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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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骯髒的水池之下,果然還有着一個鬼域。
水面被撕裂,就好像是被從中間斬斷了一般,池水涌動,卻又沒有往下流。
這模樣看起來有些神奇。
不過何問之也只是看了一眼,並未多想,便立刻躍入其中,沒有做任何猶豫。
就在他進入的那一瞬間,一股龐大且又濃烈的鬼氣和陰森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眼前的畫面還在轉變,還什麼都沒有看得清楚,結果就已經有這麼多的鬼氣和陰氣襲來。
「這得是有多少鬼東西在這裏?」何問之心中震撼。
能夠一瞬間就讓他擁有這種感覺,也只有兩種可能了。
如果不是這裏有非常多的鬼東西,那麼就是這裏有着強大的鬼物。
「這種感覺……如果是強大的鬼物的話,恐怕對方的實力不會低於【恙鬼】級別吧?」何問之心裏想着,忍不住嘴角上翹。
【恙鬼】,這可是【恙鬼】啊!
當初玩那個招靈遊戲,機緣巧合把哭泣新娘給召喚出來了,她大概率是因為遊戲版本的問題,所以都還發揮不出本身的真實實力。
可即便如此,她每一次將詛咒之力注入何問之體內的時候,都能給他帶來幾乎全屬性各三十點的提升。
如果這裏真的有【恙鬼】,而且還是那種不受限制的,那麼他又會帶來多少的屬性提升呢?
光是這樣想想,何問之心裏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小激動了。
一時間,何問之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但還是被他給忍住了。
這裏如果真的有【恙鬼】那固然是件好事,但這裏畢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鬼域,不像是以前的桃源村,他還在裏面待了一段時間,第二次進去的時候可謂是輕車熟路。
然而現在不同。
現在他要是突然大笑出聲,恐怕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很快。
隨着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幻,最終也終於是定格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眼前竟是來到了一處大宅。
說是大宅子,或許用【私人莊園】來形容會更加恰當。
而且從裏面的環境還有各種裝扮來看,無不充斥着七八十年代的那種感覺。
並且此時的私人莊園裏面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到處都充滿着喜慶的氛圍。
隨處可見的地方,都貼着那種用紅紙剪出來的大【囍】字。
而且,剛剛進來的何問之,還能看到在這私人莊園的門口也是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忙裏忙外。
只是這些人在行走的時候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仔細去看,他們雖然雙腿在動,看起來像是在走路,其實壓根腳底板就沒有觸碰到地面。
這些人……他們全都是不是人!
然而就在這時候,幾乎就是在何問之剛剛進入的那一瞬間,那些本來還在進進出出,忙活個不停的鬼物們紛紛轉過了頭來,用着那一雙雙冰冷充滿死氣的雙眼盯着他看。
他們的眼中有震驚,同時還有這不可思議跟貪婪。
「活人的氣味?」
「是人?」
「怎麼會有人?」
他們一個個自言自語的說着,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何問之當即便是眉頭一皺。
雖然他自己收斂起了氣息,同時還有王道長的特製粉末繼續進一步遮掩,可是他本身就是活人。
既然是活人,那麼不管是怎麼遮掩,身上的活人氣味多少是避免不了的。
因為其中不管是體溫、心跳等等,這些都不是能夠遮掩的。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詭異的環境裏,充斥着大量的陰氣、鬼氣的地方,一個活人突然進來了。
這就好像是一片黑暗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想要不顯眼都難。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股鬼氣突然從何問之身上涌了出來,瞬間就將他身上的活人特徵給沖淡,並且徹底掩蓋了下去。
剛剛還一直盯着他看的那些鬼物,眼神之中又是一愣。
「好濃郁的鬼氣!」
「原來是看錯了嗎?」
「他不是人啊。」
「可惜了……」
「還以為可以吃到新鮮的活人血肉了呢。」
