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4章:被告蘇良:我,官家寵臣,咋還惹上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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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最後一日,四更天。
宋庠帶着家人離開了汴京城。
他的人緣還不錯。
兩府諸相公都提出要為他送行,但卻被他拒絕了。
宋庠心裏明白。
此番外放,可能再難回汴京城。
才不如人卻久居相位,乃是原罪。
他不恨侄子宋辰,不恨包拯,亦不恨彈劾他的台諫官們。
他只恨自己能力有限。
在這個群臣閃耀的朝堂里,即使已傾盡心力,仍還是遠遠不如人。
宋庠罷相之事,也讓一些士大夫官員們警醒。
當下的朝堂。
已不是尸位素餐或嚴重觸犯大宋法令才會被降黜,而是當才不配位時,用一個很小的理由便能將其取代。
十一月初三,清晨,天氣甚寒。
宣德門東角樓西側高頭街,開封府交子務衙門後門處的一個胡同內。
一輛馬車快速駛入胡同。
隨後。
一個身材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從馬車內走出。
其身穿官服。
乃是開封府交子務監當官唐義。
他先是環顧四周,而後朝着一旁的吏員道:「今日,任何一名商人找我,都說我不在。若問做何事,就說不知;若問何時回,就稱明日可能回,接下來的幾日都這樣說,明白嗎?」
「屬下明白!」其身邊的吏員說道。
就在唐義準備進門時,後面突然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
「唐監當,你是打算躲我們躲到何時啊?」
唐義回過頭,望着快步走來的十餘名身穿錦袍、在汴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商人,不由得無奈一笑。
「諸位,不知找本官有何事啊?」唐義轉過身來,整理了一下官服。
一名身材甚是富態的中年商人,沒好氣地說道:「唐監當,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都來交子務十餘次了,來這裏,自然是想要兌換交子票!」
唐義想了想。
「諸位,本官不是已經告知過你們了嗎?近日來,汴京城商貿交易甚是繁榮,汴京城的交子票已兌換一空,你們再等一等,若有人以交子票兌換現錢,有存余後,本官一定率先為你們兌換,如何?」
「唐監當,此話你說了都不下十次了,我們就如此好哄騙嗎?今日你必須給我們一個截止日,承諾給我們留下至少十萬貫的交子票額,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聽到此話,唐義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怎麼?沒有交子票就做不成買賣了?本官當下一張交子票都拿不出,本官也無法承諾何時能為你們拿出交子票。至於十萬貫的額度,恐怕要等到年後了!」
「什麼?年後?」
「兩日前,曹國舅來此提了三萬六千貫額度的交子票,憑什麼他能兌換,我們就不能兌換?」一名商人攥着拳頭,無比憤怒地說道。
唐義解釋道:「人家國舅爺在九月初便打過招呼了,比伱們要早,恰好兩日前有交子票,本官便為他兌換了,合理合法!」
「合理合法?我看你分明就是懼國舅爺之勢,另外國舅爺後面還是官家寵臣蘇良,我們我們要去開封府將你們全都告了!」
聽到對方要告他,唐義頓時惱了。
他瞪眼看向那名聲稱要告他的商人。
「你們去告啊!誣告朝廷命官,乃是重罪!」
這時,為首的那名身材富態的商人眼珠一轉,道:「列位,我們去告他,他還是會推諉找藉口,我們並占不到便宜。不如將事情鬧大,鬧得讓整座汴京城都知曉此事,此事就好辦了,反正我們佔着理呢!開封府若偏私,我們所有商人都站出來反抗!」
