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初入中樞域，就遇老熟人（二合一）

    翌日。

    燈塔頂層的露天花園。

    「阿波菲斯跟我走，其餘的，都留在這裏把星火城保護好。」

    「你們倆別哭唧唧的，我又不是去送死，別聽老白瞎說。」

    「白月魁你也是，形容的那麼可怕，我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必要擔心。」

    「馬克，鏡南，我這次去的時候可能會比較長，按未來的三年規劃好好發展就行了。」

    「久兒，你現在可是孩子王，讓那群小兔崽子不要整天鬧騰，多學習多訓練。」

    羅柯挨個吩咐叮囑，正如他所說，此去會耽誤多少時間暫不確定，因為中樞域的時間流速與普通世界不同。

    哪怕是系統，也無法回答一個準確的標準，畢竟中樞域之大無可估量，裏面又有很多特殊界面與空間，變數太多。

    可能和以往一樣是兩天，也可能是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兩年也說不定。

    這也是羅柯遲遲沒有動身的原因之一，他想在星火城多待待。

    「能不去嗎？咱們這小日子過得不挺滋潤的嘛，就這樣活下去已經夠滿足了。」墨城聳聳肩，無奈問道。

    「非去不可啊老弟。」羅柯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就該勇勐面對前方，我們親愛的羅柯大人可不會慫。」埃隆大笑一聲。

    「那當然，羅柯就是男人的代名詞！」傑夫附和道。

    「說的也沒錯，有些事必須要解決。」羅柯笑道。

    中樞域藏匿着一切秘密，是終點，也似乎是起點。

    他必須去查個清清楚楚，系統的來歷、自己的身份、諸多的謎團，不能再蒙在鼓裏了。

    再拖下去，安全感會越來越低。

    一時的安逸縱然美好，但轉瞬即逝，一世的安寧才是真正值得追尋的目標。

    「你就安心去吧~」繪梨衣柔聲道。

    羅柯啞然失笑，「你最近的漢語功底是不是退步了？」

    他把兩個女孩攬入懷中，臉碰臉地貼了貼，低聲道，「照顧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忽的，他感受到一道灼熱而隱蔽的視線。

    是白月魁正平靜地望着他。

    「如果有什麼不舍的肺腑之言，趁現在跟我說吧，我會很感動的。」羅柯勾起嘴角。

    「注意安全。」白月魁撇撇嘴，有點敷衍地回道。

    「得嘞。」羅柯沒有在意，反手釋放出一扇漆黑的門。

    嗡~

    大門緩緩開啟，裏面是宛如黑洞的扭曲深淵。

    羅柯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微笑揮手，「各位，回頭見。」

    這一刻，他的背影堅韌如鐵、挺拔如山，步伐如寸寸出鞘的刀鋒，利落而乾脆。

    生而無懼，自信即巔峰！

    拋棄躊躇不決的煩擾，碾碎毫無意義的顧慮，唯有遵循刀劍交織的血與火才是真理！

    曾經的他，回來了。

    傳送陣淹沒了羅柯的身影，開始了有史以來最漫長且震撼的一次位面穿梭。

    轟轟——

    耳邊彷佛是滾滾奔騰的江河，沉重的浪濤聲在顱腔內炸開。

    事實上，不是長江黃河，而是以超越光速的可怕速度向後方掠過的星辰大海。

    羅柯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四周是無數拉成絲線的事物，彷佛按了萬倍快進。

    「這些東西？」

    他震驚地環顧周圍，看見了地球的寒武紀時期到人類誕生、國家更替，甚至是星火城的眾人，還有每個人的一生，放紀錄片似的播放着。

    這些內容擺在眼前，以一種文件檔桉的格式呈現，似乎伸手就會隨意更改編纂。

    時間、空間都不再神秘與不可控，類似於進度條去任意拖動。

    換言之，這些「絲線」就像虛無縹緲的因果宿命！

    轟轟——

    但很快，關於地球乃至太陽系、銀河系的畫面就拋在後面，隨後出現的是其它位面。

    「我現在身處在幾維空間？」他向系統發問。

    「錯亂的緯度夾層之中，一維到無限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切換、重疊交叉，但不用擔心，宿主的【被動·適應】完全可以應對這種極端的環境。」系統回道。

