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吶喊

武文弄沫

最新推薦:
影視快穿:我在影視劇中修功德
直播算命太准,全網蹲守吃瓜
無敵六皇子
逆徒紅顏多:竟讓高冷師尊黑化了
赤心巡天
戰錘:零號原體
女配修仙,我煉丹真是為了養娃
華娛之重生成了武打童星的弟弟
灰燼領主
從一人之下開始外掛請神
過河卒
從仙俠世界歸來
天降巨富
重生之必然幸福
特種兵在都市
寒門狀元
我真是大明星
校園修真高手
功德之主
古武狂兵
醫鼎
最佳贅婿
 

    為什麼要對張萬河動手?

    這個問題聞三兒想的明白。

    但,為什麼又要留他的命?

    還讓張萬河去港城?

    在聞三兒這裏,只要李學武動手了,那就代表撕破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大堤上的晚風吹亂了他的思緒,伴隨着河道里的陰冷讓他身子有些顫慄。

    李學武到底要幹什麼!

    飯桌上李學武說了,請張萬河去京城,他不願意,所以安排來了鋼城。

    詰問了大強子,逼着對方低了頭,抬起的板子到底要落在誰的身上?

    是老驥伏櫪的張萬河,還是有了二心卻沒倆膽的大強子。

    李學武玩弄人心那一套他真的學不來,也看不懂。

    今晚的飯局處處透露着詭異,看他走時的從容,就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可到底是在哪一步成的?

    聞三兒越想越迷糊,酒勁兒往腦袋上躥,他又習慣性地蹲了下去。

    「三舅?」

    「哦,哦,常利啊」

    周常利的聲音從堤壩下面傳來,嚇了聞三兒一跳。

    他答應了一聲,看着對方打開了手電筒,有些迷糊地用手遮住了眼睛。

    「你咋上來了?」

    「三舅媽怕你出事兒」

    周常利因為隨着他師叔跟李學武叫了哥,到了這邊也耍奸,跟着李學武管聞三兒叫舅舅。

    這舅舅叫的值了,聞三兒見他上道兒,直接點了他當手裏管人事的小幹部。

    不用去碼頭吹風,也不用去船上挨曬,坐在辦公室里抽着煙就把錢賺了。

    他爬上堤壩,手裏的手電也關了,看了蹲在壩頂上的聞三兒,遲疑着問道:「您怎麼了?」

    「沒事,想點兒事情」

    聞三兒嘴上還叼着那支煙,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周常利抻了抻自己的外套,看了一眼遠處,壩頂上這風可大。

    「您別吹感冒嘍,三舅媽等着你呢,要不下去?」

    「嗯,下去,回家」

    聞三兒手撐着膝蓋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堤壩下面,問道:「他們都休息了?」

    「您問誰?」

    周常利先是問了一句,隨後反應過來,看了聞三兒一眼,道:「周自強在辦公室抽煙呢,張經理躺下了」。

    「哦哦」

    聞三兒隨口答音似的應了,邁步往下走,嘴裏又問道:「你覺得現在碼頭的工作怎麼樣?」

    「不怎麼樣」

    周常利撇了撇嘴道:「齁特麼累,還沒意思,十天半個月都見不着一回姑娘」。

    「三舅你是不知道啊,我現在瞅那邊村里來放豬的豬七都覺得賽貂蟬了!」

    他這麼說着,手裏還知道扶着聞三兒一點兒,可嘴裏的屁磕兒一點都不饒人。

    「要不是我一心撲在事業上,想要出人頭地,報答武哥的知遇之恩,我早進城找姑娘去了!」

    「嘶~~~你這嘴是真能說啊」

    聞三兒捏了捏腦門,剛才在上面冷風吹着了,叫他這麼一嘚吧,頓時有點頭疼。

    「你們幾個也不是啥好玩意兒,給人家姑娘起外號,叫生產隊的知道了非過來捶你」。

    京城的這些壞小子都是撲奔周常利來的,他又是個拿事的,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小團體。

