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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宮閨賦》

梧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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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    雕梁畫璧的大梁國皇宮裏,梁皇聽着這一件件「糟心」的事,只是偶爾皺幾下眉頭。道友閣  m.daoyouge.com

    然後,又在妃子們的鶯鶯燕燕當中,開始醉生夢死,口中所言的不是這些國家大事,而是哪裏又上貢了什麼美食,哪裏又敬獻了什麼美酒。

    「陛下!您快嘗嘗,這是金陵城唐家新釀造的茅台酒,極品茅台酒,據說是用龍牙米釀造的呢!美味非常……」

    德妃在一旁,一臉媚態地送上一杯極品茅台酒。

    梁皇輕輕地眠了一口後,臉色先是微怒,然後又似乎瞬間被這美酒的滋味給征服了。

    「好酒!好酒!不愧是金陵城唐家出品,那唐燦不是自稱是仙君下凡麼?釀造的果然也是堪比仙釀呀……」

    大笑大喜,梁皇滿口稱讚着茅台酒,然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一杯一杯的痛飲,直到醉死在了諸多妃子的懷中。

    「陛下醉了?也是難得啊!竟然還有酒能夠醉倒陛下。」

    一名妃子頗為意外地說道,但其實她自己也已經暈乎乎的,喝了不少的茅台酒。

    「仙君茅台,不同凡響!這唐家的仙君小子,倒是有些意思。各位姐妹,聽聞這唐燦可是長得英俊非凡,可以號稱大梁第一美男子呢!」

    德妃一反剛才的媚態,反而帶有一些威嚴地對其他的妃子談笑着。

    因為梁皇的正宮皇后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病死了,從那以後梁皇就沒有再立後,後宮便是那些最得寵的妃子當家做主。

    自從上次龐太師將龐妃斬於宮中之後,最近幾年來,都是德妃獨佔着梁皇的寵愛,其他的妃子多半都要看她的臉色。

    如今梁皇醉了,德妃不再是一臉媚態和討要的樣子,反倒是其他的妃子要對她進行討好和獻媚。

    其中一名妃子眼珠子一轉,便立刻附和道:「是的呀!德妃姐姐,要不明天我們和陛下說說,招那唐燦仙君進京來,看看到底大梁國第一美男有多俊……」

    「對的!對的!德妃姐姐,我們也想見識一下。上次獲得這一稱號的,還是那名滿朝堂的徐公呢!可惜了,徐公深情,為了亡妻,不再出仕。導致我們姐妹們都沒有機會能夠一睹徐公的貌美……」

    又一名妃子跟着說道,她們困在宮中,說是一生無憂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其實個中的辛苦,根本就不足為外人道也。

    沒有人生自由不說,每日陪着陛下尋歡作樂,幾乎都是泡在酒中一般,說着討好獻媚的話,還要提防着其他妃子們爭寵和落井下石。

    更不用說,這宮中也就陛下一個正經的男人了,她們的年齡也算是風華正茂,要一同伺候分享陛下這個年近古稀的龍體,又有哪個會真心實意的滿足呢?

    「就是嘛!德妃姐姐,我進宮十年了,都沒見過別的什麼男人。快……明天我們就一起和陛下說說,招唐燦仙君入宮來。就說……恩!對了!最近幾天,不是盛傳了一首他寫的仙詞麼?

    哪怕是那些貢院國子監的大儒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既然他如此有才,不如讓陛下招他到宮中來當一名太子少師吧!教授幾位學齡的皇子……」

    說這話的是德妃的親妹妹,被封為藝妃,兩姐妹正好是德藝雙馨。

    她們兩姐妹在宮中尚且身為尊貴,除了陛下,無人敢給她們臉色看,尚且覺得如此的苦悶,其他的妃子就更是可見一斑了。

    「哦?什麼樣的仙詞,妹妹,你這又是悄悄的讓人,為你買來宮外的那些詩刊畫報了,是麼?

