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幽谷會議，雖遲但到

    「甘道夫，還有多遠，我們歇一會兒行不？」

    「馬上到了，吉姆利，你的廢話太多了。」

    「剛才翻越迷霧山脈時你就說快了，我們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我實在餓得不行。」

    「閉嘴！我開始後悔等你同行了，另外，埃爾隆德會為我們準備一場宴會的。」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在光禿禿的險峻山路行走，正是從孤山離開的甘道夫，以及身為孤山王室旁系成員的矮人吉姆利。

    吉姆利有一張憨厚粗獷的臉頰，茂盛的絡腮鬍隨着說話一顫一顫，矮壯的身子穿了鎧甲與頭盔，背上有一柄沉重的雙刃斧。他被鐵足戴因任命為孤山代表，和甘道夫一起前去參與一場重要的各族會議。

    「我們已經到了。」甘道夫突然說道。

    轉過彎的吉姆利定睛一看，頓時滿眼驚訝地道，「這裏就是幽谷嗎，風景好美。」

    一座靜謐的深谷背靠陡峭的迷霧山脈，如隱藏的世外桃源。

    從上至下的山坡滿是蒼勁的松樹林，在臨近河流的低處生長着大片山毛櫸與橡木，兩條清徹溪流嘩啦啦地流淌而下，匯聚成穿越峽谷一路向西的布茹伊能河。

    一座座石橋跨越河流與溪流，便坐落了依偎着山谷而建的古典建築群，灰白色的美麗樓閣層層疊疊，在水霧的半遮半掩下，仿佛神明的居所。

    花園環繞、綠樹叢生，廣闊的露台聳立在宮殿旁，足以俯瞰整個幽谷。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瑞文戴爾，也被人們稱為幽谷。」甘道夫回道。

    現如今的中土共有五個精靈領地，由埃爾隆德所統治的瑞文戴爾便是其中最負盛名的，古往今來有無數訪客來到幽谷尋求庇護、忠告或學識。

    幽谷更是被捧為「大海以東所有善良生物最後的家」！

    「歡迎兩位的到來，我恭候多時了。」

    兩人剛剛走過一座石橋，幽谷之主埃爾隆德就親自出來迎接。

    儘管他出生於第一紀元，到現在已有六千五百歲的悠長壽命，可他的面容不曾留下歲月的痕跡，外貌介於蒼老與年輕之間，看上去似乎只有四十來歲，不過他的雙眸之中銘刻了諸多歡樂與哀傷的記憶，時而炯炯有神，時而落寞寂寥，似藏匿了星辰的清朗黃昏。

    一頭烏黑的長髮像是一抹黎明前的暗影，額上戴着一圈銀箍，深紅色的披風下是修長且魁梧的身軀，站立不動時像一位飽經風霜的憂鬱君王，邁開腳步時又如身經百戰的熱血勇士。

    「雖然我認為精靈都長得太秀氣了，但這傢伙的氣質，真不一般，比林地王國的瑟蘭杜伊更讓我有好感。」吉姆利小聲地道。

    甘道夫挑挑眉，並未反駁，瑟蘭杜伊確實過於自傲清冷，論親和度完全比不過埃爾隆德。

    「阿拉貢與林地王國的萊戈拉斯已經到了，目前還有剛鐸代表沒有來，我估計德內梭爾會派出波洛米爾，至於洛汗，他們似乎不打算參與，說全權交給剛鐸定奪。」埃爾隆德對甘道夫說道。

