謝謝你,蔣願,真的特別謝謝你,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做的,你儘管開口」

    蔣願像聽到一個笑話那樣嗤了一聲。

    「許幸棠,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許幸棠點頭。

    「許幸棠,我根本不是幫你,我本來就看不慣洛音凡,你少自作多情你笑什麼?」

    許幸棠知道不該笑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彎了嘴角,甚至笑彎了腰,即使捂住嘴,笑聲也從指縫裏飄出來,是蔣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才強迫自己停下,「對不起我就是想起瞭望月跟我說過的話。」

    蔣願眉心一跳,「她說什麼?」

    「嗯她說,『小願的話要反着聽』。」

    —

    如果許幸棠是想噁心她的話,她成功了,一直到快睡覺的時間,蔣願換了睡袍,躺在宿舍柔軟的四柱床上,腦子裏都還是她最後那句話。

    煩死了。

    煩死了。

    該死的陳望月,居然敢背後說她壞話。

    手中的書一點都看不進去,她煩躁地翻身,把被子蒙過頭,忽然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小願,你睡了嗎?」

    蔣願盯着天花板說,「睡了!」

    「好,那我進來了。」

    陳望月的聲音帶上笑,她推開門,把一小束玫瑰插進床頭的花瓶里,一支又一支錯落有致地擺放好。

    「幸棠都告訴我了,你今天幫了她大忙,她讓我謝謝你。」

    「這是我收到過最不值錢的謝禮。」蔣願坐起來,「很醜,拿出去。」

    「這不是她送的。」陳望月撥弄着花,「是我給你買的。」

    「許幸棠送的呢?」

    陳望月有些憐憫地看着她,「你就這麼不能接受口頭感謝嗎?」

    蔣願在鏡片後掀起眼皮,翻了個白眼。

    陳望月這才注意到她戴了框架眼鏡。

    她知道蔣願近視,不過一般都是佩戴隱形,現在這樣,眼睛收斂了鋒芒,倒是多了點說不出來的書卷氣。

    「第一次看到你戴這個。」陳望月就笑,「很好看,就是有點認不出來你了。」

    她的手觸及蔣願鏡框,「可以看一下嗎?」

    「眼鏡不都長這樣,你無不無聊?」

    「有一點。」

    「隨便你。」

    當陳望月伸出手時,蔣願臉上仍然是那副表情,眼睛微微往上翻,兩條眉毛靠攏,薄細嘴角冷漠地往下撇,隱約的不耐煩姿態,就像3D換裝遊戲裏的女主角的出廠設置表情是微笑一樣,蔣願的默認配置就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慢。顯而易見的,作為玩家,會想打破這份傲慢。

    陳望月手指按在了上面,蔣願沒要避開的意思,動也不動,眼中的不耐煩好似更深了些,可那兩排睫毛還是肉眼可見地微微顫抖起來。得寸進尺,陳望月靠得更近,幾秒之內都沒有任何動作,蔣願以為她的好奇心到此為止之際,她卻忽然抬手摘掉了眼鏡,世界倏然模糊,視野里尖銳的線條和鋒芒全都柔和下來,光影和色彩都被過濾得圓潤美麗,蔣願呼吸陡然急促了幾分,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在視線盡頭朦朧着面孔,嘴角是上揚着的弧度,但與她糾纏着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種侵犯。

    就好像一柄專用來撬牡蠣的刀,剝掉她的外殼,強迫她露出柔軟的內里,蔣願猛地攥住那隻手腕,忍無可忍道,「別亂動!」

    「不是說隨便我?」

    她氣息輕快地撲過來,蔣願感到一滴汗從額間滾落,人類總會對從皮膚上流下的任何液體頗為敏感,因為在人類的原始記憶里,這很有可能是從自己傷口裏流出的可以令自己斃命的血,蔣願流過很多血,流過更多的汗,在訓練館,在冰面上,對這種原始記憶有根深蒂固的敏感,這意味着跳躍摔倒的可能性,肌肉扭傷的風險,陳望月讓她產生的危機感超過這些所有的總和。

    她在賽場上總是預感到某個技術動作的成敗,及時做出調整,此刻卻無法遵從趨利避害的本能立刻叫她滾蛋。

    明明對於她來說,搬出蔣家的名頭讓任何一個人服從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像一隻落入陷阱的獸,被捕獸夾咬住了腿,不得動彈,前進後退都成為不可能,她眼睜睜感受着她的氣息越來越近,她在心裏發誓,如果陳望月敢用被辛檀親吻過的嘴唇來碰她,敢用被顧曉盼親過的臉頰來貼她,她一定要陳望月全家好看。

    以為她忙着比賽就什麼都不知道嗎,她和辛檀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全校人盡皆知,她的幾個跟班早就給她看過那些照片,昏暗的燈光底下,陳望月半睜着眼睛,被辛檀捏着下巴,一下一下承受着他的吻,看不出來是享受還是討厭。

    陳望月,你到底要得到多少人的喜歡才滿足?

    蔣願直直地盯着她,做好了隨時咬她一口的準備,可是陳望月什麼也沒做,慢慢抽回被握住的手,把眼鏡重新戴回了蔣願的臉上,一縷垂下來的頭髮被她別到蔣願耳後,裝模作樣的人輕飄飄起身,「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世界重歸清晰,眼前全部銳化一遍,包括離開的人垂在睡袍邊的那隻手,心頭的那塊冰,像是脫落了冰川,獨自向着廣袤的海洋飄去,她急切喊出她名字,「陳望月!」

    要拉開門的人側頭看她,頭像小動物一樣偏了一下,隔岸觀火的一雙眼睛,蔣願覺得煩躁,覺得酸楚,覺得憤怒,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在盤桓。

    蔣願厭惡她批發的甜言蜜語,厭惡她把所有人都視作囊中物的自信,厭惡她無時無刻表現出的輕鬆姿態,厭惡她明明摘掉她的眼鏡,卻半途而廢把她丟在原地。

    她從床上彈起來,把陳望月按在門邊,惡狠狠地,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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