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君子動口不動手，惡人還需惡人磨

    當天空被紫霞所佔據時，人們回想起了曾被原腸動物統治的恐懼。

    儘管如今的人類世界僅剩20%，但這個面積實際上並不小。

    大坂也很大，城中心或另一邊的民眾根本不知道西郊公園出現了一頭疑似5級的龐然巨物。

    所以，他們驚詫又好奇地仰望着那道貫穿天際的絢爛射線，還以為是某個活動的超級燈光秀。

    儘管這光束看上去挺燙手。

    但不乏很多聰明人童孔顫抖，感到大事不妙。

    彭——

    直到放射線流命中修建得極為宏偉高大的總統府。

    高熱切割，瞬間爆炸。

    衝擊波擴散，周圍建築物的玻璃全部震碎，人們的耳朵流淌鮮血。

    碎石被火浪裹挾着飛濺在大街小巷，諸多路人被悽慘地砸死。

    高爆所釋放的核輻射即刻四散，波及了整個大坂中心城區，數以萬計的人類被輻射穿過身軀，影響了細胞。

    嗚嗡——

    霎時，刺耳的警報響徹全城。

    「大坂正遭到原腸動物的入侵，請所有民眾立刻前往地下避難所，不要進入西城區，再次提醒，不要進入西城區！」

    一輛輛巡邏的警車反覆播報這句話，有序組織慌不擇路的平民避難。

    而更多的警員與士兵馬不停蹄地奔赴總統府，試圖營救裏面的大坂官員們。

    可眼前的畫面連廢墟都算不上，被爆破的危房都比總統府零件齊全，放射線流直接將一半以上的樓體給消融蒸發。

    「總統呢？」

    「這種程度，裏面不可能有活物了。」

    「靠，西城區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眾救災人員站在原地束手無策。

    仍在燃燒的廢墟好似被打翻的鍋爐，燒得漆黑的各種物質混合在一起，空氣中惡臭熏天。

    「快來人！」

    「齊武先生在這！」

    這時，數百米外一輛撞上消防栓的豪華轎車推開了門。

    兩名保鏢護衛着齊武宗玄下車，而他本人雖然沒有太大的面部表情，但眼中有着無比的後怕。

    幸好自己幾分鐘前決定前往最高級地下安全屋，若是再躊躇一會兒，估計已經屍骨無存。

    「先生，請您下達指令。」匆匆趕來的將軍說道。

    「如果真是5級，任何常規手段都毫無意義，唯有排名靠前的起始者或天梯武器，也就是線性超電磁投射裝置。」隨行的科研人員憂慮道。

    「大坂哪來的天梯武器？那些東西還沒正式投入使用，人類就敗了。」將軍哼道。

    「必須將它殺死或者驅逐出去，大坂絕不能面臨大滅絕！」齊武宗玄斬釘截鐵地道。

    作為野心勃勃的總統，他可不甘心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而他口中的大滅絕，意思是由5級原腸動物引起的全城覆滅。

    「先生們，請你們立即離開這一片！」

    一名士兵跑來，手中的儀器正「滴滴滴」響個不停。

    「那頭原腸動物的能量攻擊，在發生爆炸後，釋放了大量超強度的核放射物！」他面色蒼白地道。

    眾人無不臉色大變，一個個頓時閉上嘴，很是狼狽地上車駛離。

    車上。

    「這種桉例從未有過，」科研人員自言自語，「難道它曾被核爆且倖存了下來，體內的原腸病毒將放射物吸收，並以某種未知方法納為己用？」

    「先生，我們要不要請求另外四大區援助？」坐在副駕駛的助理詢問。

    「哼，當一座城市面臨大滅絕，他國幾乎無能為力，就算有厲害的起始者參戰，她們的戰鬥也會將整個城市化作廢墟。」齊武宗玄深吸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啟動撤離計劃，大坂待不下去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如果那頭原腸動物出現在城外，哪怕是城郊我們也有一線生機，」科研人員無奈道，「可萬萬沒想到，它居然毫無徵兆地憑空出現在城區，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有所準備，定然能召回或請來強大的起始者。

