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紅顏禍水陳玄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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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廣告1很快,陳玄丘挑釁郭家公子郭竹,慘遭被廢武功的事兒就傳開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住在天字一號院兒的徐震聽了只是淡淡一笑。當日洛兒姑娘慈悲,放了他一馬,卻仍不知收斂,居然又開罪了郭家的人。
郭家雖位居四大修真家族之末,卻也是勢力極其龐大的世家,那個陳玄丘算什麼?螻蟻而已!這回,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殷受和談羲茗衝進陳玄丘的房間時,茗兒小姑娘已是眼淚汪汪了。
「不礙的不礙的,不到此處,我不知天下豪傑之眾。我這一身武藝,在這些豪傑面前,本來也不夠看的,倚恃武藝,說不定還要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如今我雖失去武功,卻仍有一身文才,你們不用提心。」
殷受讚賞地道:「不錯!沒有武藝,還有文才。你若到了大雍,我保證,一定會受到重用的,我看,你就不要在這裏參加選賢了吧。」
陳玄丘看着殷受,問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文才,認為我在文選上也會敗下陣來,所以不想我參加?」
殷受怕傷了他的自尊,趕緊擺手道:「不不不,我可沒有這麼想,那個……呃……那好吧,你要參加也無妨,咱們完事之後再去大雍也不遲。」
茗兒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荷包,遞給陳玄丘道:「陳大哥,丹田破碎如何修復的丹方我沒學過,這一袋是固本培元、修復內腑的丹藥,我親自煉的,用的可是大勢至彼岸無相真如無我丹方,很有效的,你一日一顆,緊持吃下去,身體一樣可以棒棒的。」
陳玄丘接過來聞了聞,有些像炒糊了的黃豆的味道。這麼高大上的名字,煉出來的丹藥不應該香飄十里麼?
陳玄丘道:「好,我晚飯後就服用。」
陳玄丘頓了一頓,道:「明日,我就要去鳳凰山了,你二人打算去哪裏?」
殷受道:「我在此間有個朋友,雖然之前已經叨擾過他一次,便再去打擾他幾天也無妨。」
陳玄丘猶豫道:「你是男子,怎樣都好,我倒不太擔心,只是茗兒她……,尤其是現在岐州城裏龍蛇混雜,三山五嶽盡集於此,很容易出事。你還是帶上她吧,若你友人家中不便,另尋一處客棧就是。」
茗兒聽了心裏甜甜的,還是玄丘哥哥關心我。
茗兒開心地道:「陳大哥,你忘了我來岐州,是有一位同門要見的麼?這兩日我只顧陪陳大哥尋幽訪勝,還沒去見他。你不用替我擔心,明日我會去師兄那裏的。」
陳玄丘聽了鬆了口氣,道:「如此就好,你們此去不要再提起我來。我聽說有鬼王宗的人參與選賢,我也不知我那冀州的仇家是否曾向他的宗門提起過我,若是被鬼王宗的聽到我的消息,恐生是非。」
茗兒聽了趕緊點頭道:「我曉得了,陳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別人提起你的。」
陳玄丘微笑了一下,蹙眉捂住胸口,吃力地道:「我有些倦了,想歇息一下……」
茗兒趕緊起身,拉了殷受一把:「那你好好休息吧,別忘了吃藥,大勢至彼岸無相真如無我聚元丹喔,很管用的。」
茗兒說着,不等殷受告辭,便把他拉出了房門。
二人各回各房,殷受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在此地哪有什麼故友要訪,只是陳玄丘起了疑心之後,殷受越想越覺得姬侯身上確實是疑點重重,他打算私下調查一下,如果茗兒跟着他,勢必諸多不便。
茗兒回房後也是暗自歡喜。跟着殷受傻等?她才不!她要去找湯師兄,湯師兄是奉常寺少祝,很厲害的,讓他走走關係,悄悄把她弄進鳳凰山去,給玄丘哥哥一個驚喜,嘿嘿……
陳玄丘等他們出去後,立即從床上一躍而起,精神奕奕的,哪裏還有一點受過傷的樣子。
之前他選中那個郭竹做對手,是看那郭竹趾高氣昂,一看就是個好撩撥的主兒,可他沒想到郭竹來頭那麼大,居然還有隨身的法寶。
當時陳玄丘心中忐忑,本以為這一遭要弄假成真,真箇受重傷了。卻不想那顆珠子看着駭人,威力實也一般,難不成是個贗品?陳玄丘也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反正自己目的已達,那就成了。
陳玄丘把劍抽出來,仔細擦拭一番,還劍入鞘。接着又從劍囊里掏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機巧之物來,一一檢查,以防出了故障。
隨後,他又掏出一堆皺巴巴的符籙,一張張地捋平了攤在桌上,看清是什麼符,便分門別類放好,以方便隨時取用。
最後,陳玄丘盤膝坐在那兒,又仔細想了一遍,抬手摸了摸頸間掛着的那塊鏤刻着「價值連城」四字的美玉。
這塊玉,他從小就戴着,曾經無意中碰撞過,當時本以為要磕碎了,結果毫髮無傷,這塊玉結實的很,不用收起來。
佩玉上一般都會刻有吉言吉紋,但刻上「價值連城」四字,便有些不知所云了,實在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意思。
陳玄丘相信這塊玉佩一定有它的故事,只是不知道最終給自己帶來的將是怨還是吉
一切準備停當以後,陳玄丘讓四海客棧幫他置辦的行頭也送來了。
他現在納戒里藏着幾大箱金銀,要置辦一身上等士子袍服自然再容易不過。
一襲玉色的交領右衽,襟口有刺繡雲紋的長袍,一雙翹尖兒高底的小牛皮靴。這靴子的底特別厚,無形中起到了增高鞋的作用,讓本就有一米八的陳玄丘更顯挺拔了。
不過這靴子穿上,你想走快了都不成,更不要說跑了。一走起路來,那真是一步三搖、四平八穩,這就是士子風流。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玉飾自然不可少,玉佩或懸於頸,或繫於腰。他頸間已有一塊「價值連城」,便選了一對圓形白中點翠的環形鳥紋美玉,腰束寬帶,美玉綴於腰帶左右,以壓衣裳。
至於頭上,戴上一頂一梁的進賢冠,以帽頍繫於頜下就是了。
攬鏡一照,陳玄丘只覺此時的自己,只要貼上三綹微髯,手中再持一把羽扇,那就是諸葛孔明再世。
這樣的人,像是一個血腥的殺手麼?