    尤其是那些春宮淫詞,你少看一些。要是被陛下發現了,看他會如何懲罰你……」

    德妃皺了一下眉頭,便訓斥了藝妃一聲。

    誰知道藝妃俏皮地眨眨眼睛,說道:「姐姐,那你可罰不了我。陛下可喜歡和我一起看咯!尤其是那些有圖畫的……」

    「不要臉!那你倒是快說說,這唐燦仙君,究竟創作了一首什麼樣的詩詞,居然能夠讓國子監的老古董們都無話可說。」

    這一下,也是德妃真的被勾起了興趣。

    要知道,她入宮以來十幾年,可沒有少被那些國子監的老古董們在陛下面前告狀,口口聲聲說什麼妖妃誤國的話來。

    其實啊!

    他們哪裏知道真正的內情啊!

    這滿後宮的妃子們,幾乎都還是守身如玉的黃花大閨女呢!

    德妃對此也是諱莫如深,哪怕如今陛下依舊以每個月一名的速度,從宮外往內納妃。

    但是,自德妃自己入宮以來,就沒有受到陛下真正的寵幸。

    包括其他的妃子也是一樣,當要侍寢的時候,老太監就會點上一根非常特別的香薰蠟燭。

    然後,侍寢的妃子便會徹底地昏睡過去,等醒來以後,腦子裏便會多了一段侍寢的記憶來。

    非常的很神奇!

    其他的妃子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德妃是因為她本身的緣故,完全不被這香薰影響,第一次的時候雖然昏睡過去,卻並沒有多出所謂侍寢的記憶。

    後面更是根本連昏睡的作用都沒有了,每次都要假裝昏睡過去才行。

    之後,她也是旁敲側擊了其他的妃子,才打聽出了這麼多的細節來。

    尤其是當她的妹妹藝妃入宮後,德妃就更加方便的和妹妹交流溝通閨中的這些事,才發現這麼多的妃子當中,只有自己是不受影響的。

    對此,她也有過多種猜測,但那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得十幾年如一日的演戲下去?

    究竟是陛下真的身體不行了,還是說這其中另有隱情呢?

    陛下不理朝政,成日裏的尋歡作樂,會不會也是一種假象呢?

    德妃的思緒想到這裏,便被妹妹藝妃那聲情並茂的誦讀給拉了出來,並且深深吸引了。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一句句!

    引人入勝!

    哪怕是那些才華橫溢的進士舉子們,都瞬間被唐燦這詞中的意境所折服,更不用說這些沒多少見識的妃子們了。

    「好美的天上宮闕啊!這唐公子莫非真的是仙君下凡?」

    「那肯定的了!你們沒聽到之前的通報麼?連火神教一大半的教徒都奔着金陵城去了。」

    「高處不勝寒!!唐公子說的真的是太好了,姐妹們,我們在這冷冷清清的皇宮當中,又何嘗不如是呢?」

    「明日一定要叫陛下招唐公子進京,如果此生無能和這等才子一見,定然要抱憾終生了。」

    ……

    在《水調歌頭》的意境當中,這些妃子們其實會比那些文人墨客更加的感同身受。

    尤其是其中一些妃子,入宮之前,在外面還有喜歡的人。

    當藝妃讀到最後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時,偌大的宮殿當中,竟然響起了一片抽泣的哭聲。

    「哭什麼哭?要是陛下醒了,看到你們這樣哭泣,還不把你們給斬了。」

    德妃雖然也傷感,但是知道這是不對的,立刻就訓斥道。

    「姐姐!唉……她們想哭,就哭罷了!陛下喝了這麼多的茅台酒,肯定今天是醒不過來的。

    我剛聽到這首詞的時候,也是哭了大半夜。唉!怎麼能寫得這麼好呢?盡然道出了我們這些深宮妃子心中的情愫來……」

    藝妃也是抹着眼淚,又非常委屈地說道,「我們都這麼悽慘可憐了,外面的那些文人大臣們,還成天說我們誤國,說是我們這些妖女迷惑了陛下。

    可是,我們就願意如此麼?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我們難道就不是每天強顏歡笑的麼?我們在這深宮當中慢慢老去,最後又能得到什麼呢?