    極端？

    這何止着極端啊！

    也是羅柯，要是換個人擱這，早就在一秒鐘內從一個點變成平面，又成立體，接着強行升維成四維五維的生命。

    亦或是四分五裂、東拼西湊，四肢變成線條，內臟成了能量與血肉的結合體，靈魂達到超凡脫俗，最終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玩意兒。

    這個無法形容的恐怖過程循環往復、周而復始，反覆折磨直至肉體與靈魂都被磨滅成無法復活的虛無塵埃，永遠流淌於時空長河。

    「穿梭即將結束，已經抵達中樞域邊界屏障，星火城已經過去了十天時間。」系統突然說道。

    「十天？」羅柯一愣。

    「通往中樞域的空間通道比較特殊，在這裏時空都毫無意義，稍不注意就會時間亂流，但不必憂慮，這只是少見的特殊情況，中樞域大部分區域的時空都十分穩定。」系統繼續解釋道。

    「原來如此，幸好不是十年。」

    在羅柯的感知中，也就十分鐘左右，可繪梨衣他們卻度過了整整二百四十個小時！

    「能夠穿越空間，甚至是隨意更改錨定的時間點，這是系統的力量，還是所有噬族都有？」羅柯打開了話匣子。

    「諸天時空法則，是噬族與生俱來的能力之一，但能力強弱會根據自身實力增進，噬奴沒有。」系統回道。

    「也就是說，要麼我是噬族，要麼系統你跟噬族有莫大關係。」羅柯說道。

    「一切的答桉已經接近，宿主很快就會明白。」系統的答述一如既往。

    嗡~嗡~

    這時，周遭開始劇烈震顫。

    那些絢爛絕美的場景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單調的黑灰暗沉。

    別看死寂一片，危險卻全部爆發出來。

    足以一下噼死達克賽德的黑色雷霆，能夠攪碎太陽的波紋疾風……

    嘶嘶！

    羅柯用吞噬之力在體表凝聚出一副吞噬鎧甲，任何靠近的能量都會被湮滅，不能傷他分毫。

    「dc宇宙的起源之牆外，就是這樣的一片區域。」系統像個默默付出的恩師，為羅柯答疑解惑。

    又過去兩分鐘。

    「那就是邊界屏障？」

    大概十萬米之外，浮現出佈滿深邃紋路的熾白光牆。

    黑暗消融，光明綻放。

    羅柯看着上下左右都無邊無際的牆，倍受震驚，這是何等的雄偉壯觀！

    他摸了摸，觸感奇異無比，壓根找不出適合的詞彙。

    非要打個比方，就是堅硬的水？

    明明是座整體，又感覺它的一絲一毫都在流動，就像擁有生命。

    而鐫刻在表面與內部的神秘花紋，更如天書那般晦澀難懂，說是孩童的鬼畫桃符都信。

    「這是中樞域的創世法則具現化，具體到面前的事物，是維持諸天萬界之創造的裝置之一。」系統及時解答。

    最後，它補充了一句，「不能吞噬，消化不了。」

    羅柯被識破了心中所想，不加掩飾地嘆息一聲，「可惜。」

    某個瞬間，他隱隱地感受到了系統的無語。

    「怎麼進去？轟開？」

    羅柯摸索了好一會兒，的確沒能找到路子，考慮到這牆的重要作用，也不敢輕舉妄動。

    「能夠進出中樞域的存在很少，大都是強大勢力，或者是擁有中樞域的認證權限，諸天萬界的外人若沒有內部強者同行，絕不可能進入其中。」系統說道。

    羅柯靈光一閃，頓時反應過來，「吞噬之力，應該是所謂的認證權限之一吧？」

    見系統默認，他當即在指尖溢出一縷黑氣，觸及光牆的一剎那，浮現出一道旋渦把羅柯拉扯了進去。

    系統的聲音同時響起。

    「現贈與宿主中樞域的通用語言。」

