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第二篇檄文《奉天靖難》

    騎兵的優勢在於機動，以及敵軍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襲。

    趙泰率領騎兵南下，意圖突襲行進中的宋軍，可宋軍已經有了防備，軍隊結陣而行，趙泰見沒有機會，便率領騎兵迅速返回了邳州。

    在回到邳州後，趙泰隨即下令，在邳州東郊築起高台。

    次日，在宋軍主力抵達之前，一萬齊軍馬軍在城外列陣，五萬多俘虜吃過早飯後，也被要求離開營地站在高台下。

    在軍隊和俘虜列陣時，數千齊軍步軍和民夫，則開始拆除東郊和南郊的營地，將帳篷和物資運入邳州城。

    臨近中午，趙泰殺三牲郊祭天地，而後登上高台，正式誦讀檄文，起兵靖難。

    在趙泰出兵河北之前，便讓元好問，寫下兩篇檄文，一篇說北伐，一篇說清君側。

    北伐篇在出征河北前，已經檄告天下，清君側篇因為時機不成熟，則一直未發。

    現在宋軍渡過淮河，率先進攻山東，趙泰被迫反擊，便到了奉天靖難，清君側的時候。

    這時高台上，旌旗飄飄，高台下甲士環繞，氣氛一片肅殺。

    趙泰祭祀天地後，便展開檄文，朗聲誦讀。

    「夫史嵩之者，大宋之奸賊也！賊以賣國媚上，而竊據高位！賊之惡，十惡不赦。」

    「今將歷數其罪，吾族軍民其悉心以聽！媾和蒙古，其罪一也。棄中原之民，其罪二也。認虜為父，其罪三也。斷吾族之志，其罪四也。陷害忠良，排除異己，其罪五也。阻撓北伐，甘為胡臣，其罪六也。不恤將士，挑動戰爭，其罪七也。蒙蔽君上，其罪八也。為宋相不為宋事，其罪九也。禁絕貿易，使民窮苦，其罪十也！」

    「賊棄我中原之民，斷吾族恢復志氣。其背無嵴梁，甘為胡虜鷹犬，見吾族豪傑志在恢復，不思助力，反勾結韃虜，加以剿滅。」

    「嗚呼，磬南山之竹，書罪未窮；黃河之水，流惡難盡！

    ！」

    「嗚呼，自中唐以降，漢祚衰微，至五代，石敬瑭割燕雲飼虎狼，以兒皇自居，使我漢民仰胡虜鼻息，今三百餘年矣！」

    「嗚呼，吾族將永為胡虜之奴，以兒臣自居，以求一夕安寢焉？」

    「吾常思吾族漢唐之榮耀。吾族有今之困，非吾軍吾民吾種弱於韃虜，概因史賊之流，切據高位，為宋相不做宋事，反事胡虜也！」

    「今孤欲行恢復大事，必先除內賊，而後外除韃虜，恢復華夏！」

    「今孤奉崇大義，慨念吾族之艱難，謹托我太祖之靈，恭行天罰，宣茲義辭，告我眾士，招我同德。奉天靖難，共討國賊。」

    「義師所指，戮在一人，元惡既除，勿有所問。其有黨惡朋奸，甘為逆羽者，殺無赦！為間諜者，殺無赦！抗義兵者，殺無赦！廣宣恩信，班揚符賞。是以檄告天下！」

    ……

    趙泰誦完檄文，台下徐二柱當即拔出戰刀，高舉大呼，「清君側！殺奸臣！奉天靖難！」

    台下萬餘齊軍，立時高舉兵器，整齊歡呼，「清君側，殺奸臣！奉天靖難！」

    齊軍呼聲整齊，聲音直上九霄，將士們士氣高漲，熱血沸騰。

    齊軍呼喊的聲浪，傳到西郊宋軍營地，史宅之等人不禁臉色慘白。

    江萬載聽見「清君側！奉天靖難！」等話語，心情不禁沉重起來。

    此前，宋軍挑釁，齊軍其實一直比較克制，他們甚至沒有在宋軍挑釁時攻擊宋軍，而是選擇北伐攻擊蒙古。

    在宋軍渡過淮河，率先對山東發起攻擊後，齊軍也一直沒有表態。

    今天齊軍終於打出了自己的旗號，「清君側，奉天靖難」，而一旦打出這個旗號，便表示雙方必有一方要倒下了。

    若是此戰不能攻滅山東，那麼齊軍的步伐，將不會滿足於將宋軍趕過淮河，而是要殺入臨安。

    這讓江萬載，內心極為震撼。

    東郊，齊軍將士大聲呼喊，被要求站在誓師現場的五萬多俘虜，處境便有些尷尬。

    他們相互看了看，正遲疑之際，趙泰大手一揮，齊軍已經停止呼喊。

    趙泰遂即走下高台，齊軍步軍列隊進入邳州城，騎兵則紛紛翻身上馬。

    原野上站立的俘虜，不禁有些疑惑，齊軍這邊散場，怎麼沒人來安排他們回營吃飯。

    這時趙泰騎馬來到俘虜之前，目光掃視眾人，然後朗聲說道:「大宋的將士們，奸相即將率領大軍來攻孤王。孤不希望再殺戮宋軍將士，決定退兵三十里。孤現在不能帶着你們，便放你們回去，希望來日我們不要戰場相見！」

    這話一出，俘虜們議論紛紛，而趙泰沒給他們討論的時間，直接一拔馬韁繩，率領騎兵疾馳着離開。

    史嵩之率領宋軍主力北上，趙泰為了保持騎兵的優勢，自然不能讓宋軍把他圍在邳州。

    因此他留徐二柱繼續守城，他則率領萬騎留在戰場外圍。

    這讓一來，等宋軍主力抵達後，史嵩之若是進攻邳州，他便率領騎兵襲擾，讓宋軍無法安心攻城。

    若是史嵩之派兵來追擊他，趙泰又可憑藉騎軍優勢，在邳州附近遛着宋軍，等待齊軍水軍出手。

    趙泰沒有絲毫猶豫，丟下一句話，便領着騎兵離開。

    曠野上幾萬俘虜瞬間傻眼，不少人還等着回營開飯哩。

    現在齊軍不管他們，營寨已經被拆除乾淨，俘虜們相互看了看，便紛紛往南走。

    雖說西郊就有宋軍營地，但俘虜們受到趙泰優待，剛剛又聽了檄文，各人對繼續幫助宋軍作戰，都有心理負擔。

    因此除了極少數軍官，拉着一部分人去西郊，投靠史宅之外，大部分俘虜和民夫，都往南走，想要返回淮南。

    邳州之南，幾十萬宋軍正浩浩蕩蕩的向北挺進，眼看快要接近邳州，迎面忽然出現一片人潮。

    這讓宋軍心頭一驚，不是說齊軍主力在河北嗎？怎麼有數萬人馬漫野而來。

    宋軍前鋒連忙停下腳步，就地列陣，可等人走到跟前一看，立時傻眼，盡然都是沒帶兵器和盔甲的俘虜，還有未他們運輸糧食的淮南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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