「對,我們將此事鬧大!」
唐義朝後面退了兩步,有些恐慌地說道:「白正雄,你你要作甚?」
為首的商人白正雄高聲道:「毆打官員有罪,但毆打貪官無罪,我們是為民除害,鬧到官家那裏我們也有道理,大家一起上!」
唐義聽到此話,轉身就朝着衙門後門跑去。
可惜,已經晚了。
他的馬夫與身旁的吏員一下子被扒拉到一邊,然後一群人圍着他,拳打腳踢起來。
這些商人,下手並不重,但是專朝着臉上打。
不多時。
巡邏的開封府衙役便跑了過來。
「都住手!」
商人們非常聽話,見衙役到來,當即便停手了。
為首的商人白正雄道:「四位官差,我們確實打人了,打的還是朝廷命官,我們認罪,但我們要狀告開封府交子務監當官唐義,還有還有曹國舅曹佾、諫院左司諫蘇良。他們狼狽為奸,侵害了我們的利益,我們希望包學士能開堂審案!」
白正雄為了將事情鬧大,直接將曹佾和蘇良也帶上了。
四名衙役知曉此非小事,見有許多百姓都圍了過來,議論紛紛,當即將眾人都帶往了開封府衙門。
半個時辰後,諫院內。
蘇良靠在窗前,正在愜意地曬着冬陽,其心情甚好。
近日,他公務不多。
基本上就是上午看看邸報,下午喝上兩壺茶,也就放衙回家了。
就在這時。
一名負責打探消息的吏員快步走了過來。
「蘇司諫,出事了!十餘名商人圍毆開封府交子務監當官唐義,然後都被帶去開封府了!」
「商人圍毆唐東梁(唐義,表字東梁),為何?交子務沒錢了?不可能啊!」蘇良面帶疑惑。
「暫且不知,屬下這就去開封府打探!」吏員搖了搖頭,快步走了出去。
交子。
本是川蜀地區商人為了解決鐵錢不易攜帶的問題,發明出來的一項錢財憑證。
朝廷看着好用,便在天聖元年成立了交子務。
官交子自此代替了私交子。
起初,交子主要在川蜀和西北地區使用,後來隨着全宋變法後,商貿逐漸繁榮,大宋多數州府都擁有了交子務。
交子務類似當下之銀行。
朝廷發行交子,令商人們流轉使用。
商人們可去交子務用現錢、絲綢、金銀等兌換交子票,也可拿着交子票去交子務兌換現錢。
交子務,非常考驗朝廷的財力。
若商人們拿着交子票不能快速兌換出現錢,那朝廷信用崩塌,很容易導致商人們不再相信交子票,而紛紛選擇取現。
當下,交子的額度只有兩種,分別是五貫和十貫,其中十貫的額度佔據八成。
每隔兩年發行一次。
每次發行,朝廷都會準備不低於交子額度三成的本錢,即準備金。
以防交子票不能隨時兌換。
蘇良第一反應是交子務沒錢了,便是因汴京城需要的準備金多,或許交子務周轉不開了。
但他細細一想,三司上個月匯報稅收,還有諸多盈餘。
絕對不會出現此等低級的問題。
「難道是交子不夠用了?」蘇良喃喃道。
冬月和臘月,向來都是汴京城商貿最繁榮的兩個月份,很有可能出現交子不夠用的情況。
就在蘇良正在思索時。
一名諫院吏員帶着兩名開封府衙差走了過來。
為首的衙差朝着蘇良拱手道:「蘇司諫,今日開封府有人狀告您,麻煩您隨我們去一趟府衙,此乃府衙的通傳文書!」
「狀告我?誰啊?」蘇良接過通傳文書,甚是不解。
「是汴京城的一群商人,他們與開封府交子務監當官唐義出現了衝突,然後狀告您您和國舅爺,利用特權,暗中操控交子。」
「我?暗中操控交子?我哪有這個功夫,走,去看一看!」蘇良站起身,與兩名衙差一起去了開封府。
小半個時辰後。
開封府府衙大堂,包拯端坐於大堂上方。
鼻青臉腫的開封府交子務監當官唐義與曹國舅曹佾都是一臉鬱悶,站在一邊。
十餘名商人站在另一邊,也是黑着臉。
蘇良走進大堂後,包拯立即道:「蘇司諫,此乃開封府十二名商人狀告你與曹國舅的緣由,你細看一番,稍後回話。」
「是。」蘇良微微拱手,接過衙差遞來的案情記錄,認真看了起來。
稍傾,蘇良便全明白了。
近日汴京城商貿繁榮,開封府交子務已無交子票。
監當官唐義被許多商人追問交子票,無奈之下,他只能躲了起來。
然後,這些商人發現兩日前,曹國舅曹佾卻從交子務拿走了三萬六千貫額度的交子票。
此事引得商人們不滿。