「他可能是剛剛出去狩獵了吧,所以身上才會殘留着一點活人的氣息。」
「真好呢。」
「好羨慕啊,我也想出去狩獵活人。」
「趕緊幹活吧你,只要表現的好,自然是能有出去的機會的。」
比起一開始的以為是發現了活人,在確定是看錯了之後,一個個鬼物都顯得非常的遺憾,互相之間議論起來,話都比原來還多。
「不過這個男鬼看起來好面生啊,你們有見過嗎?」
「這不是很正常嗎?你沒感受到他剛才散發出來的鬼氣嗎?那是你能比的嗎?」
「像他這麼強大的男鬼,你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就能每天見到?」
「這次也是運氣好,應該是剛剛做完了外出的任務回來,所以才剛好被我們看到了。」
「難道你忘了啊,這段時間,不是經常有看到一些【穢惡】三階以上的男鬼跟女鬼出去做事嗎?」
「唉,好羨慕啊,只要達到了【穢惡】三階就能出去,可是我們雖然做了很久的鬼,但卻一直都被封塵在這下面,前段時間靈氣復甦了才甦醒,結果我們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直到現在也只有【穢惡】一階或者二階罷了……」
「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我們早就是鬼了,而是像那些剛剛形成的鬼魂一樣,怕不是連【穢惡】一階都沒有。」
「……」
「行了行了,別想那麼多沒用的了,趕緊把剩下的事情幹完,屍王的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只要我們把這事情辦好,屍王大婚,說不定還會賞賜我們一些血食。」
「唔,好久沒有嘗到血食的滋味了,好懷念啊!」
說着,這些鬼物便急匆匆的走進了私人莊園之中。
何問之還站在剛剛進入的位置,眼神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之所以能夠讓那些鬼東西誤認為他也是鬼,那是因為他已經雙重收斂起息了,至於剩下的活人氣味,在剛才那一刻的時候,也被突然出手的黃曉煙,用她身上的鬼氣給遮蓋住了。
何問之在心頭笑了笑,黃曉煙還是很靠譜的。
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憨憨的、傻傻的,但是到了關鍵時刻,她可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並且到了如今,默契度也非常的高。
剛才何問之都沒有開口說話呢,她瞬間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想到了這裏,何問之伸手摸了摸貼身放着的香囊,低聲說了一句:「表現的不錯,回頭多獎勵你一些元陽精氣。」
「啊、啊……?」黃曉煙的語氣突然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只聽她說道:「那、那個……可以先不急的……我、我們……那樣……是不是太快了?」
何問之滿臉問號:「不就是吸吸元陽精氣嗎?怎麼快了?」
「啊?不是……不是說要做那個……」
「誰跟你說的?」
「雨洛妹妹告訴我的……」
何問之:「……」
原來是她啊,難怪當初讓她搓背又或者是吸元陽精氣的時候,她總是扭扭捏捏的。
何問之心裏想着,等回去之後就好好跟韓雨洛說教說教,黃曉煙還是比較單純的,不能隨便就把她給教壞了。
吸元陽精氣這種事情,誰說一定要做什麼事情才可以的?
你也可以不動啊!
緊跟着,何問之又立刻收斂了心神。
他左右看了一眼。
就在他剛剛進入的這個位置,不遠處有這一條粗大的金屬鎖鏈。
而在那個鎖鏈的旁邊,則是連接着一尊巨大的石牛雕像。
見此一幕,何問之立刻就聯想到了之前聽老闆娘說起過的那件事。
之前建廠總出意外,後來是一位風水先生擺平了這些事,用的就是九尊巨牛石雕,並且用鐵索連接,埋在了地底。
「所以說,我現在身處的鬼域其實就是在地底?」何問之心裏想着。
「可是既然都被鎮壓了,那麼這裏為什麼又會有一個【私人莊園】?而且……剛才那些鬼物又為什麼能那般隨意的自由活動?」
剛才的那些鬼物,一個個的看起來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爛,看起來就好像是難民一般。
不過比起來之前在外面見到的那幾個難民鬼物,他們的實力就要低了太多,清一色的【穢惡】一階到二階。
這個級別的鬼物,根本就無法引起何問之的注意。
不過他們剛才的對話,從中反倒是獲得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剛才他們的對話之中出現了一個關鍵詞,那就是【屍王大婚】!
之前就已經有鬼娶親的推斷了。
並且在春市里接連出現的詭異遊戲,身為受害者的那些女生都是紅衣、紅裙的新娘打扮。
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剛才那些鬼物口中的【屍王】所為?
