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黑皇帝歸來！揭開隱秘的歷史！

    當聽聞昂熱的死訊，路明非的腦子一片混沌。

    都沒到年底，閻王爺怎麼趕着搞業績了呢？不對，大都是外國人，不歸閻王爺管，那這死神咋就這麼愛工作呢？有職場壓迫就去上帝那告狀啊！

    路明非心亂如麻，思緒如萬千飄零的殘葉。

    老師死了，凱撒死了，師姐死了，居然連一向無所不能的校長也死了。

    下一個又會是誰？

    這一刻，他甚至都不在乎究竟是誰殺了昂熱，反正跟龍族脫不了干係，隱隱聽見芬格爾他們在大聲爭吵着什麼，似乎從諾瑪的黑匣子裏調查出是龍類在半路襲擊，好像是諾頓的那頭龍侍參孫帶的頭，當然也有人質疑參孫是怎麼準確知道昂熱一行的蹤跡的，反正此刻的秘黨群龍無首，若非資質最老的貝奧武夫現身鎮場子，恐怕要亂作一團。

    吱~

    這時，虛掩的門被輕輕推開。

    穿了純白T恤、淺粉外套和淺灰運動褲的繪梨衣小心翼翼地鑽了進來，見裏面的男孩沒有睡覺便放開了手腳，把端來的晚餐盤子擱在桌上。

    「你很難過，我也難過。」她眨着眼，低低地道。

    路明非想擠出一個微笑寬慰一下眼前的女孩，可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一頓抽搐的臉頰跟羊癲瘋犯了似的。

    「至少我們現在還活着，」繪梨衣瞪大眼睛，閃爍着清澈的光暈，她想了想後又說道，「至少我們還在一起，我會永遠陪着你。」

    這兩句話似是提醒了路明非，他渾身一震，呢喃自語：「未來如何我不知道，至少現在還有繪梨衣，有零，還有兩個師兄，我的家鄉還沒有被摧毀，我還有歸處~」

    他伸手揉了揉繪梨衣的腦袋，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好，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卡塞爾學院永遠都不會消失。」

    門外的拐角，嬌小的零倚靠着牆壁，透過門縫看見路明非不再頹喪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後邁着輕盈的步子走遠。

    絕望滋生的勇氣與希望孕育的勇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促使人毀滅，後者卻讓人煥發新生。

    此前的路明非便被絕望所籠罩，他無數次想要獻祭出最後的四分之一生命，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本能地強烈抗拒，像是在告訴他，一旦獻出便會萬劫不復。

    可如今，從牛角尖里迂迴而出的他，漸漸注意到了此時此刻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再不做些什麼，才是真正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到那時候等待他的只有無盡的悔恨折磨。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路明非起身，緩步走出了房間。

    繪梨衣疑惑但沒有開口，默默地跟隨着他走過了狹長的通道，一路抵達議論紛紛的會議大廳。

    貝奧武夫、楚子航、芬格爾等人都在這，還有許多陌生的面孔，大概是校董會的高層們。

    見路明非這個昂熱口中的關鍵人物到來，眾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投去了目光。

    但路明非沒有在意他們，他的目光凝望着站在窗前卻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路鳴澤。

    「哥哥，想好了？」他扭頭一笑，黃昏的橙色光輝鋪滿他的小臉，是不帶一絲一毫奸詐陰謀的清澈笑容。

    「獻出生命的是我，別搞得這麼悲情。」路明非一如既往地吐槽道。

    「對哦，我差點忘了嘿嘿嘿~」路鳴澤的嘴角劃出一抹小魔鬼的弧度。

    路明非來到他的身邊，一同眺望夕陽西下，滿目的美景盡收眼底。

    看吧，儘管已經世界末日了，可這個世界依舊美麗壯觀~

    「你獻出最後生命的原因，不是為了血與火的廝殺，更不是為了尊嚴與榮譽，而是守護這個世界和你所在乎的人？」路鳴澤問道。

    「差不多吧，反正我一條鹹魚，追求什麼榮耀太扯淡了，我只想好好生活下去，當然，隔三差五體驗一下萬眾矚目也不錯，不然也太擺爛了。」路明非淡淡地回道。

    「嘖~這才是你嘛，這才是我們兩兄弟嘛，畢竟從誕生之初就是如此，可所有人都不如我們願，非要與我們作對，」路鳴澤忽然張開雙臂，撒嬌似的笑道，「哥哥，抱抱我，讓我們一起重新點燃世界的火焰，宣告群臣，皇帝歸來。」