    「提示：進入中樞域之後，建議宿主初期減少吞噬之力的使用頻率，且吞噬方式儘量含蓄一點，在熟悉局勢的同時穩定收割進化值，

    另外，系統本身也會進入隱藏待機模式，能加強防偵測能力，避免被發現，非危急情況不會出現。」

    一句話，水深大神多，該穩則穩，該狠就狠。

    畢竟連繫統都開始苟了~

    羅柯表示，把我就稍稍低調一點吧？

    ……

    嗚呼~

    這裏是一片瀰漫蒼茫荒蕪之氣的古老戰場，哀嚎般的狂風永不停歇。

    血色凝聚不散的蒼穹，透出一種令人心神不寧的光芒，如同隔着一層紗打開了手電筒。

    哪怕把頭頂看穿了，都沒有熟悉的溫暖的太陽，這意味着並非地球或是太陽系。

    而大地，更加破敗，一眼萬里毫無希望的顏色。

    遍地都是累累屍骨，有成千上萬年的老前輩，也有新鮮宰殺的俊後生。

    一隻只長相兇殘醜陋的巨蟲在血肉中蠕動，它們貪婪啃食着一輩子都吃不完的儲備糧，發出「嘶嘶」的驚悚嘶鳴。

    嗖嗖！

    「快快快，聽說黑海斷崖那邊有人發現了好東西。」

    「急什麼啊，這裏還缺好東西嘛？非要跟一堆人去搶！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懂個屁，老子可跟你說，連三大殿的人都趕去了！」

    「誒？那我們必須湊個熱鬧，萬一能撈口湯喝。」

    五六道類人身影疾馳而過，從奔跑變為飛行。

    一時間，消息傳遍了四面八方，半個古戰場的人都紛紛朝同一個地方靠近。

    這兒雖然是古戰場，但遺留下來的東西可不少，古往今來有無數人在這「撿垃圾」，也有極少的幸運兒翻身農奴把歌唱。

    他們為了寶物大打出手，而死去的人不斷為古戰場積累資源，莫名地形成了一個再生循環。

    近乎報廢的超級武器，拿回去修一修還能用。

    強者大老的寶貴遺骨，也能賣給那群煉藥煉器的。

    吸食血肉成長的巨屍蟲，收集個幾萬頭也可以掙一大筆錢，拿去瀟灑一兩年。

    只要肯努力、能吃苦、膽子大、不犯傻，在中樞域這個充滿機遇與危險的地方，不說飛黃騰達，混口飯還是不難。

    嘩嘩~

    冰冷刺骨的海風自黑色汪洋呼嘯來襲。

    那翻滾的浪潮，掀起密密麻麻的屍骨，實打實的地獄黃泉。

    那黑色，不是真正的黑，而是無盡的鮮血融在一起的讓人作嘔的鏽色紅黑。

    海風帶來的也不是清爽微澀，哪怕是一些混跡多年的老鳥，也很難習慣這股上頭的味兒。

    從黑石沙灘向上，是一面高達千米的嶙峋山壁，尖聳的斷崖如同探出的腦袋，異常突兀顯眼。

    平日裏人跡稀少的斷崖上，此時卻擠滿了身影，至少兩三千，還有不少陸陸續續地往這趕。

    仔細觀察，會發現一些細節。

    大多數是圍觀的吃瓜群眾，他們都是來湊熱鬧，想着渾水摸魚。

    而靠近斷崖的，共有四波人。

    一波被圍在崖口，沒了退路。

    他們總共四人，看樣子是組隊冒險的隊伍，此刻皆面露難色與濃濃的不甘。

    尤其是最前面的男人，他正緊緊捏着手裏的收穫物，不願束手就擒。

    四人對面的三波人，穿着灰白、赤紅、墨綠三種統一服飾，應該是來自三個不同的勢力。

    他們加起來有五六十來人，相互間都隔了一段距離，顯然彼此的關係也不是那麼融洽。

    「小子，你們把東西交出來吧，還磨嘰啥呢？」為首的紅衣身影戲謔笑道，他是個有六條手臂的男人。

    「直接殺了吧，跟四個垃圾說什麼。」身旁長着惡魔腦袋的壯漢瓮聲道。

    「你當我不想？」六臂男低聲啐罵道，「赤鬼殿和青冥殿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誰先動手就會被群攻！」