好傢夥!
區區一隻屍也要結婚?
而且他想結婚,不從這裏的眾多本就存在的鬼物之中挑選,而是直接對活人下手!
通過散播各種詭異遊戲,然後讓那些遊戲跟他手下的鬼物產生聯繫,只要遊戲玩法正確,那些鬼物就會被召喚過去,而後殘害那些召喚者。
說實話,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用的招數。
因為這是【招靈遊戲】。
靈調局跟鎮魔司就算是想管,但只要無法確認遊戲的正確玩法,那也沒轍。
而且就算是真的玩對了,那些被召喚過去的鬼物也未必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好比之前那隻玩【靈魂互換】被召喚出來的鬼物,他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做着害人拘魂,然後再把女生魂魄上繳的這種事。
這種事情,一層關聯着一層,但是又都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是交接罷了,所以非常難解決。
加上他們還有做別的掩飾,比如說假扮成自殺。
當時就是因為這個自殺,可以說是耗費了靈調局的不少精力。
能想出這樣的計謀策略,從一開始就把一切都拿捏的死死的,不得不說這個屍王確實有點聰明。
而且。
按照現如今那些已經被害的女性來看,其中年紀最大的才堪堪到四十歲,最小的只有十幾歲。
有老有少,還有母女。
甚至後來還有一個主播,是一位女裝大佬。
這個躲在背後的屍王很會玩,而且喜好也很獨特。
然而,千不該萬不該,他派出去的幫他物色結婚對象的那些鬼物,其中有一隻竟然是溜到了何問之的家裏去,並且還想迷惑韓雨萌。
何問之雙拳緊握,眼神逐漸冰冷了起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屍王到底是何方妖怪。
他邁步朝着這個私人莊園走去,渾身上下有濃郁的鬼氣不斷溢出。
他又扭了扭脖子,發出了一陣骨骼碰撞,劈啪作響的聲音。
「希望這個屍王,能接得住我全力之下的認真出手的一拳吧!」何問之心裏想着。
自從那一次在小秘境裏,他的屬性點打破了臨界值,並且獲得了再一次的升華之後,何問之都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認真戰鬥過。
畢竟這也是沒辦法的,看似可以認真一戰的【哭泣新娘】,然而她似乎並非戰鬥型鬼物,而是那種完全靠咒力來進行咒殺敵人的存在。
這對何問之來說,只能是大補。
…………
很快,何問之便走進了山莊。
由於他身上的香囊一直都有黃曉煙散發出來的鬼氣,那些還在忙活的鬼物根本就不敢阻攔他。
之前遠看就覺得對方鬼氣雄厚,現在靠的近了,更是感覺駭人。
這些只有【穢惡】一階或者二階的鬼物,一個個怕的要死。
何問之走進來之後,他們都不敢動了,而是紛紛低下了頭。
這其中不僅是敬畏,更多的還是懼怕。
何問之倒是有些好奇,這些都是黃曉煙的鬼氣造成的啊?所以黃曉煙原來這麼強,都讓這些鬼物怕成這樣了?
