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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1章:一筆勾去十官命!要不要動一動《宋刑統》

上官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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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乘縣,德福街街頭。

    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衫的蘇良,大步走到陳執中面前。

    「陳公,許久未見,身體可還安好?」蘇良面帶微笑,拱手說道。

    陳執中的嘴角微微顫抖。

    「景景明,你怎麼怎麼在這裏?」

    景明。

    聽到這兩個字,圍觀者們都是一愣,然後瞬間恍然。

    這個年齡,這份氣質,引得陳執中緊張,同時又名為景明者。

    除了當朝隱相、官家寵臣,蘇良蘇景明。

    還有何人。

    這時。

    杜雷拿出一份鍍金文書,看向圍觀者。

    「這位乃是諫院右司諫蘇良。蘇司諫奉聖命巡查京東東路,特旨糾察地方,提舉地方軍政民生一切要務,便宜行事」

    杜雷宣讀完畢,便將文書又揣進懷裏。

    給鄭有澤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查驗文書的真偽。

    僅僅對方是蘇景明,便能讓其唯命是從了。

    當下的蘇良。

    雖是司諫之職,但官員們都知未來的中書政事堂必有他的一席之位。

    論權勢和影響力。

    蘇良可是比這位仕途生涯已然結束的岐國公強太多了。

    昨日,鄭有澤才得知濟南府販賣人口之事。

    他還以為蘇良仍在濟南府處理案情,沒想到竟已來到了青州。

    他連忙拱手道:「千乘縣知縣鄭有澤,參見蘇司諫。」

    其後面的縣丞、衙役、廂軍將士也都跟着齊呼:「參見蘇司諫!」

    蘇良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兩名廂兵都頭,道:「所有廂兵,即刻撤離!」

    「遵令!」

    兩名廂兵將領根本沒有去看陳執中和鄭有澤,直接大手一揮,轉身撤離。

    蘇良乃是大宋將士中口碑最好的文官。

    西夏城下追兇砍頭,交趾境內滅敵八千。

    這是無數武人的夢想,卻被蘇良做到了。

    他們自然甚是欽佩。

    而「特旨外巡,便宜行事」的權力,他們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廂兵撤離後。

    鄭有澤連忙朝着蘇良道:「蘇司諫,您剛來千乘縣,可能對當下的情況不清楚,下官之所以」

    蘇良還不待鄭有澤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語。

    「鄭知縣,本官已在縣城待了三日,具體情況,瞭然於胸,你不必贅述!」

    蘇良的氣場,豈是一個小小的縣官能夠對抗的。

    鄭有澤無奈,只得退到一邊。

    而這時。

    豆腐鋪的齊阿公和劉大碗茶坊的劉掌柜都興奮起來,他們沒想到大宋最有權勢的台諫官蘇良竟然光顧過他們的小店。

    蘇良命廂兵撤離,讓他們相信蘇良定然會為他們主持公道。

    蘇良環顧四周,又看了陳執中一眼後,道:「德福街的諸位商戶們,我是蘇良。岐國公致仕已久,可能對全宋變法的理解有些偏差,在這裏我先解釋一下。」

    「首先,朝廷從來都沒有主張全宋變法要以大多數人的利益為先,要以大局為重。全宋變法,就是全民變法,少一個百姓都不行,朝廷也不會拋棄任何一名百姓,更不會讓他們因變法而遭受無端的損失和傷害。」

    「其次,德福街商戶侵街,主罪不在諸位,而在當地官衙。上任縣官因發展商貿而規劃不明,導致百姓侵街,此乃官衙之錯,上任知縣離任後應由現任知縣承擔,而不是將侵街歸咎於百姓之身。」