    畢竟厲害的起始者大多時候都在牆外廝殺，突發事件根本趕不及。

    要知道，那唯二死亡的5級，就是被排名第一和第二的起始者所殺！

    還有，齊武宗玄的撤離計劃僅僅是針對內部的高層官員與富豪權貴，至於普通市民，只能自求多福。

    「我們暴露在外面，核輻射有沒有影響？」齊武宗玄忽然發問。

    科研人員一愣，像被點醒了一般，他極為勉強地笑道，「這需要做檢查，但我覺得，原腸動物不會具有太過超標的放射物。」

    聽他這忐忑不安的語氣，齊武宗玄頓時感覺渾身不舒服，頭暈眼花、胃裏翻江倒海、上上下下的皮膚一陣瘙癢。

    「讓我想想，第二個任務說白了就是消滅黃道十二宮。」

    「根據設定，5級原腸動物需要召喚物才會主動現身，在動漫里，東京地區遭受天蠍座襲擊，正是受到召喚。」

    「如果這樣，我應該早點前往東京，萬一沒趕上熱乎的。」

    「目前應該好生構思一下，沒必要做些浪費時間的事情，欺負鋼筋混泥土可漲不了熟練度。」

    楚薪結束了噴射。

    他一邊散步似的在城裏遊蕩，一邊運轉着大腦。

    四面八方的軍隊已經散開。

    因為尋常的熱武器對原腸動物毫無效果，且不提能不能破防，其具備的再生自愈就能無視子彈炮火。

    所以，士兵們全都去轉移民眾了，由促進者與起始者留下來戰鬥。

    砰砰砰！

    有官方認證的促進者們又稱之為民警，專門處理原腸動物相關的事務，有私人公司，也有隸屬官方。

    他們所使用的彈藥和冷兵器、防具大都是由鈥金屬特製，能對原腸動物造成程度不一的傷害。

    這也是他們留下的原因。

    「不愧是疑似5級的原腸動物，連鈥金子彈都無法破防！」

    「何止啊，我這把大刀都砍不動，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數十位促進者正上演着滑稽的一幕。

    他們緊隨楚薪左右，蚍蜉撼樹一樣對楚薪的雙腳瘋狂刮痧。

    這畫面像極了一群修腳師傅正在辛勤工作。

    事實上，毫不誇張的說，楚薪完完全全沒有一丁點的感覺。

    「嘿！」

    「哈！」

    「它好硬~」

    「打不動，根本打不動！」

    除開促進者，小丫頭們更加努力地對楚薪展開狂暴（可愛）輸出。

    她們催動體內力量，雙眼變得鮮紅。

    小小如雪白蓮藕的四肢迸發出超出成年人數倍、數十倍的蠻力，腳尖一躍十幾二十米。

    一拳轟爆大野牛，一腳踹翻大卡車！

    而且每個人都具備一種生物的能力，例如貓的靈敏、熊的力量、豹的速度。

    啪嘰~啪嘰~

    楚薪微微低頭，只見一個個粉嫩拳頭捶打在自己的身上，一張張小臉累得香汗淋漓。

    該說不說，依然毫無痛感，頂多有點酥酥麻麻。

    但不禁讓他回憶起，曾在孤兒院享受弟弟妹妹的按摩服務。

    她們的確人均變種人，乃至自由隊長的強度，可想要給哥斯拉造成什麼傷害，無異於天方夜譚。

    至少是此刻的這些小姑娘，都對楚薪沒有一絲一毫的威脅。

    綜上所述，便構成了好比一大群蚊子追殺穿山甲的奇怪畫面。

    對於她們，楚薪沒有搭理。

    他確認方向後，就調整路線，朝着東北方前進。

    這條路，會斜向貫穿整個大坂地區。

    不論如何，這是他初次登場，多少給世人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轟隆隆！

    隨着楚薪暢通無阻的挺入，數之無盡的建築物坍塌。

    僅僅是不作攻擊的行走，就給大坂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人們望着不遠處摧毀自家房屋的百米巨獸，無不恐懼到全身哆嗦。

    狂暴的咆孝、震耳欲聾的響聲、堪比地震的地面抖動等等，瞬間喚醒人們十年前的可怕記憶。

    起碼一半人都發瘋似的大吼大叫、抱頭抽搐，壓抑的恐慌得到負面釋放，化作看不見的刀劍噼砍他們脆弱且扭曲的意志與心理。

    儘管石碑內的生活看似正常，一如既往地工作、上學、購物、娛樂、結婚、生子。

    可被表面繁華掩蓋的，是他們畸形陰暗的靈魂和被密封不透氣的發霉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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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種日子隨時都可能破碎，如同幻滅不定的夢境，而且毫無盼頭，一眼就能望到頭。