    這些小子驟然從京城到了這窮鄉僻壤,差點把十里八村都禍害了。

    缺德的是,他們沒人想着找對象,卻是給村裏的姑娘們按長相排外號。

    常來河邊放豬的排行第七,就叫人家豬七,拿人找樂。

    「有人來茬架倒是有點意思了,我就怕沒人來」

    周常利看向聞三兒,道:「三舅,您有事吧?有事兒您說話,我們這可都在這呢」。

    「啥事?」

    聞三兒扯了扯嘴角道:「啥事都沒有,消停兒的干你的活兒得了」。

    「別蒙我了!」

    周常利拉了一下聞三兒的胳膊,道:「剛才在飯桌上,我都差點以為要掏槍對射了,您還說沒事呢!」

    「去!別胡說,沒有的事」

    聞三兒擺了擺手道:「咱們是團結的隊伍,是友善之家,是」

    「說啊!繼續說啊!」

    周常利撇着嘴角道:「編不下去了吧,說完這個您自己都覺得假的慌對吧!」

    他看着聞三兒不說話了,湊到跟前兒輕聲問道:「是不是要動吉城?」

    「你想去?」

    聞三兒晚上沒少喝,可這會兒腦子卻是清醒着的。

    既然周常利問了,他也就順着這個話題說了。

    「我倒是想去,可武哥能帶我去?」

    周常利無奈地說道:「在他眼裏,我只比趙老四強一點」。

    「別太自信」

    聞三兒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他覺得你比趙老四強,留在京城的應該是你」。

    說完看了震驚的周常利,笑着說道:「你覺得他親自培養的人,和讓我培養的人,哪個更看重?」

    「憑什麼!」

    周常利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憤憤不平地說道:「他趙老四哪一點比我強!」

    「在京城,他就是我手底下一」

    「說啊,繼續說啊~」

    聞三兒學着他剛才的語氣,笑着說道:「明白過味兒了吧,你自己也知道咋回事了吧」。

    「不過不要灰心,跟着三舅一樣有出息!」

    他這麼說着,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跟着他你只能越來越霸道,雖然風光,可風光的背後是滄桑」。

    「跟着三舅就不一樣了!三舅教你智謀,教你心計,教你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三舅」

    周常利抬手撓了撓下巴,道:「其實風光也挺好的,我再霸道點也不是不行」

    聞三兒聽他這麼說,不滿地示意了河邊道:「河裏的螃蟹霸道,你跟他學去吧」。

    「哎哎哎,別生氣啊」

    周常利見他甩胳膊走了,忙追了上去,輕聲問道:「您還沒說呢,武哥是不是去干吉城那幫人了」。

    「您要是有用得着我的,我這拳腳功夫也還算可以」

    他自告奮勇道:「十個八個的不敢說,三五個也不行,但一兩個還是可以的」。

    「傻小子,時代變了」

    聞三兒站住了腳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覺得他都親自去吉城了,還用得着拳腳功夫了嗎?」

    周常利一下子愣住了,被聞三兒這麼一提醒,他突然想起來了,李學武在京城都是用啥手段。

    「沒關係,我說了,跟着三舅混一樣有發展」

    聞三兒看似安慰的語氣說道:「跟着他你學不到啥有用玩意兒,就知道砰砰砰,砰砰砰能解決所有問題嘛!」

    「大巧不工,咱們得講究策略,玩的是心計」

    「您說陰謀詭計就行了」

    周常利嘆了一口氣,道:「您是要走了吧,去哪兒?帶着我?」

    「哎~~~這話聽着倒是有點聰明勁兒了」

    聞三兒笑了笑,說道:「放心,到時候你要有心跟着三舅混,我帶你玩個大的」。

    「多大?」

    周常利跟上了聞三兒的腳步,追問道:「比豬七的還要大?是不是真的!」

    「她那個我看着就不小了,攆豬的時候一顫一顫的,最少得有」

    ——

    「叔叔回來了!」

    李學武剛進院兒,便聽見二樓的窗子傳來了付之棟的聲音。

    而後等他進門,付之棟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他了。

    「叔叔!」

    「都什麼時間了,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李學武放下手裏的兩個袋子,笑呵呵地將站在樓梯上的付之棟抱了起來。