    姐姐!你說,我們入宮來到底為的是什麼?我不想要這些錦衣玉食和榮華富貴了,我馬上就要三十歲了,難道一輩子就要這樣過去麼?

    要是陛下走了,我們是不是連靈魂也要追隨到地下去繼續陪伴,永生永世都頂着一個妖女的罵名,卻連做一天真正的自己都是奢望呢?」

    「妹妹!不要說了……」

    德妃也怔住了,她從來沒想到過,一直以來在她以為的,入宮後歡聲笑語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妹妹,竟然內心也是如此的苦悶。

    果然,入宮的女子,有誰的臉上會有真正的笑容呀?

    都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自己一直都在偽裝,妹妹又何嘗不是呢?

    只不過今天這唐燦的一首《水調歌頭》,將所有人的思緒都給勾了出來。

    那種感覺,真的就像是被眼淚裝滿的碗,已經沒辦法再承受下去了。

    「不!我就要說,我偏要說……姐姐,你難道每天就真的那麼的快樂麼?

    外面那些人現在罵得最狠的就是你了,以前罵龐妃,龐太師都能執劍闖進宮來將龐妃的腦袋給砍了。

    那麼是不是過些時日,他們罵得再狠一些,爹爹也會進宮把我們姐妹倆也給砍了呢?

    姐姐!為什麼我們要入宮?看看這首《水調歌頭》,姐姐難道你就真的不感傷不後悔麼?

    以前的你,可是名滿整個大梁國的第一才女呀!你每寫一首詩一首詞,都會被無數京城的才子們追捧和誦讀。

    一向不上女子詩詞的國子監詩刊,也曾破例刊印了你的一首《巾幗》。

    你可知道,那時候的你,是我們全家的驕傲,是我一直以來崇拜的偶像與努力的方向。

    可是,你為什麼要進宮?進宮真的好麼?是我錯了!我以為像這樣風華絕代的姐姐都進了宮,那我也要進,我要向姐姐學……

    但現在我知道了,宮裏竟然是這般悽苦,每個人都好像要帶着面具一樣才能勉強的活着。

    我後悔了!姐姐,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後悔過麼?你可是大梁國第一才女呀!

    這些年來,你還可曾再寫過一首詩一首詞?」

    一連串的,別的妃子都哭得淚眼朦朧,藝妃卻是抹了眼淚,一句句有力量的肺腑之言,好像一聲聲的重鼓那樣敲打在了德妃的心上。

    尤其是當聽到妹妹是因為學自己才入宮來,德妃的眼淚就徹底崩不住了。

    猶如山崩,好似海嘯。

    她這維持了十多年的偽裝,自己再悽苦再後悔再難受再絕望,都為曾如此真情流露過。

    如今,卻是因為妹妹,她是真的不知道,妹妹入宮竟然是因為自己,以自己為榜樣。

    可笑!

    可恥!

    可憐!

    可悲!

    德妃攥緊拳頭,旁邊的那些妃子們見狀,都嚇了一跳,紛紛往旁邊退讓。

    哪怕她們和德妃相處了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見過她這般模樣。

    「為什麼我要入宮?」

    「我入宮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把妹妹也帶了進來?」

    「我?是大梁國第一才女麼?我有多久,沒有拿筆了啊!」

    「詩詞!我寫過麼?原來每天寫文章奏摺罵我的那些老學究們,以前也曾經寫過詩評誇過我的。」

    「是的呀!我還叫過他們老師,在國子監的時候,也是他們口口聲聲說,若有我這樣的女子進宮整頓後宮輔助陛下,定然是國家之幸……」

    「可是現在呢?陛下沉迷後宮,是我的錯麼?是我們這些妃子們的錯麼?」

    「我也想勸陛下勤免政事,但是陛下願意聽麼?這是我一個弱女子能改變的麼?」

    ……

    無數的回憶,無數的委屈,一下就湧上了心頭來,好像是決堤一般,再也難以抑制這積攢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緒。

    「拿筆來!」

    德妃大喊。

    「什……什麼?」

    當值伺候的太監,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德妃。

    「我叫你拿筆來!拿紙來,耳朵聾了麼?」

    就着淚水,德妃一把就擦掉了臉上所有的脂粉。

    將秀髮一挽,然後扯掉那華麗礙事的長裙。

    太監們顫顫巍巍地端來了筆墨紙硯,然後候在一旁,也好奇地想要看看平日裏嬌媚的德妃娘娘,到底是要作甚?