「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何問之忍不住說道。
「呃……應該是他們太弱了吧……」黃曉煙說着。
我天天都被你欺負,我怎麼可能厲害嘛。
進入山莊之後,在裏面還有一扇大門。
大門左右兩邊的牆壁上,都有貼着一個大大的【囍】字。
不僅是如此,就連屋檐上也掛着紅燈籠,散發着微弱的光。
大門口,還守着兩個身材魁梧高達,腳上卻繫着鎖鏈的鬼物。
左邊的那個身上滿是鮮血,手上還抱着自己腦袋。
腦袋的正臉方向對着何問之這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其中佈滿了血絲,脖子下面也在不斷的溢出鮮血。
想來這個當初肯定是被施以斬首之刑了。
另外一個則是十指鮮血淋漓,手上的指甲全部被連根拔起,就連腳趾甲蓋也都被拔了。
上面還被扎滿了一根根細針,直接穿透而過。
殷紅的鮮血不斷地滲出來,匯聚在了他的身邊。
想來這個鬼物不僅是被拔了指甲蓋,同時還受了針扎之苦。
不過這倒也不足以要了他的性命,真正讓他沒命的估計還是別的嚴刑拷打,只是現在僅憑外表並不能很好地判斷出來。
就在何問之要走進大門,進入正堂的時候,這兩個守門的鬼物突然伸手阻攔。
不過他們只是攔着,卻並未開口說話。
何問之見此,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
就在這時候,黃曉煙突然加大了自身的鬼氣威壓,原地直接捲起了一陣清風。
這兩個鬼物一時間沒能抗住,竟是忍不住退後了幾步,就連伸出來的那隻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們急忙收回了手,緊跟着便是低下了頭,連再看何問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讓何問之有些疑惑。
他剛才還以為這兩隻鬼物突然阻攔,是要賀禮的。
畢竟屍王結婚嘛,那麼帶禮物過來祝賀一下也是應該的。
但是何問之事前又不知道,他哪裏可能會有準備,所以心裏還想着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
結果他們又不說話,然後就被黃曉煙的鬼氣給嚇退了。
現在仔細一想,安排兩個鬼物在這裏,應該不是為了要什麼賀禮的。
畢竟這裏的鬼物好像能出去的也不多,都沒出去過,上哪去弄賀禮?
所以何問之覺得,他們站在這裏,應該是作為一個實力的衡量標準。
屍王的婚禮不是什麼鬼物都能隨便參加的,只有實力境界達到了一定程度的才能有這個資格參加。
心裏這樣想着,何問之邁步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如果只是為了考驗一個實力,確實也挺合理的。
進入正堂之後,就看到了裏面比起外面更是充滿了喜氣。
四面的牆壁上都貼滿了囍字,裏面也是早已佈置好了桌椅,桌面上更是擺滿了各色的食物。
仔細一看,雞肉、鴨肉、豬肉、牛肉、羊肉幾乎都齊了。
好傢夥,養殖場莫名消失的那些牲畜跟家禽,原來都是被你們給偷了是吧?
堂堂屍王舉辦一個婚禮,就連婚宴上的菜餚都無法自己提供了嗎?
還要靠偷的嗎?
這……
何問之突然覺得,這個所謂的屍王會不會混的也太慘了一點?
本來還想着終於能認真的打一場了,結果卻是一個連自己婚禮上的菜餚都買不起的屍王。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真的達到了屍王的水平嗎?
混的這麼慘,怎麼看也不像啊。
莫名的,何問之心裏瞬間就失望了。
他突然有一種直接大鬧一場,把這個所謂的婚禮砸了好了的想法。
何問之搖了搖頭,又看了眼正堂更裏面的方向。
那裏有一個高台,上面鋪着鮮紅的地毯,此時正有不少妙曼的女子在其上翩翩起舞。
她們身穿輕薄的紅色輕紗,妙曼的體態若隱若現。
不得不說,這些正在跳舞的女鬼倒是一個個長得還不錯,也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些難民鬼物一樣面黃肌瘦、骨瘦如柴。
更不像那些腳下鎖着鐵鏈,被施以了各種極刑的囚犯。
本來之前還說明明是喜慶的氛圍裝扮,結果全是囚犯跟難民,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有點不倫不類。
現在去看這些舞女,倒是有那麼點意思了。
只是非要說有哪裏怪異的話,那就是這些跳舞女人的身體比例了。
以前總聽說女孩子一米八的大長腿,現在一眼向高台上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總覺得這些跳舞女人脖子以下全是腿。
太離譜了!
而且再扭頭一看,早已入座的那些賓客都還是面黃肌瘦的難民跟囚犯鬼物,都沒有一個正常的。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弱,比起外面的那些要強了不少,但是難民跟囚犯的模樣卻沒有改變。
試想一下,一個喜氣洋洋的婚禮上,吃席的全是難民跟腳下鎖着鐵鏈,渾身上下滿是鮮血,甚至還有抱着自己腦袋,跟內臟流了一地的囚犯,這會是什麼奇葩的畫面?
這席,還吃得下去嗎?
