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絕望與希望，此起彼伏

    剛鐸南方沿海。

    嘩嘩嘩~

    五六艘戰船從汪洋大海駛入了海灣，造型奇特的三角船帆高高聳立，遠遠望去猶如一隻只趴着的大蝗蟲。

    上面載着凶名遠揚且窮凶極惡的烏姆巴爾海盜。

    他們靠劫掠商船、沿海城市為生，個個心狠手辣、膽大妄為，毫無道德品質可言，燒殺奸虐無惡不作。

    這些海盜的形象也十分符合設定，不是地中海光頭，就是滿腦子油亮的辮子，身上沒有鎧甲，穿的粗布麻衣顯得他們更加狠厲粗鄙。

    但烏姆巴爾海盜的歷史並不短。

    起初是剛鐸的叛軍逃到了哈拉德西部沿海一帶，直到現在，其組成基本都是哈拉德人。

    而哈拉德人，被剛鐸稱為南蠻。

    呼！

    呼！

    就在船隊駛入兩岸之間的水道時，一側的山崖飛出了數以百計的羽箭。

    緊接着，宰相小兒子法拉米爾展露身形，在他身後，數百名士兵身穿便於行軍的輕甲，再次拉弓射箭。

    「史矛革的預料是對的，這群海盜真的打算從這裏登陸。我們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不能讓他們接近白城。」

    法拉米爾堅定地說着，年輕的臉頰浮現出視死如歸的堅毅神色。

    在發起衝鋒的前一秒，他回望北方，為作為主戰場的白城感到擔憂。

    他出發的比較早，所以不清楚其它地方的情況。

    白城，原本是拱衛舊都的衛星城市。

    它座落於剛鐸東部，臨近邊境，與魔多遙遙相望，仿佛棋盤上巍然佇立的兩尊國王。

    而雙王的兵馬，已然針鋒相對。

    魔多的半獸人大軍猶如打了雞血，勢如破竹地貫穿了剛鐸的邊境防線，一路過關斬將，一鼓作氣地殺到了白城外的平原，並囂張至極地安營紮寨，看架勢是要原地休整，在天亮之後發起攻城。

    而剛鐸前線的軍隊一退再退，目前已經收歸進了都城守衛軍。

    次日清晨。

    「他們比我預料的更加恐怖，我看不見勝算。」宰相德內梭爾站在城牆上，俯瞰着令他動容的敵軍方陣。

    「誰都可以怯懦，可你不該。」一旁的甘道夫冷哼一聲。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一天來的太早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背後推着歷史的車輪碾過我們，我站在最高的地方俯瞰戰場，似乎是下棋之人，可事實上，我也只是一枚棋子，索倫又擔任了什麼角色。」德內梭爾眉頭緊皺地喃喃道。

    這次輪到甘道夫沉默了，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與其在這和德內梭爾搞廢話文學，還不如下去指揮戰局。

    阿拉貢、萊戈拉斯、波洛米爾、吉姆利聚在一起，愁容滿面地望着敵人。

    在側後方的一座孤零零的塔樓里，神秘的女吟遊詩人正一臉淡然地望着火藥味十足的戰場。

    她猶如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局外人，用手中的紙幣記錄着發生的雜七雜八，且時不時抬頭張望天空，像是在尋找或等候什麼。