    「姐姐是要寫詩了麼?」

    藝妃驚喜得立刻就站了起來,欣喜非常,她已經有好多好多年,都沒有見過姐姐落筆了。

    果然……

    帶着這滿腔的怨恨與不甘,德妃提筆就落字,無比的絲滑順暢,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她要將心中的不平寫出來,她要將這滿後宮妃子的閨怨也給寫出來。

    詩詞太短太短了,根本就無法承載她此時的這些情緒。

    「《宮閨賦》?姐姐,你在寫賦?以前你可從來沒寫過呀?」

    藝妃也驚了,雖然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是仰望着姐姐的容貌和才華,她寫的每一首詩詞,自己都能夠倒背如流。

    然而,賦這種文體,姐姐可是從來就未曾寫過的。

    唰唰唰……

    筆走龍蛇,很難想像,像德妃這樣一個後宮妃子,提起筆來的時候,四周的才氣匯聚,竟然絲毫不弱於外面那些盛傳的大儒們。

    一字一字,德妃整個身體好像在發光一般,伴隨着《宮閨賦》的落成,一股禁錮着她元神的力量,在一瞬間徹底被繃斷了……

    「《宮閨賦》

    簾卷朱紗,朱簾散漫長朦朧。

    雨漸風台,風雨淒稀洗天穹。

    燕歌醉舞,舞歌夢裏長樂宮。

    輕啟朱唇巧呢喃,嬌滴入眼透心紅。

    淡裝粉面細月眉,雪色媚眼花月容。

    金蓮三寸輕切步,纖纖玉手撫腰胸。

    飛絲綵帶繽紛舞,一曲幽歌醉君王!

    幾載才人姿色盡,歡娛歸來守空閨。

    長望窗前楊柳絮,當年與君共芳菲。


    一朝紅顏聲色老,舞袖才情絲難揮。

    三千佳麗同侍君,至今君畔又幾妃!

    曾侍君王三五載,卻落宮側一世秋。

    若市門庭今不復,落寞心頭空清愁。

    自歌聲里悲身世,漫舞翠色也作囚。

    苦惱少年不知事,早知哪肯伴君侯。

    日復一日年復年,佳麗韶華盡逝流。

    千載文人眾矢口,盡道紅顏皆誤國。

    凌亂殿宇徒輝煌,清閨怨語向誰說?」

    筆墨透紙,藝妃在一旁看着一字一字成型,剛才控制住的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原來姐姐和我一樣,也後悔入宮了。」

    「所謂的榮華富貴,君王身畔,也不過是一個囚牢罷了。」

    「青春年少,韶華仍在受寵時,可以門庭若市有無數的人來討好。可是一旦年華老去,一切不都是泡影一片……」

    「誰又會再去看望一個,被關在冷宮裏的老婦人呢?而君王的身邊,總會有更年輕更貌美的新人,繼續笑着享受着這同樣的恩寵……」

    「國家不幸,君王不振,文人一張口的胡說八道,就是我們女人的錯了?」

    ……

    藝妃懂了,真正懂了。

    自己的姐姐,並非真像她看起來那樣快樂。

    這樣紙醉金迷的奢華日子,也並不是姐姐所真正想要的。

    她和自己一樣,痛恨這樣的生活,厭惡這樣的命運。

    然而……

    痛恨又能如何呢?

    命運的印記已經落下,如何改變?

    最多也不過,像此時這般,用某種方式將情緒宣洩出來,如此罷了啊!