    付之棟「咯咯」地笑着,雖然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可依舊倔強地說道:「叔叔不睡我不睡!」

    「呵呵~」

    李學武看了從樓梯上下來的周亞梅一眼,道:「你不睡,媽媽怎麼睡,媽媽不睡叔叔怎麼睡」。

    周亞梅瞪了他一眼,從李學武懷裏接了孩子放在了地上,道:「叔叔回來了,去睡覺吧」。

    「我還想再玩兒一會兒」

    付之棟抱着李學武的大腿不撒手,還想堅持一會。

    李學武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瓜,道:「咱倆一起上樓,叔叔看着你睡」。

    「好!」

    付之棟也不敢看媽媽的眼神,轉身先跑上了樓梯。

    李學武示意了門口的兩個袋子道:「我的口糧」。

    說完便換了拖鞋,往樓上去了。

    周亞梅沒在意李學武的話,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上了樓,這才去收拾門口的「口糧」。

    一袋白面,一袋大米,都是一百斤的袋子,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扛進來的。

    他說是住在這裏吃飯的口糧,可帶了這麼多,卻只住三兩天!

    吃又吃不完,住也不多住,這不是

    她是弄不動這個的,只能等李學武下來。

    聞見了他身上的酒氣,轉身去了廚房。

    李學武下樓的時候熱湯麵剛剛好,碗裏還加了一個雞蛋。

    「太多了,我今天醃上了一半,給我媽那邊送了一些」

    周亞梅嘴裏解釋着,拿了李學武手上的毛巾,快速地幫他擦了頭髮,示意他趁熱了吃。

    李學武沒在意她的解釋,挑着碗裏的麵條問道:「老太太去哪兒住了?」

    「老家,老家還有房子」

    周亞梅隨口解釋道:「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們進城裏來,是他非要這個面子」。

    說完這句又止住了話題,她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了。

    李學武今晚是真的喝了兩杯,肚子裏也沒吃啥玩意兒,一口麵條進肚,還真是暖呼呼的。

    東北九月末天就涼了,是真的涼,到了晚上就是冷了。

    回來的路上還看見有生產隊的人在田間地頭燒火,怕的就是地里的高粱被落下來的冷氣打壞了。

    秦京茹得了老太太的囑咐,他的行李裏面是有一件皮夾克的,就是去年顧寧送他的那件。

    晚上跟聞三兒站在河堤上說話,李學武都能感覺到冷氣往衣服裏面鑽。

    這會兒周亞梅把窗子都關了,屋裏的溫度上來,他感覺鼻子有些痒痒的,可別是感冒了。

    「離家近,就多回去看看,你現在還去醫院上班嗎?」

    「不去了,早都不去了」

    周亞梅擦了擦手,看着李學武說道:「隔壁那家搬走了,上個月的事,來了一些年輕人,好一通鬧騰」。

    「你這邊沒事吧?」

    李學武看了她一眼,問道:「嚇壞了吧」。

    「我倒是沒什麼,之棟嚇了一跳,他正在院子裏玩」

    周亞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說是奉城那邊追過來的,扣了一個帶資的帽子」。

    「有人問起你這處,就說工廠分的,家裏都是工人」

    李學武喝了碗裏的麵湯,道:「最近都亂的很,沒啥事就別去外面轉了,錢票都還有吧?」

    「有着呢」

    見李學武說正事,周亞梅點頭道:「每個月三舅都托人送來,夠我跟孩子用的」。

    「那就好」

    李學武點了點頭,示意了碗裏,問道:「還有湯嘛?來點兒」。

    「少喝點吧,都晚上了,不消化」

    她是這麼說着,可還是從鍋里給他添了一些麵湯。

    李學武一邊吃着,一邊說道:「晚上的酒喝的不舒服,心裏堵着氣,飯都沒敢吃,怕傷了胃」。

    「知道傷胃你還氣」

    周亞梅嗔了他一句,走到他身邊伸手到他肚子上摸了摸,還涼着。

    「沒事了,涼氣上來了」

    李學武笑着看了她一眼,道:「這麵條暖胃」。

    周亞梅嘴角抽動了一下,挨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鋼城是有啥困難了?讓你親自來?」