當然不像。
這樣一身累贅的人,能方便殺人麼?
當然不方便。
陳玄丘對着鏡中的自己,滿意地一笑。
次日一早,茗兒姑娘依依不捨地送了高冠博帶的陳玄丘與諸多『候選賢』登車離去,立即迫不及待地甩了殷受,匆匆跑去奉常院,找她師兄湯少祝走後門雲了。
對於她的離開,殷受求之不得,馬上退了房,也是一走了之。
鳳凰山下,早有姬國官員肅立山前,迎候各路「侯選賢」。
兩位下大夫大袖博衫,頭戴二梁進賢冠。
在二人身後,是兩名一手捧花名冊,一手持筆的小吏,如同陰司判官。
再後邊則是四位捧着托盤的執役,托盤上放着一個個寫着房間號碼的小竹牌。
眾「候選賢」到了山前下車,各自核對號姓,領取號牌,自有雜役引領入住。
這岐州西郊的鳳凰山,山中遍植梧桐,其意不言而喻,進住此山的諸多「候選賢」,心情很是愉悅。
陳玄丘還記着自己昨日才碎了丹田,此時應該做出傷勢未愈的樣兒來,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他膚色本就極白,穿上這高跟的靴子,只能邁小碎步,再故意作出姿態的話,當真毫無破綻。
姬國下大夫黃璜冷目如電,突然在魚貫而來的「候選賢」中發現一個嬌怯怯的女子,雖然穿得男裝,如何能瞞得過他的一雙法眼。
黃璜陡地向那女子一指,厲聲喝道:「兀那女子,給我站住!」
正魚貫而行的眾「侯選賢」一怔,陳玄丘抬頭一看,見一位老大夫,正橫眉立目戟指自己這裏,神態威嚴的很。
陳玄丘左看看,右看看,又試探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嗯?」
黃大夫喝道:「對!就是你,給我過來!」
陳玄丘啞然失笑,忙踩着一雙高跟卷尖小牛皮鞋,雙手按在小腹上,大袖壓着博帶寬袍,裊裊婷婷地走到黃大夫身邊,抱拳一揖道:「大夫有禮,學生是個男子。」
黃大夫從鼻孔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道:「你是誰家女子,竟然如此頑劣!國家選賢豈是兒戲,你竟敢易釵而弁,混跡其中,當這是玩笑麼?一旦被人發現,連你名節都要壞了,還不快快退去!」
陳玄丘哭笑不得,只好把聲音壓得更粗一些,道:「這位大夫,學生的確是男子。你看,你看……」
陳玄丘天鵝一般仰起頸來,指着自己的喉結:「大夫請看這裏,這樣可以驗明正身了麼?」
黃璜目瞪口呆,又仔細看了幾眼,這才不敢置信地道:「竟然真是一個男子,這簡直……簡直不可思議。」
陳玄丘輕輕一笑:「大夫,學生可以進去了麼?」
黃璜茫然揮了揮手,陳玄丘又向他斯斯文文行了一禮,這才舉步走回隊伍。
黃大夫喃喃搖頭:「世間竟有這般人物,真是……紅顏禍水啊。」
一旁半眯着眼的王祥王大夫撫須微笑道:「黃大夫此言差矣,那年輕人是個男子,如何當得起『紅顏禍水』四字?」
黃大夫吁嘆道:「王大夫你有所不知,此人風姿嬌怯,柔婉孌媚,就連老夫見了,一顆古井無波的心都要生起波瀾,這不是紅顏禍水,是什麼?」
王大夫捋須點頭微笑,忽然醒過味兒來,頓時吃了一驚。
王大夫脖頸不動,只把兩顆眼珠乜了過來,悄悄橫了黃大夫一眼。
只見黃大夫望着陳玄丘的身影,猶自吁嘆不已,王大夫腳下的靴子,便往外邊悄悄挪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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