    「咦~整這麼肉麻噁心幹嘛？」嘴上嫌棄地說着，路明非還是彎下了腰，與路鳴澤深深相擁。

    「最後的生命，給你了。」他說道。

    「本就是你的，我才不要。」路鳴澤得逞又釋懷地笑道。

    嗡——

    懷中的男孩消失了，他幻化成無盡的光暈粒子，盡數融入路明非的雙眼之中。

    人格補完，靈魂修復。

    隨之，腦中的一個鎖被打開了，無數太古洪荒的記憶噴薄而出。

    轟！！

    黃金瞳熊熊燃燒，磅礴如山海的威壓頃刻間擴散而出，在場之人齊刷刷地遵循血脈之本能，在震驚惶恐的心情中雙膝跪地、俯首稱臣，哪怕是屠了一輩子巨龍的貝奧武夫也渾身戰慄，生不出分毫反抗的念頭，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歡迎回來，零號，」零雙眼氤氳地望着路明非開始燃燒的背影，漆黑的烈焰如升騰環繞的氣流，她在心中默道，「恭迎，黑皇帝。」

    路明非想起來了。

    那些缺失的記憶在眼前一一呈現。

    在無數個時代以前，還是群龍升天、萬龍朝拜的世界時，漆黑的龍皇尼德霍格統治龍族，掌控着腳下的星球。

    尼德霍格乃地球的意志顯化具現，是地球孕育的星之主宰，他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地球。

    但萬物萬事皆有輪迴更替，龍皇也不例外。

    新·皇帝亞當誕生，舊·皇帝卻不願意遵循地球意志，不願讓出星辰之主的皇位。

    於是，尼德霍格命令座下的四大君王輔助他誅殺亞當，對於諸逆臣和舊皇的圍殺，始料未及的亞當第一次嘗到了背叛的滋味。

    但好在四大君王也並非鐵板一塊。

    海洋與水之王兩兄弟忠厚樸實，且遵循地球意志的規律，跟隨了亞當，與他站在同一戰線。

    大地與山之王的哥哥是腦癱兒，妹妹則划水不出力，主打一個順其自然，誰也不得罪，誰贏了就投靠誰。

    天空與風之王雙生子早已心懷鬼胎，尤其是哥哥奧丁籌劃着篡奪皇位，而弟弟洛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是他率先發起對新皇帝亞當的戰爭，掀起了諸神黃昏的帷幕，當然，洛基也徹底死在這一戰，被亞當的漆黑龍焰焚燒成了虛無。

    至於青銅與火之王，純粹戰鬥力超高、鍊金術僅次於尼德霍格，可惜就是太單純，大戰之初遭到奧丁和洛基的慫恿，成為砍亞當砍得最狠的龍王，也正是吃了這次大虧後，讓諾頓意識到那幾個兄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才煉製了七宗罪以備不時之需。

    諸神之戰，驚天動地，開山裂海。

    尼德霍格低估了亞當，四大君王及其龍族大軍慘敗。

    他親自參戰，外貌體型都七八成相似的兩頭黑龍在天海間來回穿梭、激烈搏殺，持久的戰鬥導致大陸板塊開裂位移，山海挪動交替。

    最終的結局是兩敗俱傷，尼德霍格和亞當的肉身、靈魂都遭到對方的重創，以致於亞當在之後的歲月逐漸產生了路鳴澤這一繼承了記憶和仇恨的副人格。

    諸神黃昏，直接導致龍族式微，人類做了一回真正的漁翁。

    兩尊皇帝都消失了，群龍死的死，傷的傷，紛紛潛伏在大地深處沉睡。

    於是，人類的時代到來。

    「路明非，是我的新名字麼~」

    容貌依舊，可氣質已然徹頭徹尾地改變，再無半點廢柴鹹魚的影子，只有眼角還殘留了一絲熟悉。

    他轉過身，視線在繪梨衣、零、芬格爾、楚子航身上掠過，沒有表現出敵意，反而輕輕抬手，風元素化作氣流將跪地的所有人托起，宛如一尊仁慈的皇。

    這一瞬，他似乎又變回了曾經的少年，只不過褪去了一身的軟弱與庸碌。

    在這漫長的歲月里，身為人類的二十來年短暫而渺小，卻熠熠生輝，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呼轟！