總之何問之是完全欣賞不來。
不過既然已經入席了,何問之也決定先按耐住心緒,看看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名堂。
畢竟屍王到底是誰,現在也還不知道,還有之前那些被帶過來的紅衣女生也都不知道去哪裏了。
何問之找了個地方坐下。
這一桌鬼物比較少,可以說是正堂之中鬼物最少的一桌了。
而且坐在那裏的鬼物也都比較正常一點,就是一個面黃肌瘦的難民鬼物,並不是那種受了車裂,又或者腰斬之刑的囚犯鬼物。
才剛坐下呢,那幾個鬼物便紛紛轉過頭來,一雙雙鬼眼注視着他。
「兄弟,你看起來很面生啊。」一個難民鬼物說道。
「面生就對了!」何問之呵呵一笑:「你們知道最近名聲響徹的【吃鬼的男人】不?」
一聽到這個名諱,在座的幾個難民鬼物臉色紛紛一變,就連旁邊桌聽到了說話聲音的那桌滿是凶神惡煞的囚犯鬼物們都安靜了下來。
看他們這個模樣,何問之心裏就有數了。
他們絕對是知道的!
何問之心裏暗罵了一句,到底是哪個傢伙在給他瘋狂造勢宣傳,怎麼連地底下都知道了?
這名聲未免也太響亮了吧?
春市這些時日裏面一直都見不到有鬼物出沒,然而在養殖場的下面卻躲着這麼多鬼物,該不會就是被那個名頭給嚇的躲在這裏的吧?
「怎麼,你是被他給盯上了?」一個難民鬼物好奇問道。
「嗯……」何問之點了點頭。
一聽是這樣,眾鬼物紛紛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被【吃鬼的男人】給盯上了,該說你是好運,還是不幸呢?」
「那這肯定是好運啊!被一個那麼可怕的人類給盯上了,他還能活着回來,這不是好運是什麼?」
「唉,說起來自從【無臉女人】被他打死了之後,屍王就囑咐我們儘量不要外出了。」
「而且這次屍王大婚,為了物色那些結婚對象,也都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路的謀劃,這才得以讓一切都進行的這麼順利!」
「對啊,要不是有着這樣縝密的計劃,我們哪還敢出去啊,即便是屍王也不會讓我們出去啊!」
「是啊!我聽說【吃鬼的男人】對鬼物的嗅覺非常的敏銳,我甚至都懷疑不是他在找鬼,而是鬼在找他了,每次都能讓他給遇上。
而且一次就是好幾個,一晚上里好幾次!」
「這未免也太巧了一點!」
何問之:「……」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鬼物的對話,他就覺得好心痛。
這麼多鬼躲在地下,結果真的是因為他的名聲太響亮了,所以才不敢輕易出去,一直畏畏縮縮的躲着?
何問之:「你們……」
「怎麼了,兄弟?」難民鬼看了他一眼,問道。
「不是……我就是想問一句,他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何問之嘗試着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他或許只是想跟我們這些鬼物交個朋友呢?」
眾鬼物:「???」
一些還拿着筷子的鬼物,筷子都因為震驚直接掉了下去。
所有鬼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何問之,只覺得離大譜。
「兄弟,你不是被他給盯上了嗎?你怎麼還會以為他是想跟你交朋友?」
「就是啊!你有見過一臉笑呵呵的把你捏爆,然後再把你吃掉的交朋友的方式嗎?」
何問之:「……」
「呃,那個……我那一次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然後就趕緊跑掉了……」何問之解釋道。
「那你還真是運氣好啊。」眾鬼物感嘆。
就在這時候,最先開口的那個難民鬼卻又突然說道:「兄弟,說了半天,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說面生就對了。」
他繼續說道:「既然你說你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跑了,那【吃鬼的男人】未必盯上了你吧?」
一聽這話,何問之手指微微一動。
有時候太聰明可不好。
兄弟,你路走窄了。
「哈哈。」何問之訕訕一笑,打着哈哈說道:「其實我才甦醒不久,只不過是我運氣比較好,實力提升的比較快,而且沒幾日就接到了任務,並且完成的還不錯,所以獲得了屍王的賞賜。」
「嗯?」眾鬼物一愣,這好像跟你面生不面生沒關係吧?