    她問了一句,又寬慰道:「我也不懂你在做什麼,可身體更重要,千萬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李學武幾口吃完了麵條,沒再喝湯,而是擦了擦嘴,道:「明天晚上我不回來了,要去吉城辦點事」。

    看着她擔心的模樣,微笑着又解釋道:「是正事,軋鋼廠要在吉城設立辦事處,我得過去看看」。

    「放心吧」

    李學武拉了她的手,道:「這世上就沒有能難得住我的事,你且寬心,不用擔心我」。

    周亞梅又不是小姑娘了,三言兩語的就能糊弄過去,李學武眉間的殺氣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是心理醫生,哪裏看不出他言語間的鋒芒畢露,殺氣騰騰。

    這個人心思太沉重了,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裏,嘴上沒正型,可心裏壓力越發的顯得大了。

    可她又能有啥辦法,若李學武聽勸,或者接受她的治療,總有消弭這些壓力的一天。

    現實是,李學武睡覺的時候都準備着槍,他心裏的提防從未減弱過。

    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她想幫助李學武,硬的不行就只能來軟的了。

    嗯,是真的那種。

    都說柔情似水,火煉金剛,在周亞梅這裏,李學武深深地體會到了。

    他也是比較喜歡這種心理治療的形式,怎麼放鬆不是放鬆啊。

    更何況人家是心理醫生啊,他得遵醫囑呢。

    就是這位心理醫生要求有點多,有的時候讓快點,有的時候又說讓慢點。

    ——

    「領導,京城來電,事情有變」

    李學武正在帶隊查看煉鋼廠和造船廠的工業發展規劃,沙器之走到他身體悄聲提醒了這麼一句。

    「知道了」

    先是點了點頭,把手裏的文件看完,李學武這才站起身往出走。

    等到了走廊,沙器之這才開始匯報道:「京城傳來的消息,說是上面對讜委干預大學習活動進程表達了不滿」。

    「具體情況定義為:臨時讜委會制約和限制了大學習活動的發展,從根源上」

    李學武站在窗邊,一邊聽着,一邊思考着他說的話。

    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孤立現象,明顯是吹風,一定是會有後續的發展和動作跟上。

    而看李懷德在京時候的表現,他也不難猜出,問題的關鍵就是這個臨時讜委會了。

    楊元松借着外面的勢,臨時掌握了主動權,可這個勢來的快,去的也快。


    明顯的是,李懷德看出了這一點,上一次去津門就是要躲出來,這一次來鋼城也是如此。

    他不想接這個風,更不想沾這個因果,楊元松要跳,那他就依着對方跳,全當是耍猴看戲了。

    廠里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李懷德完全信任的一個都沒有。

    最容易出問題的景玉農在鋼城,出了問題就是重大問題的李學武也在鋼城,他怕什麼!