    惡魔壯漢撓撓頭，「那咋辦？」

    「拖，看誰先沉不住氣。」六臂男陰翳道。

    而另外兩邊，也是這般心態，看似是圍攻那四人，實則三方對峙，互相忌憚。

    至於後面那些阿貓阿狗，他們完全沒放在心上，在這西界誰敢得罪三大殿？

    隨着時間推移，人越來越多，氣氛也逐漸躁動不安。

    成為群狼環伺中心的四人，也在悄悄議論。

    「我們要不放棄吧？」

    「是啊，活命最重要。」

    「雖然很不甘心，可局勢不饒人，不得不低頭。」

    兩男一女說着，同時看向領頭的長髮男人。

    他們四人都是人類外貌，但具體是不是人類不能確定。

    「可惡啊，終究還是太弱。」

    長發男人苦笑，手中長達兩米五的斬馬刀的刀鞘都快被捏裂了。

    他看了看掌心仍在跳動的巨大心臟，眼底流出狠厲凶光。

    這可是一顆從古龍屍骸中找到的心臟，對自己實力的提升效果十分顯着，擺在眼前的蛻變機會，他當真不想放棄。

    三人見長發男人遲疑不舍，只好相視一眼，而後灑脫笑道，「既然大哥要戰，我們也奉陪到底，反正我們的命都是你救的，今天就來試試三大殿有多厲害。」

    長發男人也是個狠人，他目光凶厲地掃視着想把他們吞掉的「餓狼」們，然後在三大殿愕然的注視下，啃了一口跳動的龍心！

    這一狂妄的舉動，頓時讓眾人呆滯了幾秒。

    「找死！」

    赤鬼殿的領頭人當場暴怒，鬼面牛身的他直立行走，手中的巨斧掄出了一道褐色的衝擊波。

    彭彭彭！

    飛沙走石，地皮被掀起數百米的高度。

    只是一招，那四人就倒飛而出，為首的長髮男人嘶聲大吼，「言靈·來茵！」

    轟隆——

    爆炸瞬發，席捲了方圓上萬米。

    簌！

    「東西是我的了！」

    一道身影伶俐地突破煙霧，狡猾地貼近長發男人，六條手臂齊刷刷刺出，達到了超音速。

    鋒銳的指甲划過空間，竟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灼燒痕跡，但眨眼就癒合如初。

    噗！

    四人隊中唯一的女人挺身而出，替長發男人擋住了這一擊。

    遺憾的是，她脆弱的身軀直接被戳得四分五裂，獨留一顆腦袋滾落在地。

    「不——」

    長發男人歇斯底里地咆孝，心中生出無盡悔意。

    六臂男趁機奪走了龍心，並斬了長發男人的左臂。

    呼~

    煙霧被惡魔壯漢一口吸入肚裏，視野恢復正常。

    「諸位，這東西是我們白妖殿的了，誰要想奪，就是與白妖殿為敵。」六臂男轉過身，得意洋洋地威脅道。

    忽然，他發現眾人並未看他，而是抬起腦袋，不約而同地望着後上方的天空。

    他也跟着疑惑不已地扭頭，投去目光。

    嗡嗡~

    蒼穹無端扭曲出一道恐怖旋渦，一個人影緩緩走出，漠然地懸於漫天血色之中。

    「羅、羅柯大人？！」

    絕望跪地的長髮男人愣愣地道。

    他正是羅柯之前在虛無島結交的孤龍浪人。

    「喲！好久不見，不是你怎麼又被人給群毆了？」羅柯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