不過還是有人羨慕道:「才甦醒就有這樣的實力,你塵封之前的本來實力肯定也不低吧?」
「還行吧,也就那樣。」
眾鬼物:「……」
怎麼感覺這個年輕的男鬼好凡爾賽啊!有點想打他怎麼辦?
不就是獲得了屍王的獎勵嗎?有什麼好嘚瑟的?雖然確實很讓人羨慕就是了。
「兄弟,你還是直說吧,別一直吊着大家的胃口。」又是之前最先開口的那個難民鬼。
何問之心裏暗暗記下了,一會兒如果先打起來,就先把這隻鬼錘爆。
「諸位都還記得【無臉女人】撕人臉皮的手段吧?」何問之說道。
眾鬼物點頭。
「我就是得了一張臉皮,後來因為完成了任務又獲得了屍王的獎勵,於是便利用了類似【畫皮】的手法,給自己改變了一個面貌。」何問之解釋着,說道:「那次雖然我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跑了,但是我也害怕,所以就趕緊換了個面貌……換成你們,你們也會害怕吧?」
「自然是會害怕!」
「【吃鬼的男人】簡直就是我們的克星,手段可怕殘暴不說,據說還特別喜歡玩弄我們這些鬼物,一旦被他玩膩了,最終就會遭到拋棄,並且吃掉!」
「何止是這樣?我之前聽說他還騙女鬼的錢!」
「騙錢?你怎麼跟我聽說的版本不一樣?我聽說他是騙了人家女鬼的身子,誘騙女鬼吸他的陽氣,完事之後他不僅不認賬,反手還把那個女鬼給乾死了……」
「什麼?真是這樣?」
「這算得了什麼?我當時可是還聽說,一整個村子裏的美艷女鬼都被他給玩了個遍,最後他就把那個村子裏的鬼物全給屠了!」
「什麼?不僅騙錢、騙身子,他最後還屠了鬼村?!」
「他可是一個大活人啊!」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殘暴無良且又卑鄙無恥的人類?」
「他怎麼可以……」
「下流!拔吊無情的臭男人!」
一些女鬼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何問之:「……」
他沒有說話,不過頭上的青筋已經爆出來了。
他險些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老子特麼的什麼時候是那種人了?
我騙過鬼的錢嗎?
我強迫過鬼吸我的陽氣嗎?
我tm的什麼時候拔吊無情翻臉不認賬了?
何問之深吸一口氣,沉下了心來。
仔細一想,好像……
那也不對啊!
何問之說道:「吃鬼很奇怪嗎?真有那麼可怕?你們沒吃過鬼嗎?」
眾鬼物:「???」
「兄弟,那可是吃鬼啊!他是人類啊!被吃的是我們啊!那跟我們自己吃鬼,吸收陰氣跟魂力壯大己身能一樣嗎?」
「對啊,所以有什麼好怕的?」何問之說道:「鬼吃人,人吃鬼。若是他吃人,那才可怕吧?所以說……鬼吃鬼,不才應該害怕嗎?」
眾鬼物:「……」
這個年輕的男鬼是怎麼回事?
他的思想怎會如此古怪?
在鬼物看來,自身實力強大,那麼弄死一些不長眼,或者看不順眼的小鬼來作為滋補,這不是正常現象嗎?
況且,在以前可以隨便出去的時候,他們想殺哪個人類就殺哪個人類,這不是完全憑各自的心情嗎?
眾鬼物疑惑的看着他,最先開口的那個難民鬼忽然說道:「兄弟,你不會是還沒殺過人吧?你那次出去的任務是什麼?」
何問之心裏罵了一句,這個難民鬼怎麼就一直這麼機警呢?