    藝妃很欣慰,至少自己以後在姐姐的面前,不用再偽裝得很快樂,姐姐也沒必要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

    然而……

    此時的德妃,卻是在寫完《宮閨賦》之後,整個人猛的一震,身體當中本來空虛如同凡人一樣的丹田,立刻膨脹了起來,一股被鎖在體內的真元與元神力,掙脫了枷鎖,直接灌入了其中。

    與此而來的,還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記憶。

    這是她被禁錮住的記憶,她想起來了,一切的一切……

    自己到底是誰?

    為什麼入宮?

    自己的使命是什麼?

    為什麼會被禁錮住力量與記憶?

    所有的一切,她終於徹底明白了過來。

    一首《宮閨賦》的情感宣洩,徹底地幫她打開了命運的枷鎖。

    ……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蓬萊仙島上,掌門越極子突然心中一動,感應到了什麼,然後皺了一下眉頭,感嘆了一聲:「該來的終究會來……」

    ……

    順義城。

    在唐燦離開後,果然有許多順義城的百姓們,都在討論着搬遷到金陵城的事。

    同樣的,也有許多仙門的弟子再次回到了順義城中來。

    一方面,他們在搜尋一些自己門派同門們戰死後的屍體,以及一些儲物袋之類的寶物。

    火神教離開的時候,打掃戰場必然沒有那麼乾淨,並且很多仙門弟子原來的居住地,火神教也不可能每個都知道並且去清掃的。

    城東南處,某個僻靜的小院裏。

    九峰仙門的一名元嬰長老,帶着五名金丹長老,以及十幾名築基和鍊氣的弟子,奉命來到順義城調查前幾日所發生的一切。

    倖存的弟子不多,不足五人,其中兩人是元嬰張長老的女兒張楚楚和大弟子錢思齊。

    兩人都是築基期的修為,在這次的事件當中,修為和戰力都不算太高。

    據兩人所說,他們是躲在一口井中,才避免了被火神教圍攻身亡的命運。

    但是,帶隊的元嬰歐陽長老對此表示非常的懷疑,畢竟兩人身上居然一點傷都沒有,還在城中呆了這麼久時間,並且……看起來樣子非常的古怪。

    「歐陽長老!我父……我師父也是元嬰長老,不管你如何懷疑我們,我們也絕對不可能做出有損門派利益的事來。

    這次的事件再清楚不過了,就是火神教勾結城主,搶走了民生紫氣。和我們這些駐城的弟子,根本就沒有絲毫關係……」

    錢思齊有些奇怪,一改往日裏那沉穩低調的做派,居然敢和歐陽長老這樣頂嘴。

    其他跟來的那些築基期弟子們,有認識錢思齊的,都覺得他好像換了一個人般。

    相反,那一向在門派當中刁蠻蠻橫的張師妹,此時卻一句不發,甚至被歐陽長老嚴厲地說了幾句後,都沒有反駁一個字。

    若是放在平時,她恐怕早就破口大罵,然後回去立刻和自己的元嬰父親告狀了。

    九峰仙門的築基期與鍊氣期弟子們,都知道千萬不要招惹這位姑奶奶,那完全是自找苦吃的。

    可今天看到這一幕,卻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難道說,在凡間城池駐守,對人的改變就會那麼大麼?

    難道說,這就是元嬰長老們常說的紅塵歷練麼?

    「大膽錢思齊!哪怕你是張長老的弟子,也不容許你這般挑釁於我,是得給你一點苦頭吃吃了。不然你還真以為,此次本長老替掌門巡視順義城,只是來走個過場的麼?」

    說罷!那歐陽長老直接就是一股元嬰威壓,將錢思齊直接給壓趴在了地上。

    畢竟,作為一名元嬰長老,在門派當中的威嚴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哪怕是掌門,也不能隨便對一名元嬰長老進行懲罰和打殺,說話也多是恭敬與商量的口吻。

    這就是元嬰長老的氣派和威嚴,如果剛剛頂嘴說話的是張楚楚這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歐陽長老還不會如此動怒,畢竟和她的父親張長老也算是有所交情。

    但錢思齊這麼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就敢如此目無尊長,歐陽長老怎麼可能忍?當然要狠狠給他一點教訓了。

    可誰知道?