    聽到此話,陳執中的臉頰發燙。

    蘇良率先為其開脫一句,已經算是給他留面子了。

    而鄭有澤也是低着腦袋,蘇良一句話將他的決策全部推翻了。

    「蘇司諫,講得好,就是這個道理,但接下來如何解決才是重點!」有商戶高聲道。

    「對,兩年契約期,官衙不能不認!」又有人喊道。

    商戶們想要的不是嚴懲官員或讓官員向他們致歉。

    而是如此保障他們的店鋪利益。

    蘇良道:「兩年契約期,官衙肯定是要認的,但德福街也是要拆的,千乘縣要發展,就不能存在這種街不通騎的情況!」

    「你你還是要拆,看來你你們都是一夥的!」

    人群中,一名商戶舉着木棍,激動地叫喊道。

    這顯然是個急脾氣。

    「不能拆!不能拆!不能拆!」

    商戶們的情緒再次激烈起來。

    蘇良雙手往下壓,道:「諸位,別激動,聽我講完!聽我講完!」

    這時。

    齊阿公也轉頭道:「大傢伙別亂,聽蘇司諫講完!」

    商戶們漸漸安靜下來。

    蘇良繼續道:「我的解決方法是,官衙為諸位在縣城內再尋找一處可讓你們滿意的經營之所,然後簽訂一份新契約。」

    「為彌補大家的損失,此契約可定為三年,而大家因搬遷導致的經營損失,將根據諸位的經營情況,按日賠償。此契約簽訂後,大家再有序搬離,如何?」

    商戶們從蘇良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三條重要信息。

    其一,依舊還能在縣城內開設店鋪;其二,開新店之前,皆有補償;其三,唯有商戶同意新契約後,縣衙方能拆遷。

    商戶們也並非不講理。

    他們也知如此侵街佔道對千乘縣的發展確實不好。

    他們也不敢占官衙的便宜。

    蘇良此法公平公正。

    三年契約到期,他們能不能續約,就看他們自己的能力了。

    「我答應!」齊阿公率先說道。

    「我我也答應!」

    「我我答應!」

    商戶們紛紛表示同意。

    旋即。

    蘇良笑着道:「諸位,此事我會一跟到底,在大家未在新契約上簽字之前,德福街的一磚一瓦都不會被拆掉。」

    「此外,我想告訴大家的是,不是因我蘇良來了,才有這樣的結果,而是朝廷的政策本就如此。」

    「諸位再遇到類似的問題,若地方衙門無為,你們大可以去開封府投遞狀紙,但不要採取這種極端措施,以武力對付官衙,有理也變成了沒理,明白嗎?」

    「明白!」

    商戶們挺着胸膛,聲音甚是響亮,然後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放到了一邊。

    寥寥數語。

    蘇良便將朝廷的公信力拉了回來。

    陳執中和鄭有澤皆是面帶愧色,低下了腦袋。

    陳執中的問題在於,他覺得但凡百姓鬧事就是錯的。

    他向來喜歡將大事化小,武斷地認為侵街就是侵街。

    他做事太死板。

    太喜歡將百姓當作敵人了。

    這也是他被眾官員稱為「庸相」主要原因。

    至於鄭有澤,則是將個人仕途看得太重。

    不喜將縣內存在的問題向上匯報,並認為若向上面申請補償是為官不良的表現。

    故而想以強權壓制百姓。

    說白了。

    在他們的潛意識裏,還是不在乎百姓的利益,眼中只有自己,只有政績。

    這時,蘇良才看向鄭有澤。

    「鄭知縣,伱可有異議?」

    「沒有沒有,下官一定遵照此約定,嚴格完成。」鄭有澤保證道。

    此刻,他的心情甚是恐慌,蘇良一句話,就能讓他丟官。

    蘇良接着道:「那就好,現在,你是不是該向齊阿公道個歉呢?」

    鄭有澤一愣,瞬間明白了,連忙朝着齊阿公拱手。

    「齊阿公,抱歉,我剛才稱有無數種辦法讓您孫子讀不了書,乃是氣話,我是不想讓您自殺,我我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

    齊阿公突然笑了。

    「鄭知縣,你這個官其實不算壞,就是在這件事上做的不地道,老頭子我知曉是氣話,不然我我早就拿刀捅你了!」

    聽到此話,周圍的商戶都笑了。

    鄭有澤的官聲政績其實還行,只是在德福街一事上做錯了選擇。

    「大家都散了吧,該做生意接着做生意,以後攤位里可別再藏武器了!」蘇良道。

    頓時,商戶們便都心情愉悅地散去了。

    一刻鐘後。

    千乘縣縣衙,後廳。

    「蘇司諫,是下官錯了,是我對朝廷的變法之策有所誤解,忽略了這些百姓的訴求,是我」

    鄭有澤不停道歉。

    蘇良道:「你放心,本官不會因此事便讓朝廷罷了你的職,你在千乘縣的政績官聲,本官還是了解的。你要記着,莫只為了仕途而做官,要看得長遠一些,濟南府知府謝永卿和通判周鼎便是最好的反例!」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鄭有澤重重拱手。

    一旁。

    蘇良見陳執中一直低着頭,不由得笑着道:「鄭知縣,你忙吧,我與陳公數年未見,要敘敘舊!」

    當即,鄭有澤便快步離開了。

    「唉!」

    陳執中長嘆一口氣,道:「景明,讓你看笑話了,老夫本心不壞,以為說服了這些百姓,就能讓官衙少了麻煩,沒想到還是做錯了!」


    若依照蘇良以前的脾氣。

    陳執中讓他、王安石和司馬光背黑鍋,蘇良絕對能讓陳執中顏面盡毀。

    但此人已致仕,且只是庸常,而非心懷。

    蘇良也就沒有那麼大的火氣了。

    「陳公,我說一句您可能不喜歡的話,您莫生氣。」

    「當年您被罷相,除了私德有失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您做事總站在百姓的對立面,喜歡犧牲某些百姓的利益,來為朝廷解決問題,這是錯的,保障了百姓的利益,才能保障朝廷的利益」