「我的任務不方便說,不過說到殺人嘛……」何問之咧嘴一笑,語氣突然一變,慢悠悠的說道:「我能有如今的實力,全靠的吃鬼……」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眾鬼物只覺得背後莫名一寒。
他們可都是鬼,本身就沒有體溫,並且散發着無盡的寒意。
可就在現在,他們竟然因為這個「年輕男鬼」的一句話和一個眼神就感覺到了更可怕的冰寒。
這個男鬼,他……
眾鬼物心頭一顫。
「兄弟,那你這就不對了啊,既然你都是靠吃鬼壯大己身,你為啥又要覺得鬼吃鬼更可怕?」還是最先開口的那個難民鬼問道。
何問之:「……」
行吧,當我沒說,我現在的身份是鬼。
他也是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大活人,竟然真的有一天混到了群鬼之中,還跟他們聊起來了。
更可怕的是,聊的還特麼的是自己……
這就很無語。
就在這時候,隔壁桌的一個囚犯鬼物突然說道:「對了,你們聽說前段時間又冒出來的一個大人物了沒?」
「誰啊?」
「好像是叫什麼【鬼哥】,因為他一直戴着頭生雙角的鬼臉面具。」
「噗!」何問之差點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怎麼又是我?
「我是之前出去做任務的時候,偶然聽到一個覺醒者說的。」
這個囚犯鬼物之前想出去給屍王抓一個覺醒者回來當老婆,不過失敗了。
好在其他女性的魂魄已經拘來了不少,也就沒怎麼責罰他。
不過也是因為那一次,他就聽說了有關【鬼哥】的傳聞。
「聽說這個【鬼哥】殺死了屍族王家的王頂天,這可以說是跟屍族王家結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了啊!」
「你突然提這個是想表達什麼?」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難民鬼突然看了過去,神色冷漠,語氣冰冷。
「就是……屍王跟屍族……如果真的有關係,我們會不會被派出去對付那個【鬼哥】?」
「我感覺【鬼哥】未必就會比那個【吃鬼的男人】弱,我們若是真的被派出去了,恐怕也只能淪為犧牲品……」
「哼!妖言惑眾!屍王大人的事情,又豈容你在這裏議論?」
聽到這話,那個囚犯鬼物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再有任何言語。
就在這時候,原本還在高台之上跳舞的那些女人紛紛退去,旁邊奏樂的小鬼也紛紛一改曲調。
在喇叭、嗩吶,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之中,正堂之內的喜慶氛圍瞬間就被烘托到了極點。
這個正堂里很大,何問之所在的地方不過是其中一角,雖然剛才他們聊天聊的火熱,後來鬼物之間似乎也起了一些爭執。
但這並不影響正堂中其他鬼物的熱鬧氛圍和喜慶的感覺。
就在敲敲打打,鑼鼓喧天的熱鬧之中,一行人便從高台之後的幕布中走了出來。
當先的便是一個臉色蒼白,面白無須的年輕男子。
他身穿一身大紅衣服,胸前掛着一朵大紅花,臉色洋溢着濃濃的笑意。
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就是此次的新郎官了。
並且,他也是屍王!
緊隨其後。
整個幕布都被拉開,歡天喜地之中,紅色花瓣從高處飄舞而下,一頂一頂花轎從裏面抬了出來。
也幸好這個私人莊園的面積足夠大,這個正堂里的範圍也很驚人。
隨着一頂頂花轎被抬出來之後,何問之還專門數了一下。
這一數便是嚇了一跳,竟然足足有二十四頂花轎!
也就是說,這個屍王要一次性迎娶二十四個新娘?
這真的有點誇張了。
只是一想到之前屍王的手下還曾來過自己家裏,甚至打起了他身邊人的主意,還有花轎里的那些新娘都是因為被鬼物所害而喪命的無辜人,何問之心裏就有怒氣上涌。
殺人者人恆殺之!
即便是鬼物也不例外!
尤其是還敢把手伸到自己身邊來的鬼怪!