    就這麼威壓一震!

    那錢思齊居然當場就委屈地大哭了起來,不管不顧地胡言亂語道:「歐陽長老,你欺負我!我要回去告訴我爹爹。快放開威壓!好痛……我的元神……要被擠爆了!我要回去告訴我爹爹……」

    噗!

    錢思齊這麼一個都六十多歲的築基期大男人,居然用這樣的口吻和語氣說話,立刻讓在場的所有九峰仙門弟子們都驚掉了下巴。

    而一旁的張楚楚,也是趕緊上前去將他給拉了起來,說道:「你別……別這樣,很丟人的……」

    「我不管!他欺負我,我就要跟我爹爹告狀……我不要這樣下去了。我不想當男人了……」

    錢思齊又是一陣大哭大鬧,讓在場的人更驚詫莫名。

    有了解錢思齊的都知道,他的雙親是凡人,早就過世了啊!

    他哪來的爹爹告狀啊?

    而且,他說「不想當男人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說,他找到了需要自宮才能修煉的功法了麼?

    反倒是張楚楚的表現,自己不鬧騰,居然還勸錢思齊不要鬧,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兩人的性格怎麼顛倒了過來?

    「不裝了!我不裝了……歐陽長老,我是張楚楚啊!我不是錢思齊,我是張楚楚……那天我和錢師兄躲在井裏,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就互換了,嗚嗚!我不要當男人……你快想辦法將我們給換回來啊!」

    嚯!

    頂着錢思齊身體的張楚楚,這麼一哭鬧,卻是徹底地讓九峰仙門的長老和弟子們都炸了。

    「天哪!這是真的麼?一男一女的身體互換了,這怎麼可能?從未聽說過有這種事情發生。」

    「難怪他們的性格截然相翻,我倒是有些相信他所說的。你看看那張師妹,哪裏有一點之前刁蠻的樣子,分明就是和錢思齊一樣。」

    「不是說,元嬰長老若是被打爆了身體,可以用元嬰轉世投胎麼?就算是有一些奪舍的法門,也無法持久,最終還是要投胎才能繼續修煉的的。」

    「那是奪舍,不一樣的。他們倆這是互換了身體,太古怪了。我看過門派當中的諸多典籍,哪怕是在上古中古和近古,也沒有記載過這樣離奇的事情呀!」

    ……

    一時之間,九峰仙門的弟子們都是議論紛紛。

    歐陽長老也懵逼了,他上一秒還在為錢思齊得罪自己的事而生氣,可現在卻是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原來,氣自己的是張楚楚呀!

    只不過,她現在頂着錢思齊的身體,這……這種情況,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呢?

    「不行!你們馬上跟我一起回仙門,讓掌門和諸多長老一起勘察一番。還有,你們躲藏的那一口井,現在就帶我過去……」

    歐陽長老也是將信將疑,既覺得極有可能是事實,又認為這事太超乎常理了。

    可等兩人帶着他來到井旁,哪怕以歐陽長老元嬰期的靈識,不管怎麼查看,里里外外都沒有發現絲毫的異常啊!

    「看來,只能回門派當中,才能將你們倆的事給弄清楚了。」

    搖了搖頭,歐陽長老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沒有唐燦的bug之眼,根本就看不到這一口井的bug所在。

    同時,歐陽長老立刻叮囑跟來的那些金丹長老和其他弟子們,慎重道:「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你們不要外傳,也事關我們門派的名譽。」

    然而,儘管這些弟子們一個個口口聲聲應了下來,但是當歐陽長老一走,這消息就好像長了腿一樣,立刻就在順義城的那些仙門弟子當中傳開了。

    「張師兄,你聽說了麼?九峰仙門的一男一女兩築基弟子,那天晚上躲在一口井裏,居然互相換了身體呢!」

    「我去!還有這種好事?哪一口井呀?唉!老實說,我早不想當男人了。要是能換一身漂亮的皮囊,我就可以直接去給元嬰長老當爐鼎去了,修煉起來多舒服。」

    「呸!張師兄,你這思想不能有啊!咱們還是多努力努力吧?再說了,咱們門派里不也有女長老么?」

    ……

    而另一邊,唐燦回到金陵城也有兩天了,卻好像覺得……哪裏很不對勁啊!