    城牆上。

    「看來索倫是認真的，想要徹底了結一切。」甘道夫來到吉姆利身旁，嚴峻地道。

    他說這話，是因為所有敵人都穿戴了品質不錯的貼身甲冑，所配備的武器也都十分精良。

    上至統帥，下至小兵，乃至體型巨大的巨魔、食人妖等等非人生物，都有裝備保護身軀。

    這很難見到。

    大多數時候的奧克都很少全副武裝，頂多一身皮製胸甲與簡陋鐵甲。

    嗚——

    魔多那邊吹響了號角，眾人面色大變。

    呼呼！

    巨魔將一塊塊巨石放入投石車，下一秒就有漫天飛石轟入白城。

    白色磚石砌成的城樓頃刻多出一個個大窟窿，不少人類士兵慘叫着化作肉泥，均勻地糊滿地面。

    「反擊！」波洛米爾氣勢磅礴地大吼道。

    人類一方也開始使用投石機，雙方的巨石就這樣互相對射，眾多半獸人一動不動地被砸死。

    此刻排兵佈陣，正是士氣旺盛之初，誰敢後退就斬誰。

    何況數萬人一旦亂了，很容易被敵軍抓住時機。

    「放箭！」阿拉貢忽然喊道。

    話落，他身後的一支幽谷精靈軍就將一根根索命羽箭射出，其鋒銳的箭頭輕輕鬆鬆就刺穿了半獸人的甲冑，奪走了一條條性命。

    埃爾隆德自然不在這，畢竟他也有女兒與家園要保護，但阿拉貢畢竟是他養大的，視如己出，又是女兒喜歡的男人，故而派遣了一支精英弓箭手助陣。

    「殺！」奧克主帥高舉刀刃，醜陋畸形的五官隨着高呼而扭曲抽搐。

    隆隆隆~

    一瞬間，人造地震來了，數量可怕至極的魔多大軍發起攻城衝鋒。

    巨魔們依舊在投射巨石，一座座攻城梯迅速地搭在城牆上，身材矮小、動作迅速的奧克們爭先恐後地往上攀爬。

    很快，戰火就燒到了城牆之上，雙方進入短兵相接的階段。

    而地面上，一群奧克扛着攻城槌，一下又一下地撞擊金屬城門。

    然而無論怎麼使勁，哪怕是兩頭巨魔在後面推，城門也堅如磐石，頂多是禮貌性地顫抖兩下。

    「秘銀鑄造，精靈祝福加持過的城門，豈是尋常之物能夠破開的！」波洛米爾見狀，一邊自豪地道，一邊吩咐士兵射擊扛槌的奧克。

    「一群噁心的渣滓，都給我滾下去！」甘道夫左手魔杖，右手長劍，化身近戰法師，高大魁梧的體魄一次性將四個奧克給橫掃下去。

    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其本質是次神，如今的形象僅僅是幻化的人間體，並不意味甘道夫真的就是一個年邁的老者，其體能與力氣絕非人類所能比擬。

    見己方士氣陷入頹然趨勢，甘道夫緊握魔杖重重一杵，鬍鬚抖動地高呼，「都給我打起精神，不要恐懼，不要慌亂！」

    氣勢十足的聲音宛如擂響的戰鼓，聞者無不精神一震，莫名地感到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除開甘道夫本身是邁雅扮演的巫師以外，他所佩戴的火之魔戒「納雅」具有抵禦絕望、壓抑的作用，且能賦予自己或他人勇氣與堅韌。

    此刻，火之戒便發揮了重要效果。

    憑藉堅定信念，剛鐸士兵們一直與敵人廝殺到了中午，整個城牆上都被殘肢斷臂所填充。

    「那是什麼？」萊戈拉斯手持羽箭扎透敵人的太陽穴，愕然詢問。

    「啥？」不遠處的吉姆利試圖看去，可惜他身高不高，只能一個勁地往上蹦起。

    「不清楚，但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阿拉貢趴在殘破的城牆往下張望。

    三人的視線，都聚焦到了城門口。

    「不好！」甘道夫低呼一聲。

    「怎麼？」波洛米爾一聽，頓時心裏一跳。

    只見三頭四足動物正朝着秘銀大門走來，它們軀體構造與犀牛差不多，體型卻大了數倍。後腦勺長了一對公牛犄角，額頭到鼻子處也延伸出一根鋒利的獨角，但它們都有一雙清澈憨厚的眼睛。

    四足角獸不是主角，擔任的只是縴夫，它們合力拖拽了一輛巨大的戰車，戰車後面還有巨魔氣喘吁吁地推動。

    可見戰車所搭載的東西有多重~

    上面有一頭座狼。

    準確點，是座狼造型的金屬攻城槌！

    鏤空的狼眼與微張的嘴巴里，都繚繞着橙金色的光芒，像極了火焰。

    「不要讓它接近城門！」甘道夫心生不安，當即大吼。

    魔多統帥早有準備，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命令弓箭手朝着城門後射出箭雨，進行了有效壓制。