    現在這場風波在他的控制範圍內,正好用來曬曬底,看看誰有問題。

    楊元松這一次折騰不起多大的浪,到時候他回去收拾殘局,都不用費多大力氣,便能掃清他在軋鋼廠最大的障礙。

    沒了人心,又沒了上面的支持,楊元松走的這一步棋真是又臭又沒品,丟人丟到家了。

    這個時候李懷德恐怕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了吧,這不是老天都幫助他嘛。

    最後一塊攔路石自己作死給他挪位置,不知道的真以為楊元松腦子出問題了呢。

    可這種判斷是依託於提前知道了關鍵信息,李懷德打了一個信息差。

    如果楊元松知道這件事做不成,他也不會這麼莽撞了。

    這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了,相比於後悔藥,更可怕的是絕望中的一意孤行。

    楊元松現在就是這種心境,眼瞅着要掉溝里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的踩油門。

    鋼城的消息自然是沒有京城的快,楊元松早就收到這股風了,吹得他是透心涼,冰寒刺骨,四肢發麻。

    退路是不要想了,從他決定親自下場賭一把的時候就自斷了那條路。

    而當他把寶押在張國祁的身上時,這塊料差點把他給嚇死。

    在醫院喊的那幾聲就像是開寶前賭徒們激動的吶喊,他已經看見骰子影了。

    當時他就在想,要是出了豹子,還不是通殺啊。

    李懷德一系所有人都被清除掉,還軋鋼廠一個郎朗乾坤。

    到時候他掌握了管委會,又維護了組織的完整性,讓軋鋼廠平穩着落,他就是軋鋼廠最大的功臣。

    誰不想大權一把抓,誰不想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如果管委會一個人說了算,那他覺得由他來坐這個位置更合適。

    在他看來,他對軋鋼廠是最無私的,也是最有價值的。

    現在一股風吹過來,這些想法都如夢幻泡影,晃晃悠悠的似乎要破滅掉。

    他從未想過,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要用正治生命去詮釋一個成語——困獸猶鬥。

    李懷德離開的第三天,他終於看清了對方在周一會議上的安排和態度。

    當得知打敗自己的不是對手,而是自己的無知,這對一個有着豐富爭鬥經驗的幹部來說比槍斃他都難受。

    李懷德擺足了以退為進的姿態,如果等對方回來,或者讓形勢往更惡劣的方向發展,那他就更沒有好下場了。

    所以,現在他只能按照對方給他的路去走,一條道走到黑。

    太狠了,楊元松心口微微作痛,強忍着拿起電話,打給了薛直夫。

    沒有傾訴無奈,也沒有故作可憐,有的只是他以讜高官的身份,對紀監工作施加他能施加的最大壓力。

    「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放狠話,擺態度,就是要拼個魚死網破,置之死地而後生。

    李懷德不想弄死他,更不會在軋鋼廠里針對他,有的只是像對楊鳳山那樣的折磨和擺弄。

    等什麼時候他們身上的光環逐漸散去,那個時候才是李懷德放鬆對他們警惕,才會置他們不理。

    所以,他要破這個局,只能硬着頭皮主動散去這一身的光環。

    薛直夫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他就成全對方。

    知道他不是趨炎附勢的小人,楊元松也要為組織保存力量和火種。

    所以這個時候與薛直夫的決裂就顯得尤為必要了。

    不僅僅是對薛直夫,對軋鋼廠內所有人,他都得撕破臉,做瘋狂裝。

    這樣李懷德才不會忌憚他,害怕他身上的影響力。

    都是老同志了,對方是個什麼心思他猜的出來,咬着牙做吧。

    軋鋼廠紀監收到了書記的壓力,要求他們加大對張國祁的審訊力度,加大對他說出的那些財物和可疑地點的搜查強度。

    這一要求就差點明着說讓他們去查李主任了,或者明着說去李主任家裏看看有沒有可疑物品。

    薛直夫能怎麼做?

    他只能是頂住壓力,給紀監的人以時間和空間去辦好這個案子。

    李學武給他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那二十四個字,就是李懷德給他的底線。

    干工作沒人管,但要有理有據,真越線了,那就不是干工作了,而是對着幹了。

    同他一樣受到楊書記壓力的還有谷維潔。

    楊元松要求她儘快完成對基層讜組織的重建和恢復工作,要在儘量短的時間內恢復組織的領導和管理地位。

    這一要求不能說是錯誤的,只能說要求的時間是錯誤的。

    現在外面搞大學習,你讓軋鋼廠內部搞反對大學習?

    這不是刺激基層那剛剛恢復平靜而又特別敏感的神經嘛。

    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這種事,你是書記,我也不能聽你的啊。

    谷維潔回復他的言辭並不是很犀利,她很了解書記當前的處境,所以她只是說了時機不成熟,會儘快辦這件事。

    機關里說的「儘快辦」是多快呢?