就在這時候,正堂內的那些鬼物紛紛送上了賀詞。
賀禮沒有,但是賀詞多少也要說幾句。
而且畢竟是大囍事嘛,所以有些鬼物也是嬉皮笑臉的起鬨。
屍王心裏開心,畢竟這是他的大囍事,所以他就也懶得的計較。
只聽那些鬼物說道。
「不愧是屍王,竟然一次迎娶二十四位新娘!」
「屍王果然霸氣,我等只能頂禮膜拜!」
「二十四……二十四……嘶!二十四橋明月夜……」
「屍王不愧是我等的屍王,正是因為屍王擁有絕世的帥氣容顏,這才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讓這麼多的女子傾心!」
「哈哈哈哈哈!」已經走上了高台的屍王被吹捧的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能夠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確實非常的好。
並且,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鬼影,這個鬼影的身上不停地冒着黑氣,整個身形都被這黑氣籠罩在內,看不清楚。
「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爾等吃好喝好,放輕鬆,放開了玩兒便好!過了今日,接下來就要忙起來了!」
「忙起來?」
「難道是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
「不錯!」屍王哈哈大笑:「據本王所得的消息,近日又出現了一個【鬼哥】,這人實力強悍無比,並且又得罪了屍人派王家。
春市里有那個【吃鬼的男人】,實力未知,讓鬼怪忌諱。
不過到時等王家出手了,你們再出去禍水東引,讓【鬼哥】跟【吃鬼的男人】鬥起來,其中又有王家參與,屆時三方勢力亂鬥,我等自然可以坐收漁利!」
「不愧是屍王!」
「屍王妙計!」
「哈哈哈哈!好!來,大家舉杯,喝!」興許是被吹捧的高興地有些過頭了,屍王哈哈大笑着,一時間竟是放出了自身的氣勢。
這一刻,一直坐在原位的何問之確實忽然目光一亮,忽的就站了起來。
如此濃重的煞氣……
這不就跟當初在夜市被我打死的那個女煞屍一模一樣嗎?
而且後來我去了天鏖山,在那裏也感受到了這個氣息!
所以說……這個屍王就是那個消失藏匿了許久的男煞屍?!
只是現在的他怎麼會變的這麼強?
只是放了點氣勢,比之小秘境裏的骷髏將軍甚至還要再強一些。
記得當初他跟陳隊長交手的時候,只有【穢惡】七階或者八階的程度吧?
後來何問之還去跟陳隊長確認過,之前玩【招靈遊戲】的時候,又重新確認過一次。
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竟然實力提升的這麼快?
看來這個男煞屍定然是有什麼奇遇了,也難怪他現在敢自稱為屍王。
哐噹!
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原本還在笑呵呵的,舉杯正準備一飲而盡的屍王突然表情一變,手上的酒杯都掉在了高台之上。
酒水灑落,浸濕了鮮紅的地毯,彷如鮮血在流動一般。
「這個氣息……」
「這是……是我妻子的氣息……」
屍王雙目圓睜,無須的白面瞬間就猙獰了起來。
他緊緊的盯着站在一角的何問之,面目逐漸扭曲了起來。
他齜牙咧嘴,露出了那對可怖的獠牙。
一股駭人的威壓在正堂內瞬間擴散而去,濃重的煞氣正在瀰漫。
在場的所有鬼物顫顫發抖,有一些因為抵擋不住威壓,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是我妻子的氣息……我的妻子……他為了我……你……你對我妻子做了什麼?!」屍王咆哮着,瞬間就要衝了上來。
只不過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黑影卻是猛地一揮手,將他緊緊攔了下來。
「呵。」何問之冷笑一聲。
滅殺女煞屍的那件事,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了。
何問之也不知道這個屍王是如何還能感受到這個氣息的,難道是因為當初女煞屍的屍毒入體所造成的?
又或者,因為他們是夫妻,所以心有靈犀,感應極其敏銳?
不過仔細想想,當初哭泣新娘好像也說過,何問之身上有很多女人的味道。
很奇怪,也不知道這些鬼東西是怎麼感應出來的?
既然被發現了,何問之也就懶得再遮遮掩掩了。
本來等的就是屍王,既然你出來了,那就干正事吧!
這一刻,熱浪狂卷,灼熱的高溫瞬間瀰漫了出去。
煞氣威壓涌動,在與這突然出現的可怕熱量抗衡。
「你!你究竟把我妻子怎麼了!?」屍王依舊咆哮着,卻還是被那個黑影攔住。
他心裏也明白,妻子定然是已經死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要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那我便告訴你。」見他如此在意,何問之便說了一句。
只見他一步邁出,臉上掛着一絲邪魅的笑意。
「你的妻子嗎……?」
他微微抬頭,看着高台之上被攔住的屍王,何問之嘴角斜斜上翹,好似龍王一般。
「呵……很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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