    突然，全身衣物被黑焰燒得乾乾淨淨，不着片縷的身軀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突變。

    骨骼交錯脆響，皮肉撕裂又生長，無數黑色的鱗片蔓延覆蓋，猙獰的外骨骼極速擴展，構建出一具威武暴虐的生物甲冑，隨着一對碩大的龍翼綻放，新·黑皇帝亞當歸來！

    直到此刻，眾人終於明白昂熱為何會篤定路明非是唯一的希望。

    「您終於找回了自我。」零試圖保持着冷靜，可她的臉上難以抑制地洋溢着從未表露過的欣喜與傾慕。

    「接下來，一切交給我。」路明非猶如帝王撫摸着她的臉頰，平淡但堅定地說道。

    他又看向繪梨衣，露出一絲笑，「我答應過你。」

    而後，路明非徑直從窗戶躍出，「嘭」的一聲化作殘影沒入雲霄，產生的衝擊波將窗戶盡數震碎，古堡的一面牆體開裂出密集縫隙。

    眨眼間，他便在高空加速至十馬赫。

    「學妹你早就知道了？」芬格爾錯愕地問道。

    「所以，路明非的真實身份究竟是？」楚子航也趕緊詢問。

    零頓了頓，挑起挺翹的下巴自豪地說：「偉大的黑色皇帝，為世界帶來新生的眾生之祖，亞當！」

    「所以，師弟其實是龍皇？」芬格爾驚得合不上嘴，「我居然和一頭龍當了這麼多年室友！」

    「他是全新的主宰，可以是龍，也可以是人，因為他是亞當，是萬物生靈的開端。」零眺望着瞬間梳了個中分的橙黃天空，悠悠地回答。

    北冰洋。

    一望無際的白色冰原上，散落着幾座建築，看似是某個機構的科考站，實際上隸屬於聖宮醫學會。

    這是奧丁修建的觀測站，監測對象是腳下無盡冰海深處的一頭龐然巨物。

    舊·黑皇帝，尼德霍格！

    據奧丁推測，目前的尼德霍格空有一具強大的身軀，可靈魂意識仍舊沒有恢復，更別提記憶，僅僅是遵循本能的野獸，可見當年亞當對其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可就算是這樣，奧丁也不敢隨意出手，他根本沒有把握對抗掌控各系言靈、駕馭所有權柄的皇帝。

    說好聽點是步步為營、謹慎行事，說白了就是慫。

    嗡嗡嗡！

    炸裂爆響由遠及近。

    忽然十幾名混血種從建築里跑出，驚疑不定地仰望着天際。

    很快，他們就看見路明非從天而降，無視了他們直接撞擊在厚重的冰原之上，恐怖的力量一舉貫穿至海底汪洋，而掀起的衝擊波四散，把十幾個足球場面積的冰原震得粉碎，連帶這群奧丁的手下也都慘死暴斃。

    而這段畫面也通過監控錄像的形式被遠在千里的奧丁所看見。

    直到現在，這位高高在上的天空與風之王，終於感到了恐慌，這種恐懼超過了諾頓，源自靈魂深處，發自血脈根源。

    這也意味着，他謀劃多年的計劃沒有挽回餘地地失敗了。

    凱撒和帕西都是他為自己準備的身軀，也可以稱之為篡位之卵，而諾諾等女孩是類似繪梨衣的毒血過濾器，通過諾諾將黑王血脈注入凱撒或帕西體內，讓他們成為新的黑王。當然，奧丁可沒有這麼好心，當本體死亡，他就會在兩人體內重生並取而代之，一舉篡奪帝位。

    至於為何不直接注入自己體內，其實是奧丁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拿凱撒和帕西作為試驗品，萬一有什麼風險也不會自己承擔，再有就是，用他們倆來實行，更為隱蔽和安全，可以暗中進行。

    可惜，事到如今，奧丁的計劃尚未開始實施便宣告終結。

    「法克！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總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故出現！」

    「不不不，還沒結束，沒錯，還沒結束。」

    「只要尼德霍格和亞當殺個魚死網破，我就有機可乘，更何況還有諾頓在那，他不會坐以待斃的，局勢必定會無比混亂，說不定三方廝殺，我有更好的機會動手！」

    奧丁漸漸冷靜下來，黃金瞳瘋狂震顫的他面目猙獰，對門外的秘書說道：「隨時準備往北冰洋發射核彈，這頓滿漢全席老子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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