    就是「下次一定」的那種快!——

    沙器之匯報完,李學武便去找了李懷德。

    兩人在一起談了一下津門辦事處的事,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因為資金投入大,距離京城近,津門辦事處的發展後來者居上,比越州都要完成的快速。

    在津門坐鎮的莊蒼舒很清楚李學武辦事的作風,所以都是可着實際的干。

    李懷德去的那次他看的很明白,領導說得也很清楚,以後津門將作為貿易中心來管理和運營。

    他作為第一任管理主任,李學武對他的態度和看法尤為重要。

    簡單的來說就是,他要向李學武匯報工作。

    李學武跟李懷德要談的不止津門一處辦事處工作,還有已經開始運營的越州辦事處,以及已經運營大半年的烏城和尚未開展運營的吉城辦事處。

    在幾個關鍵位置城市設立辦事處,前期主要注重資源交流和地緣優勢。

    這也給以後的辦事處開設提供了經驗和指導方向。

    李學武正在將這一項工作內容歸納總結,形成指導性方案,方便明年的貿易擴張。

    李懷德很欣賞李學武這種走一步看十步的做事方法,更理解和支持他的這種做法。

    就李學武所提出的發展和建設方案,他把在這邊視察工作的景玉農和煉鋼廠一把手董文學也叫了過來。

    四人從各自的角度分別對這一方案進行了全面的討論和研究。

    最後指使辦公室儘快落實和總結形成報告,提交管委會審議。

    李學武從小會議室里出來,見沙器之在等自己,同一起出來董文學說了一句,便往外走。

    煉鋼廠招待所。

    這邊給李學武準備的房間他一直都沒用,不過該開還是得開,不然怎麼解釋廠里的副書記到鋼城住哪了。

    回到三樓房間,老彪子同麥慶蘭已經在屋裏等着了。

    看見李學武進屋,兩人都站了起來,老彪子打招呼,麥慶蘭跟着也叫了武哥。

    李學武回手關了房門,這才走進來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路上都順利吧?慶蘭第一次來東北?」

    「挺順利的,睡一覺就到了」

    老彪子笑着點了點頭,接了李學武遞給他的煙,還給李學武點上了。

    麥慶蘭有些拘謹,她不太了解李學武究竟是個什麼身份,一會兒是工廠幹部,一會兒是分局幹部,一會兒又是衛戍區幹部的。

    而他的工作地點也是不確定,京城就不說了,這一杆子又來了鋼城。

    李文彪跟她說的也是不多,只讓她準備了幾身衣服,還有過冬的棉褲。

    她剛剛來得及看了父母一眼,便火急火燎地跟着李文彪來了鋼城。

    一下火車,李文彪倒是敢走敢闖的,出了火車站,走到一輛吉普車前面直接亮明身份,說了是來找李學武的。

    吉普車直接將他們送來了這邊的招待所,就像一路上她是懵的一樣,直到進了這個房間她也是懵的。

    這到底是要幹啥,還用得着千里迢迢的幹事業?

    李文彪不說他是收廢品的嘛,這廢品回收站到底多大個規模啊,都能從京城收到千里之外的鋼城來。

    在四合院那邊還沒熟悉幾天呢,變化也太快了些。

    她面對李學武的客套話只是無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我沒來過東北就得來一趟?

    我沒去過的地方多了,真不會讓我們全國各地滿處跑吧?

    「長話短說,我一會兒還有個工作會」

    李學武走到書桌後面坐了,看着大胸弟說道:「昨天我跟三舅談了談,鋼城的情況不是很好,剛剛穩定下來」。

    「吉城的問題暫時還沒確定,我下午會過去一趟」

    李學武用夾着煙的手點了點大胸弟交代道:「我會帶走周自強,你下午就去接了他的崗」。

    「具體怎麼做,該找誰對賬,三舅會跟你說」。

    「明白」

    老彪子難得的嚴肅了表情,認真地說道:「我倒是想要看看這些人有啥可牛嗶的」。

    「不要有太大壓力,按照你的行事節奏來就行」

    李學武沒在意他的狠話,點了點煙灰,道:「明天下午我回來,後天我就走,所以你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