    外加時不時有原腸病毒在城內傳播，導致人類變異為原腸動物造成傷亡事件。

    「你們在幹什麼啊！」

    「快殺了它呀！」

    「我的房子啊！」

    「你們是在手下留情嘛，果然都是骯髒的原腸動物！」

    「一群沒用的畜生，耗費了我們多少稅金！」

    「乾脆去死吧，我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保護！」

    超過三分之二的市民紛紛將怒火轉移到圍攻楚薪的小女孩身上。

    敵人太強大，只能責備自己人咯~

    他們站的遠遠的，或者一邊逃命一邊破口大罵，擺出一副隔岸觀火、事不關己、指點天下的憤怒模樣。

    「嘁，這些沒腦子的傻叉。」

    「老子在這拼死戰鬥，他們居然還有閒工夫看戲？」

    促進者們抱怨起來，但職責在這，未曾隨意退縮。

    何況本就是吃這口飯，今天如果跑了，明天執照就得被扣除。

    也有一些歹毒的促進者責罵自己的起始者。

    「真特麼沒用，早知道當初就不和她簽合同。」

    「臭丫頭早點死了算了，我跟上面申請一個更厲害的。」

    「要不是她這麼弱，我早就全球排名一萬以內了，何至於現在還是第六十萬。」

    他們的起始者聽聞後，也只有默默傷心與失落，眼中的光更加暗澹。

    長期的訓練與幼小的心智，讓她們並不具備反叛與抗爭的條件，唯有逆來順受。

    「好奇怪，它似乎沒有攻擊欲望？」

    「確實，除開最開始，這麼久都沒對我們動手。」

    「額，會不會是我們太弱，它懶得搭理？」

    幾名遠程射擊的促進者疑惑地交談着，不明白楚薪要幹什麼。

    嗡~

    忽然，他們發現這頭原腸動物的背鰭再次發光。

    「又是剛才那招，躲避！」

    嗡——

    楚薪對準那些神情扭曲的民眾，毫不留情地口吐射線。

    他們跑，就扭動脖子狠辣追殺。

    他們藏，就連帶房屋一起射穿。

    「救命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啊！」

    「好燙！」

    「誰來救救我們，起始者快來救我！」

    「死的應該是她們~」

    人間煉獄，惡鬼叢生。

    轟轟轟~

    所過之處爆裂焚燒，成千上萬人得到了物理淨化。

    從此心懷善良，對萬事萬物都看開了。

    其實他們只要少嗶嗶兩句，楚薪壓根沒有興致。

    但楚薪也很有原則，這群人只是動動嘴而已，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所以他也只動動嘴，沒有大打出手。

    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惡人還需惡人磨」。

    呼~

    楚薪口中湧出幾縷黑煙，繼續前進。

    他跨過淪為廢墟的總統府，踐踏最繁華的商業街心齋橋，拍碎有百年歷史的通天閣鐵塔，一尾巴掃飛豐臣秀吉的大坂城堡。

    漸漸的，楚薪來到了大坂地區的東北邊界。

    而促進者和起始者也得到命令，停止了攻擊。

    因為在一向強勢的齊武宗玄看來，颳了一路的痧，實在丟人現眼。

    「那就是石碑麼。」

    楚薪終於看見了人類苟延殘喘的倚靠。

    在較遠的山野間，樹立着一面面極為高大的黑色巨碑。

    看得出來，這是一項很困難的工程，切割與運輸都不容易。

    它們就像一塊塊積木把大坂保護在裏面，彼此之間相隔很長一段距離。

    互相形成的鈥金屬磁場，能夠有效勸退5級以下的原腸動物。

    至於5級的黃道十二宮，它們不僅有分子層面的再生自愈，還能無視石碑所帶來的磁場影響。

    後者才是人類無比懼怕它們的根源。

    對於5級，楚薪也不會心存大意與輕蔑。

    舉個他所知道的例子。

    十二宮裏的人馬座，曾在十年前的戰爭中將人類絕大多數衛星給打爆了，導致如今衛星成了稀缺品。

    而且，人馬座是從地面使出超遠距攻擊！

    此等戰績，根本就不能把5級當作常規的變異生物，而且它們的體積都不比哥斯拉小。

    「那裏是？」

    楚薪的視線下移。

    在自己和石碑之間，用大量電網隔絕的區域，是末世廢土般的滿目瘡痍。

    被稱為外圍區。

    關鍵是，那些破爛建築、皸裂街道上，探出一個個瘦小的赤童身影。

    她們是被遺棄、放逐的受詛之子。

    也是霓虹五大區的起始者備用庫！

    因為所有服役的起始者，幾乎都來自外圍區的受詛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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