    而這種九死一生的局面，自然輪到主角團出馬。

    這不，阿拉貢、萊戈拉斯兩人藉助魔多的雲梯躍下，踩着奧克的腦袋與肩膀展開行雲流水的殺伐，並迅猛地接近座狼攻城槌。

    嘩！

    身手靈活的萊戈拉斯一個滑鏟，順手將匕首扎進一頭四足角獸的下顎，順勢切出了一條割斷咽喉的血口。

    阿拉貢則以一人之力力壓包抄的數十個奧克，猛得像一尊戰神，手中長劍與死神鐮刀毫無區別，每一次揮舞都能奪走一個甚至是多個生命。

    很快，萊戈拉斯跳上戰車的高架，從上面射出三箭，將第二頭角獸給殺死。

    他的目標已經達到，僅剩的一頭角獸根本沒有力氣獨自拖動攻城槌，受驚的它反而瘋狂跳動，想要掙脫束縛，沉重的身軀壓死了好幾個奧克。

    「萊戈拉斯，該走了！」

    轉眼間，阿拉貢已經攀附在一條繩索上，雙足在牆上用力一蹬，整個人向外盪了出去。

    萊戈拉斯明了，無比信任地高高一躍，伸手抓住了阿拉貢的右臂。

    然後，上面的吉姆利、波洛米爾趕忙將兩人給拉了上去。

    但這樣只能做到拖延，一個小時後，四頭龐大的巨魔代替了四足角獸，座狼攻城槌再度升起，並攜着殘暴的氣勢重重撞在秘銀城門之上。

    咚！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

    可戰鬥愈發緊迫，魔多大軍到目前為止才出動了一半數量，剩餘的一半組成包圍陣勢按兵不動。

    毫無疑問，白城陷入了困獸之鬥。

    咚！

    攻城槌第二次狠狠一撞。

    秘銀大門出現了劇烈震顫，諸多裂紋蔓延而出。

    「有黑魔法的氣息，」甘道夫盯着那頭栩栩如生的金屬座狼，「是爆破咒。」

    他猜對了。

    唯有魔法的力量才能撕裂這扇大門，而這攻城槌早在出征前就被安格瑪巫王施下了爆破咒。

    「索倫做的準備遠比我們考慮的更充足，他蓄謀已久。」甘道夫深吸口氣，一時間有些無措。

    「或許薩茹曼那個叛徒也出謀劃策了。」波洛米爾憤恨道。

    「我們的援軍一個沒來，看來也都陷入了困境，那就只有靠我們自己了，諸位，能與你們同生共死，是我的榮幸，此戰後無論倖存與否，都不後悔。」阿拉貢緊握劍柄，眼神始終堅毅如鐵。

    一旁的波洛米爾有點恍惚，眼前的男人似乎真有成為人皇的潛力。

    「那群醜八怪來一個我殺一個，接下來我可要認真了！」吉姆利哈哈一笑，擺出了全力以赴的架勢。

    咚！

    攻城槌第三次撞擊。

    在奧克們的歡呼聲中，碩大的浪頭洞穿秘銀城門，一舉撕裂了白城最後的鎧甲。

    好幾頭手持狼牙錘的巨魔率先挺入，數十個士兵毫無抵抗之力就被捶死。

    然而，就在奧克們即將魚貫而入時，一聲號角自北方傳來。

    嗚嗡——

    這一刻，所有剛鐸士兵都愣住了，緊接着欣喜若狂。

    因為這獨特的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是剛鐸大軍衝鋒的象徵。

    這意味着，來者是自家援軍！

    可波洛米爾卻疑惑了，眼下這個節骨眼，哪還有多餘的剛鐸軍隊？

    一時間，敵我雙方都將視線投向了北方。

    只見平原盡頭升起了一條漆黑的線。

    那是一支身披黑甲的軍隊，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黑色、白色，以及燃燒的暗紅眸子，對比出了強烈的衝擊力，就連他們身下的戰馬都縈繞了一股狂野之氣。

    人數並不多，可殺氣近乎實質，仿佛攜着一大片黑雲沉沉壓來。

    「上一次我們沒能守住城池，這一次，絕不能重蹈覆轍！」

    「那些孩子都是杜內丹人的後裔，或許還跟我們沾親帶故，我們這些先輩有什麼理由不沖？」

    骷髏將軍振臂高呼，一甩韁繩，隨即帶頭衝鋒。

    「殺——」

    全部騎了野馬的骷髏軍團猶如一柄利劍，從側面狠狠地扎進了魔多大軍，沒有血肉沒有痛覺的他們戰力爆棚，其可怖的面容也將奧克們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的胸甲左側鐫刻了北方王國阿爾諾的徽章，右側臂甲鐫刻了一頭展翅的白色骸龍。