    聽到此話,陳執中眉頭緊皺。

    他一直以為是因自己沒有考中進士而被官員們針對。

    當下才突然明白。

    原來,若要做一名賢官,不是成為官家的手,而是要成為百姓的腦。

    他被罷相而提前致仕,最根本的原因是在官家講完一些事情後。

    他只會喊「臣附議」,而不是「臣有異議」。

    只會說附議的相公,官家必然不會喜歡。

    「受教了!」

    陳執中站起身來,朝着蘇良鄭重拱手。

    這一刻,他終於看透了。

    看透了自己確實是能力有限,比不上如今朝堂上那些人。

    他不再想着再回朝,能在青州境內發揮餘熱,就算無愧此生了。

    午後。

    汴京城,垂拱殿內。

    趙禎坐在御案前,翻閱着文書。

    兩府三司的眾相公、台諫官歐陽修、范鎮等人都皺着眉頭。

    稍傾。

    趙禎放下手中文書,帶着怒氣說道:「朕令眾台諫官外巡,想着查漏補缺,本以為不會有太大問題,沒想到地方上儘是問題!」

    「除了濟南府的販賣人口事件外,有官員失德包養歌伎,有官員貪財收受賄賂,還有官員為了政績在一年之內將一座長不到五丈的拱橋大修了三次」

    「砰!」

    趙禎朝着御案上重重拍了一下,冷聲道:「朕如何做,這些官員們才能潔身自好,廉潔奉公!」

    趙禎非常憤怒。

    他沒想到地方上存在的問題竟然這麼多。

    首相文彥博立即出列。

    「官家,地方官員眾多,難免會有一些蛀蟲,台諫官們各個都是明察秋毫,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這些都屬於地方官員的個人問題,目前變法策略的整體執行,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是啊,官家,其實已經很好了!歷朝歷代,都有貪墨無為之官,這實在無可避免,我朝當下的變法效果已經非常好了!」張方平也補充道。

    這時。

    歐陽修突然從懷裏拿出一份奏疏,站了出來。

    「官家,臣統計了地方官員違法犯罪的具體情況,多數官員都是為名、為利、為女色,非常普遍。臣建議應該對此等反面典型進行嚴懲!」

    「臣篩選出了十名地方官,這些官員所犯之罪,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但他們通曉《刑統》(即宋刑統),知曉有罪後,先是自首,減二等,然後又以官抵刑,最後只是處以勒停或徒二年之刑,實在太輕了。」

    「臣建議殺雞儆猴,將這十名官員處以極刑!」

    自蘇良勸誡過王安石「不計私德,先建功再成聖」後,歐陽修心中也湧起了往上走一走的想法,故而近期表現的甚是活躍,功課做得甚足。

    趙禎接過歐陽修的奏疏,認真看了起來。

    在大宋,士大夫官員一直都有以官抵刑的特權。

    九品以上,一官能抵徒一年,自首者,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趙禎看完後,發現確實如此。

    一名地方知縣包養三名女妓,並還使得一家農戶家破人亡,最後因其自首,外加以官抵刑,外加過失導致意外,只判處了「徒二年」。

    若是一般人,定然是極刑。

    「這些官員的懲處確實過輕了,不過朝廷對士大夫官員的優待,不可全廢,不然影響就太大了!」趙禎道。

    歐陽修拱手道:「官家,一般罪刑,士大夫可依特權減之,但涉及民生,涉及百姓性命者,士大夫不應有此特權!」

    趙禎認可地點了點頭。

    這時,文彥博站了出來。

    「官家,不妥。這豈不是要大改《刑統》?」

    「序說:終宋之勢,用之不改。一旦大改《刑統》,我朝法令的威嚴何在,後世若以此為先例,不斷大改《刑統》,恐怕會是亂象重生!」

    這時,張方平也站了出來。

    「這十名官員雖是重罪,但罪不至死,一筆勾去十官命,太狠,太絕情,非我朝君臣所為!」

    「臣附議,《刑統》不可改,十官不可殺,我們可以再想一想其他辦法,雖說士大夫不是不能殺,但這些人之罪,不至於處以極刑啊!」宋庠緊隨着說道。

    他們都覺得,歐陽修之策太過於狠辣了。

    歐陽修還不待其他相公發表意見,便站出來反駁道:「官家,殺這十官,不僅僅是因他們所犯之罪當殺,還是要維護全宋變法的成果。」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維護和穩固全宋變法的成果,而能對變法產生巨大破壞的,便是地方官。不用極刑,那此類事件必然層出不窮,恐怕每年派遣一次台諫官外巡都不夠。」