    「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考慮到?」

    唐府,唐燦在小院裏剛結束了一次大周天的修煉後,越想越不對勁。

    回來也有兩天了,這種感覺一直存在,讓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可是就是他絞盡腦汁去想,也沒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

    「難道說,是火神教還有什麼陰謀在?」

    「暗處有什麼我沒考慮到的敵人在算計我?」

    「那龐太師是怎麼想的?該不會已經又在給燦爺我設套了吧?」

    「還是說那些仙門,他們的動作呢?目前還沒看到,可是我都自認了火德星君轉世,還有這麼多的火神教徒投奔來的,他們總不會坐視不理吧?」

    「對了!還有朝廷那,梁皇現在是什麼態度呢?他好像一直沉迷後宮難以自拔,朝政是左相在把控着。

    那老傢伙上次還獎勵了我們唐家,這次呢?會不會藉此發難呢?」

    「這些我都考慮到了啊?還有哪些因素沒想到?難道,會是別的國家?這些天傳來的消息,動亂是不小的……」

    「齊楚兩國上次的進攻失敗了,也是因為我搗亂搞的。他們該不會記恨上我了吧?不對!是肯定把我記在小本本上,有機會就得滅了我啊?」

    「大秦也和大梁國有接壤,聽說他們看重的物資就是龍牙米,這是他們打造鐵騎的最重要資源。

    該不會是我能種出大量龍牙米的事,傳到了大秦王的耳朵里,他要發兵來搶了吧?」

    「不對!這些我或多或少都有所考慮,會是哪裏出的問題,讓我如此空落落的不安呢?」

    「方德鋒麼?那倒是一個大問題!他若沒有對我絕對的服從和信仰,放他在身邊,非但不能保護我,還是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一炸就粉身碎骨的那種!」

    「等等?保護?我去……」

    想到這裏,唐燦終於想起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自己如此揣揣不安,感覺到心裏面空落落的了。

    正好,此時唐父也走了過來,和唐燦一樣,他這兩天也一直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燦兒!燦兒……你說,為父這兩天,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沒和你說。」

    唐荀這一開口,唐燦也就全都機靈了過來,拍着腦門就苦笑道:「父親!是傻姑啊!我們把傻姑給忘了……她現在在哪呢?那次我把抓走以後,你把她丟哪了啊?」

    「啊?傻姑!對對對……我怎麼將她給忘了。你被抓走時,她還在睡覺,我又帶不走她。就把馬先騎着,車留在那。後來回來時不是改道了麼?就……就根本沒想起這回事來……」

    唐荀也是一陣愧疚,自己居然將兒子的未過門的妻子給丟在了荒郊野外,而且一丟還是這麼多天,都沒想起來。

    「沒事!沒事!想起來了就好,父親,趕緊派人去把傻姑給接回來。」

    唐燦倒是不太擔心,因為傻姑這體質這實力,在外面她不可能會有危險的,有危險的應該是別人才對。

    「好!我馬上就派人去……唉!都怪我……」

    唐荀懊惱了一陣,立刻就派了個宗師護衛快馬趕去。

    然而……

    一天之後,護衛回來了卻帶來了一張圖,很尷尬地說道:「老爺!大公子!我好像……好像去晚了,傻姑給抓走了……」

    「什麼?傻姑被人給抓走了麼?誰幹的?你怎麼知道的?」

    唐燦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傻姑會出問題的。

    護衛卻是無奈地說道:「不是被人給抓走了。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啥?公子,你看看……這是我讓目擊的農夫畫出來的,傻姑就是被這東西給抓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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