他們認為曹國舅乃是利用特權操控交子票,而曹國舅的生意,蘇良雖然沒有參與分利,但汴京城的百姓皆知二人乃是搭檔,故而將蘇良也告了。
蘇良拱手道:「包學士,下官與國舅爺關係確實不錯,但卻從未討論過有關交子的問題,下官與唐監當也並無走動,根本不存在暗中操控交子票,敢問狀告者可有證據?」
包拯看向為首的商人白正雄。
「白正雄,你不信唐監當之言,不信曹國舅之言,可信蘇司諫之言?」
白正雄低着頭,並未答話。
就在這時,一名吏員從外面跑來,呈上了一份文書。
包拯打開文書,仔細一看,道:「此文書乃是開封府交子務的交子兌換冊,上面有你們這些商人的名字,也有曹國舅的名字,曹國舅的名字在九月底,並標註有『預留』二字,你們的名字則是在十月底,也有『預留』二字。」
「同時,兩日前,確實是有三名商人以交子票換錢,留下了三萬五千貫額度的交子票,加上交子務留存的一千貫,剛好是三萬六千貫!」
「證據已證明,無人暗中操控交子票。你們可有其他證據或證人?若說不出,你們便是誣告朝廷命官,同時毆打朝廷命官,兩罪並處,理應重懲!」包拯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白正雄頓時慌了。
「包包明公,是是我們的錯,我們毆打唐監當有錯,我們我們懷疑蘇司諫與國舅爺,並無任何證據和證人,之所以將他們也牽連進來,就是想讓朝廷解決我們無交子票可用的問題。」
「我們經商賺錢也能為朝廷增稅,交子票攜帶方便,甚是好用,我們若使用銅錢、鐵錢,不但消耗人力,還易丟失,當下商貿競爭甚是激烈,這兩個月,所有商人都將利潤壓得很低,若無交子票流通,我們的買賣將大受影響,我們也實在是難啊,便想着將事情鬧大,引得朝廷為我們這些商人解決此事」
「一事歸一事,不可混為一談!」包拯瞪眼說道。
這時。
蘇良想了想,拱手道:「包學士,汴京城交子票緊缺,導致商人們的買賣受到影響,實乃變法司之過,作為變法司一員,下官覺得他們狀告我,不算誣告,下官為他們求個情。」
隨即,蘇良看向曹國舅曹佾。
曹佾瞬間會意,當即站了出來。
「包學士,此事是因我取交子票而起,我也有責任,我不願追究他們誣告之事。」
蘇良和曹佾都站出來了,唐義自然不傻,也迅速站了出來。
「包學士,因無交子票,下官對商人們避而不見,缺乏溝通,實乃下官之過。這些商人們毆打我時,其實很有分寸,並未下狠手,他們只是為了將此事鬧大,引得朝廷關注,本心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自救,下官亦不願追究他們的毆打之責,請包學士輕判!」
十餘名商人聽到對面的三名被告紛紛為他們求情,心中甚是激動。
這一刻,向來不愛笑的包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案,不算大,但在街頭也造成了一些影響。白正雄,你為鬧事者為首,笞四十,罰五貫錢;其他人,笞二十,罰兩貫。」
商人們紛紛拱手。
笞刑不算疼,但卻要脫褲子。
不過這些商人們各個臉皮都很厚,根本不在乎丟臉面。
這時,蘇良看向他們,道:「諸位放心,交子的事情就交給本官吧,變法司會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商人們再次拱手,表示感謝。
全宋變法前,士大夫官員們在他們眼裏就是天上的雲,高高在上。
但現在,蘇良這種處理問題的態度讓他們感覺到甚是溫暖。
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野蠻了。
唐義也是面帶愧色。
他面對商人的問題,思索的是熬上兩個月就過去了,從未思索過解決之法。
他很期待,變法司到底會以何法解決此問題。
若不根治,隨着大宋商貿的不斷繁榮,此問題將會越來越嚴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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