    「為了咱們全宋變法的成果,為了整個朝廷的利益,當殺這十官,以此震懾天下之官!」

    「我反對,此舉會使得人心惶惶,且《刑統》絕不可改!」一旁的吳育也開口反對。

    一直沒有開口的富弼,想了想道:「臣覺得可殺!」

    「臣也覺得可殺!」范鎮也說道。

    來之前,歐陽修已經與范鎮透露了一些想法。

    歐陽修見趙禎面帶猶豫,接着道:「官家,隨着我朝商貿繁榮,各種娛樂享受類行當會越來越多,而最容易被拉下水的便是擁有特權的士大夫官員,若懷柔以待,必然會滋生更多的問題,我們的變法成果也極有可能遭到巨大破壞,走回頭路啊!」

    「被判勒停的壽州通判徐費在自罪書上寫道,他自恃清廉,不被財色所誘,唯一的愛好便是書法,一些商人知其所好,為其尋了一名可與其聊一夜書法的妙齡女子,然後他便沉淪了。」

    「大多數官員都不是聖人,僅靠自我德行拒絕所有誘惑,實在太難了,必須採取極刑,才能讓他們心生膽怯!」

    「臣建議,將這十名官員押到汴京城,集體施行斬刑,令天下官員自省!此舉,不是苛政,不是壞法,而是全宋變法的一部分啊!」

    歐陽修聲若洪鐘,一席話引得君臣都深思起來。

    殿內足足沉寂了有半刻鐘後。

    趙禎緩緩道:「變法期間,一切皆可變。」

    此話來自蘇良。

    乃是變法司官員經常說的一句話。

    文彥博面色焦急,再次拱手道:「官家,若大動《刑統》,產生的負面影響實在太大了!」

    趙禎搖了搖頭。

    「不動《刑統》。朕準備出一道補充法令,對士大夫官員的『奪官免刑』特權列舉條例約束。不過,歐陽學士所列的這些官員,待中書核實後,在排除特權的前提下,可判極刑,便處以極刑。」

    可判極刑,便處以極刑。

    此話,非同一般。

    大宋法令向來遵從「疑罪從無」。

    可判刑可不判刑,一定是不判刑,但趙禎今日卻要反其道為之。

    這顯然是為了維護全宋變法的成果。

    聽到官家不準備修改《刑統》,文彥博不由得大喜,此等補充條例,確實是一個中間之策,可行。

    官家已由一名賢君無限接近於一名聖君了。

    「臣贊同官家所言!」

    「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頓時。

    一眾君臣,達成了一致意見。

    三日後。

    中書頒佈《士大夫以官抵刑特權限制條例》。

    在京朝官和汴京城的百姓還沒有從巨大震驚中醒悟過來時。

    又一條名為《十官員極刑案宗總狀》的文書再次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朝廷要一次性將十名士大夫官員處以極刑,實乃前所未有。

    一時間。

    有人歡喜有人愁。

    待這兩道文書傳至地方,必然會引起狂風巨浪。

    但這道狂風巨浪的作用是壓制不正之風,而非捲起更多是非。

    當下的大宋。

    違法輸理的士大夫官員根本不敢強詞奪理,以祖宗之法或請辭威脅朝廷。

    他們早已沒有了護身符。

    此兩條文書下發後。

    汴京城的京朝官們,也無一人提出反對。

    當下。

    趙禎已完全掌控了台諫和兩府,皇權近乎達到巔峰。

    早已不是那個幾名官員哭鬧一番就能讓其改變決定或退步的「仁君」了。

    汴京城的許多百姓則是樂得快要發瘋了。

    他們喜歡公平,喜歡那些仗着特權無法無天的官員受到嚴懲。

    特別是一些商人。

    他們不止一次聽到一些官員大放厥詞,展現士大夫的優越感。

    類似:本官犯錯,能以官抵刑,相當於有兩條命,你行嗎?

    這下子,那些以特權自恃而做壞事的官員們,特權被削,若敢以法亂紀,那迎接他們的將是朝廷的重懲。

    汴京城勾欄瓦舍的從業者也甚是興奮。

    這十名劣官的事跡,足以充作他們半年的話本素材了。

    青州地界。

    蘇良剛從一片墾荒成功的田地上視察歸來。

    便看到了從汴京城急傳過來的《士大夫以官抵刑特權限制條例》和《十官員極刑案宗總狀》。

    蘇良看罷,笑得合不攏嘴。

    「這次,官家夠猛啊!這才是根治地方官違法犯罪的最好方式,唯有見血,他們才會怕,才會好好做事!」

    蘇良更高興的是,官家和眾相公們變得越來越賢良能幹,越來越與他是同路人了。

    此等狀態下的大宋,成就一番盛世,已是大勢所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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