    此次各方聚會，由埃爾隆德與甘道夫聯合提起，其主題有兩個。

    一是正式組建中土聯盟對抗發展壯大的魔多，第二是公開並共商現世的至尊魔戒一事，自然也會提起楚薪。

    「無妨，也不急這一兩天。」甘道夫擺擺手說道。

    而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周，到了會議期限的最後一天。

    甘道夫在此遇見了至尊魔戒的上上任主人比爾博，這位一百多歲的霍比特人在放棄魔戒后蒼老了許多，甚至連走路都變得蹣跚。

    不過他在幽谷生活得十分愜意舒坦，每天什麼都不用考慮，更不用被至尊魔戒所蠱惑，整日過得膽戰心驚。

    清晨，就在眾人享受着閒適安逸的日子時，波洛米爾風塵僕僕地騎馬而至，那疲乏的戰馬啼叫也正式宣告「假期」結束，遙遙無期的工作日即將開始。

    面積不大但環境典雅的小花園裏，眾人圍桌而坐，埃爾隆德端坐在白玉石雕刻的寶座中，目光如水地掃過參會成員。

    人類皇室後裔——阿拉貢。

    灰袍巫師——甘道夫。

    剛鐸使者——波洛米爾。

    孤山使者——吉姆利。

    林地精靈王子——萊戈拉斯。

    還有一些各族的年邁老臣。

    人不多，但都是一方勢力的未來頂樑柱，畢竟這種程度的會議還不至於讓各族首腦千里迢迢而來。

    埃爾隆德的視線在一處角落短暫停留。

    那有一名人類女子。

    一頭柔順利落的淡金色過耳短髮，有着淡淡雀斑的白皙臉頰，一雙眼睛光芒內斂，神態寧靜平和。

    一身便於長途跋涉的簡單長袍裹住了身子，但不難看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年紀約莫三十，可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卻格外出眾，不是樸素打扮就能掩蓋的。

    埃爾隆德並不認識她，據甘道夫介紹，她名叫安吉莉特，是一位行走於中土的吟遊詩人，因有着不俗的見識與學問，故而受甘道夫邀約參會。

    「感謝諸位能夠」埃爾隆德剛開口，侍從就領着一道魁梧身影快步走來。

    「伊奧蒙德。」波洛米爾喊道。

    來者正是與楚薪有過一面之緣的洛汗兵馬大元帥。

    「抱歉，我來晚了。」伊奧蒙德禮貌地對眾人行禮。

    對此，甘道夫和埃爾隆德都沒有多問，既然來了那就最好。

    兩小時過去。

    正午時分的幽谷光照充足，暖意洋洋的陽光被枝葉縫隙切碎，零零散散地落在眾人的肩頭。

    直到此刻，中土聯盟才初步建立，更深的合作交流則需要長時間的共同運營。

    但在甘道夫看來，這無疑是一個好的徵兆，至少在面對魔多入侵時，不會因各自為營而被逐個擊破，彼此能夠互相照應，形成高效防線。

    「甘道夫，你說還有另一件至關重要的事，究竟是什麼？」埃爾隆德詢問，連他這個東道主都不知情。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甘道夫身上。

    「史矛革，以及至尊魔戒。」甘道夫平淡地說出了令眾人為之一震的兩個詞彙。

    當然，在他們眼中，相比後者，前者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附加品。

    「你有至尊魔戒的消息了？！」波洛米爾十分激動地起身問道。

    甘道夫點頭，立馬就讓眾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你還提起了史矛革，該不會在它手中吧？」英俊貌美的萊戈拉斯反問道。

    甘道夫挑眉一笑，「沒錯，的確在史矛革手裏。」

    一時間，眾人又冷靜了下來，先前的激情瞬間就被澆滅了大半。

    「據說復活的巨龍骸骨遠比生前更加強大，哪怕我身處與世隔絕的幽谷，也對它的諸多事跡有所耳聞。」埃爾隆德凝重道。

    阿拉貢回想起楚薪碾壓東夷人與黑暗生物的暴虐身姿。

    伊奧蒙德回想起楚薪在草原噴涌而出的死亡爆焰。

    波洛米爾回想起楚薪威壓白城的強勢桀驁。

    幾人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也特別複雜疑慮，似乎並未將楚薪當作純粹的反派敵人看待。

    甘道夫倒是饒有興致地瞅着他們的臉，也不急着再說。

    這時吉姆利開口了，「史矛革不是已經和甘道夫達成合作了嗎？大家沒必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面對眾人無奈的眼神，甘道夫慢悠悠地道，「我確實和史矛革達成了協議，它表示願意與我們同一戰線，一起對抗索倫與魔多，但至尊魔戒由它保管。」

    埃爾隆德聽聞，摸着下巴不吭聲。

    其餘人也都陷入了沉思，除開為數不多的幾人，大都眉頭緊皺，顯然不放心楚薪掌握至尊魔戒。

    「這恐怕不妥，」波洛米爾有異議，「我之所以來的這麼晚，正是因為史矛革。」

    輪到甘道夫愕然了，「你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波洛米爾說道，「不止我，而是整個白城的民眾，不止如此，還差點與它發生不死不休的衝突。」

    接下來，他就把事情詳略得當地講述了一遍，「薩茹曼到底有沒有背叛中土我不確定，但是，史矛革的正邪立場並不明確，巨龍生性狡猾奸詐，違背承諾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至尊魔戒那麼重要的東西由它保管，誰會真正放心？」