    「三天足夠了」

    老彪子鄭重其事地點頭應是道:「鋼城我一定會完完整整地接收下來,你放心就是了」。

    「你做事,我放心」

    李學武使勁抽了一口煙,吐了煙霧道:「三舅會給你安排人手,用不用,怎麼用,都由着你」。

    看了看自己這位滿臉橫肉的大胸弟,李學武很理解他初到陌生環境的安全感匱乏症,這也激起了他的凶性。

    這是好事,可也是他擔心大胸弟意氣用事的本因。

    「我的要求不跟你強調了,只說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成年了,還成家了,是時候立業了,在京城自己身邊鍛煉不出來他的能力,順風順水的環境裏他已經養成了傲氣的做事風格。

    來鋼城磨練一下,未來自己的這些事業還需要他來支撐。

    看着他答應的痛快,且態度也很認真,李學武便放下了心。

    站起身對着麥慶蘭微笑道:「實在抱歉了弟妹,委屈你跟彪子在這邊幹事業,好好過日子,他有什麼不對的可以給我打電話」。

    這麼說着,也沒在意麥慶蘭的驚訝和茫然。

    他們剛才說的很快,有些話麥慶蘭不了解,也不明白是啥意思。

    可看李文彪的態度,怎麼像是要去打架的呢。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能幹這種事。

    尤其是李學武,大幹部了,雖然年輕吧,可總不能把李文彪從京城叫過來打架吧。

    她迷糊的時候,李學武已經往出走了,邊走還邊跟李文彪交代道:「房間是我的,一直都沒住,你讓慶蘭住在這邊吧,事情有一定了再去碼頭那邊」。

    跟着李文彪送了李學武出門,在門口她看見了來火車站接他們的秘書。

    再見李學武兩人下了樓梯,她同李文彪回了房間,這才開口問道:「你跟我說明白,這到底是要幹啥?」

    「幹事業唄」

    老彪子倒是沒在意地笑了笑,說道:「武哥跟我鬧着玩呢,故意嚇唬你的」。

    他走到書桌前面,按滅了手裏的煙頭道:「就是在這邊開了一個回收站,有些賬目不太清楚,我先去收拾一下,然後接手這邊的管理工作」。

    「你別騙我了!」

    麥慶蘭走到李文彪對面,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要去打架?」

    「打啥架啊,呵呵」

    老彪子笑了笑,攤手道:「你就看我這樣,像是來打架的嘛,我都多少年不舞刀弄槍的了,早就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

    麥慶蘭說不過他,只要李文彪故意避着她,她就問不出個明白話來。

    「合着你帶我來就是伺候你生活的是吧?」

    「你娶我是想找個媳婦還是找個大丫鬟啊!啥啥都跟我說,就知道騙我!」

    「噓~~~小點聲!」

    老彪子見媳婦兒發火了,趕緊示意她別吵,同時還提醒道:「你當這裏是哪兒啊,周圍住着的可都是領導」。

    說着話還點了點自己腳下,說道:「這是武哥的房間,鬧出閒話來多不好」。

    說完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了凳子上,說道:「真就是我說的那樣,只是你也知道,人家故意虧的賬能輕易交出來嘛」。

    「所以你就要打,就要搶回來是吧!」

    麥慶蘭聽懂了,他還是要去打架的。

    「什麼話這是」

    老彪子故作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笑着解釋道:「他拿了我們的東西,我只是又拿回來,中間會有一點點小誤會,解開就是了」。

    「好,你去打」

    麥慶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打死了我就改嫁!」

    「那不正合了你心意嘛~」

    老彪子笑着說道:「到時候找個俊俏的,有文化的」

    「李文彪你混蛋!」

    他的話還沒說完,麥慶蘭便指着他罵了出來,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禁逗呢!開玩笑的話都聽不出來啊!」

    老彪子這下是玩大了,看着麥慶蘭趴在那哭,他撓了撓眉毛,想着這會兒跑的話還來不來的及。

    本來從家裏着急忙慌的過來,麥慶蘭心裏就沒底,到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她更是怕的緊。