    前者接近心臟，是永遠的歸宿。

    後者與強而有力的右臂相連，寓意着為楚薪獻出力量。

    「殺——」

    波洛米爾激動萬分地吼道，而後率領大軍衝出城門，縱然是蠻力巨大的巨魔也被紛亂的刀劍活生生砍死。

    哪怕是傻子，也該明白了什麼。

    何況宰相的好大兒不是蠢貨，他瞬間意識到那些可怖的骷髏大軍是什麼身份，來自哪裏。

    先祖庇佑，尚且是一身枯骨也要衝鋒陷陣，我等後輩定不能縮在磚瓦之後冷眼旁觀！

    甘道夫、阿拉貢他們一同殺出，如此絕佳的時機怎能眼睜睜放過？

    在骷髏軍團的刺激下，剛鐸軍隊無疑上了熱血buff，一個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意。

    很快，他們就從一個薄弱點將魔多大軍給硬生生切開一個大豁口，而尋常的羽箭、刀劍對骷髏士兵基本沒什麼傷害，除非是衝擊力十分強的長矛、長槍或斧子錘子。

    「很高興你們及時馳援，但史矛革人呢，他在哪？」甘道夫立馬詢問為首的骷髏將軍。

    「就在那座山脈後面，骸王被安格瑪巫王等人給攔截了，他知道這邊情勢危急，所以先讓我們過來。」骷髏將軍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索倫的目標始終如一，從未更改，掀起中土的世界大戰，其根本還是想奪取至尊魔戒！」甘道夫說道。

    「我們要去幫忙嗎？巫王明明被史矛革打敗過，卻依舊前來，實力肯定大漲，我怕~」阿拉貢琢磨道。

    「我相信他。」甘道夫語氣平淡地道。

    「各位，我們可能顧不上史矛革那邊吧？」吉姆利忽然說道。

    眾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無不皺起眉頭。

    戰場的混亂廝殺仍在一刻不停地進行着，但魔多大軍後方的河流處，儼然有一群兇惡的座狼奔騰而來。

    那些魁梧的巨狼個個佈滿尖牙利齒，數量更是高達五百。

    關鍵是它們背上騎着五百名高大魁梧的強獸人！

    奧克們紛紛讓開一條通道，強獸人軍團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前線。

    他們面色猙獰地拿起背上掛着的巨大十字弩，安裝弓箭，再從腰間和胸口的袋子裏摸出圓柱體物體，點然後抬高手臂，對準甘道夫他們所在的方向射出。

    「不好！那應該就是骸王提到過的炸藥！」骷髏將軍驚呼道。

    他疾馳躍出，跳入骷髏軍團之中，雙臂奮力張開，乾脆利落地大喊，「合體——」

    周圍的骷髏士兵本能似的撲向了他。

    隨着一陣刺耳的咯吱作響，森森白骨縱橫交錯，一尊二十米的骷髏巨人緩緩站起，細看之下能發現他全身的骨骼都在蠕動，而那些鎧甲沒有脫離，而是散亂地護在各個關節位置。

    嗖嗖嗖！

    爆炸箭雨已經近在眼前。

    骷髏巨人沒有遲疑地上前一步，雙臂向上揮舞出去，盡最大努力包攬了數十枚爆炸箭。

    嘭嘭嘭！

    火光與爆炸，同時轟炸着視覺與聽覺。

    血腥味與火藥味瀰漫，無數肉塊四濺橫飛，迷霧中儘是讓人膽寒的慘叫。

    其爆炸的威力有着明顯進步，薩茹曼或許真擔得起中土第一工業先驅的頭銜。

    甘道夫他們瞳孔一震，完全沒料到敵人還有這種可怕的武器。

    而這時，站得最高的宰相德內梭爾渾身顫抖，他絕望地遙望南方，「沒想到連那群南蠻也要摻一腳。」

    山巒之間，哈拉德人的大軍無比顯眼。

    因為領頭的，是二十頭他們引以為傲的超級巨象！

    一個成年男人，與巨象的腳背差不多高。(本章完)

    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