    事實上，他所顧慮的，甘道夫也有，但後者更相信自己和阿拉貢的判斷，故而選擇信任楚薪，前者對楚薪的第一印象就不咋樣，自然如此態度。

    「史矛革當真親口說了薩茹曼與索倫沆瀣一氣？」甘道夫嚴肅至極地問。

    不單單是他，包括那位女吟遊詩人在內的在座，無不覺得離譜到家，畢竟薩茹曼若是參與幽谷會議，那可是與埃爾隆德並排坐的身份。

    「是的，而且目前為止，薩茹曼遲遲沒有現身，」波洛米爾補充道，「不過這不能說明史矛革的立場，單純證明他們倆之間有矛盾。」

    條理清晰，謹慎細緻，可惜沒有開上帝視角，所以有點鑽牛角尖。

    「其實我覺得史矛革還行。」阿拉貢忽然道。

    「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我父親跟我提過，說史矛革與多溫尼安的精靈族關係不錯。」萊戈拉斯也跟着道。

    「他也幫助過我們，算是救了洛汗上千人的性命，包括我在內。」伊奧蒙德說道。

    「可以肯定，他與索倫已經是徹底的敵對關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需要史矛革那樣強大的戰鬥單位，而且有一點很關鍵，也是我合作的主要原因，史矛革可以免疫至尊魔戒的魔力影響。」甘道夫沉聲道。

    波洛米爾不再多言，他坐回椅子逐漸冷靜下來，開始從新的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或許史矛革真如他們所說。

    在原劇中，此次會議選出了多位護戒使者，護送弗羅多與至尊魔戒，直至將其扔進末日火山銷毀。

    但如今的戒指在楚薪手中，以他的實力自然不需要保鏢，這就好似82年版唐僧搖身一變，變成了《西行記》裏的唐三藏。

    保護？

    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何況楚薪並不急着銷毀至尊魔戒，這玩意兒可是他持續增長熟練度的法寶。

    嗚嗡——

    就在會議進入僵持階段時，幽谷的敵襲號角被吹響，轉眼間傳遍整個山谷，無數精靈乾脆利落地拿起武器準備迎敵。

    當眾人匆匆起身時，來犯者已經堂而皇之、囂張跋扈地深入了幽谷，且沒有破壞一草一木便讓幽谷籠罩在縱橫交錯的陰影之下。

    「你邀請了他？」埃爾隆德看向甘道夫。

    「我沒想到它真的來了。」甘道夫回答。

    一直未曾參與討論的安吉莉特凝望着白骨巨龍，呢喃道，「它就是突然復活的史矛革麼，果然縈繞着一股捉摸不透的神秘氣息。」

    「他或許是中土的轉機之一。」甘道夫說這話時還看了一眼未來的人皇阿拉貢。

    另一邊，埃爾隆德下令族人不得隨意攻擊。

    於是乎，楚薪就這樣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聞名遐邇的瑞文戴爾，並一眼就俯瞰了一個個熟悉的電影人物。

    轟~~

    他徑直降落在花園後側，從容不迫地面對一群大佬的矚目。

    「這場會議的核心是至尊魔戒吧，」楚薪平淡地道，「我把它帶來了，這是我的誠意。」

    一開口，濃烈的燃爆味就湧入眾人鼻腔，嗆得大半人嗓音沙啞。

    說完，楚薪二話不說晃蕩腦袋，將至尊魔戒從牙齒縫裏給甩了出來，跟一垃圾似的一路滾到了圍成圈的眾人中間。

    這風輕雲淡的場面，讓他們誤以為腳邊只是一個鐵圈圈。

    「索倫如果看見這一幕，肯定會發狂。」見多識廣的埃爾隆德都不禁發出感慨，曾與索倫激戰過的他還算了解索倫。

    但是，至尊魔戒的邪惡魔力是騙不了人的。

    嗡~~~

    霎時，在場除開少數幾人外，幾乎全都被魔力所影響。

    他們的雙目陡然變得熾熱貪婪，喉結不斷划動，頻繁吞咽口水，仿佛那不是戒指，而是一名衣不遮體的絕世妖姬在搔首弄姿。

    「吼——」

    就在有人快要抵抗不住之時，一聲龍嘯劃破天際，如滾滾天雷振聾發聵，驚醒了波洛米爾等人。

    楚薪隨手用一根指骨尖把至尊魔戒勾起，重新卡在齒縫裏，淡淡地問道，「誰要？」

    沉默無聲。

    波洛米爾終於認識到至尊魔戒的恐怖之處，不由得心生後怕。

    而後，楚薪繼續說道，「接下來是關於薩茹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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