    等李學武跟李文彪說完那些話,她只覺得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似的,真怕有事要發生。

    她正害怕呢,李文彪還說這樣的話,氣的她實在是忍不住,把心裏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了出來。

    李文彪看見她真哭,也是麻爪了,趕緊去哄,去勸,還做保證絕對不會動手。

    招待所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李學武不知道,他正在接待從京城來這邊做鍕工加工指導工作的輕兵所一行人。

    李正風帶隊,同幾位槍械設計工程師到鍕工廠考察了這邊的製造工藝。

    因為有保密和安全要求,進來這邊的人數不是很多。

    李學武和楊叔興在,由楊叔興給李正風一行人做了講解工作。

    前天的工業視察他並沒有進來看,知道李正風會來,等着他一起呢。

    兩人站在一起,邊聽邊看邊討論,身後還有秘書在做着記錄。

    鍕工廠的機器都已經安裝到位,調試工作都已經完成,就連試生產工作都在設計師的指導下早就完成過了。

    李正風等人到這邊看到的是,已經開始正式生產的加工車間,工人也是從煉鋼廠和軋鋼廠選拔出來的老中青三代主力工。

    對於鋼鐵企業來說,尤其是軋鋼企業,擁有完備的金屬加工技術儲備,造槍實在不是什麼高難度工作。

    當初在搞這個的時候,夏中全就看過項目書,可他連翻開看看的意願都沒有。

    術業有專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他不願意接觸這個。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他設計出來了,軋鋼廠也不能造,他沒這個「研發」資格,造出來的槍也沒有牌照。

    要說造武器,夏中全說他還會造迫擊炮,造榴彈炮呢,可有啥用,根本不是那回事。

    不用夏中全,就是車間裏的青工,給他一個車床,他都能給你造的出來。

    所以這邊的鍕工廠組建的最順利,也是最快實現生產的。

    這個時候的工廠和工人就是這麼的武德充沛,技藝嫻熟。

    五幾年的時候全國哪家鋼鐵企業沒幹過這種活兒,只不過是現在的加工要求更精準,要求更嚴格罷了。

    精確步槍,重點就在於精確,所有零件必須嚴格按照圖紙來進行加工,這可比造大炮精密多了。

    李正風拿着遊標卡尺,檢查了幾個剛剛加工完成的零件。

    當他點頭對工人的技術表達認可的時候,開車床的小子都沒什麼驕傲的笑模樣。

    這特麼有啥可驕傲的,他要是傻不拉幾的去跟對方握手,或者咧嘴接受對方的誇獎,等回頭還不得讓車間裏的同事們笑話死他。

    這東西看着很複雜,難的其實是設計,還有材料工藝,加工只要有手就行了。

    李正風過來,也僅僅是看過才放心罷了,他要做的是考察這邊五金加工工廠。

    因為匕首、鋼盔、飯盒等五金產品也是從這邊生產加工。

    他是搞設計的,可也是搞管理的,精明的很。

    精確步槍是很值錢,賣出去的利潤是很高,可銷售數量決定了它的利潤不會多於單兵其他裝備。

    一個班能配一把66-6,可飯盒這些東西得是人手一個的。

    他想了,等這個項目賺了錢,先請所里的職工吃頓紅燒肉。

    要大塊的!

    一個人能分四五塊那種!

    這些年所里經費緊張,實在是太虧胃了,一說起這個他就想哭,早點遇着李學武該多好。

    早遇着便宜大侄子,早吃上肉了!

    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第259章 吶喊  
相關:  飲食男女    九轉星辰訣  我對念能力超有興趣  凡人:開局奪舍墨居仁  遮天:開局帝尊邀我成仙  
加入書籤 翻上頁 ↓最新章節↓ 下一章 投推薦票
推薦:
國民神醫
蓋世人王
全軍列陣
最強戰神
春麗和奶奶
將軍好兇猛
木葉:從解開籠中鳥開始!
大荒劍帝
大魏芳華
模擬修仙傳
陸地鍵仙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93s 4.0273MB
搜"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360搜"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語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