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李世民房間，長孫無忌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面有惶恐之色，李世民正待詢問，長孫無忌趕緊在李世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世民面色一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如此是好，好半響才站起身來，說道：「屍體在哪裏？讓我看看。」李世民將長孫無忌推開，迫不及待的朝外衝去。

    等到了前廳，就看見地上擺着一些屍體，屍體後頸上有的篆刻着黑色的梅花，有的卻沒有，李世民知道，這是梅花內衛的標誌。

    「看上去是梅花內衛，但實際上並不是，這些標誌應該是用黑漆描上去的，一擦之後，就能發現其中的端倪，這分明是有人假扮是梅花內衛。」長孫無忌苦笑道：「若真是梅花內衛所為，我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但偏偏這些痕跡都是假的。」

    李世民捏緊了拳頭，說道：「越是隱瞞，太子就越感覺是我們做的。這是何人故意栽贓嫁禍？」李世民感到十分憋屈，自己是想刺殺李建成的，但一次失敗之後，就從來就沒有想過再刺殺了，那才是愚蠢，不僅僅是李建成或者是李淵，甚至天下人都會說自己。可到底是誰做的呢？這下連李世民自己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李煜派人下的手，讓殿下和太子之間聲了嫌隙，這樣一來，對未來的戰爭將會產生不利的影響。」房玄齡知道李世民對自己隱藏了一些東西，但也知道，像這樣的事情不是李世民能幹的出來的。

    「對，肯定是李煜那個無恥之人，才會幹出這樣事情來。」長孫無忌連連點頭說道。在他看來，這種無恥的事情也只有李煜才能幹的出來。

    「可是太子恐怕已經認定了是我們幹的。」李世民也認為是李煜乾的，但是他知道，在李建成的心中，恐怕已經認定了此事是自己乾的。畢竟，李建成已經將與突厥人和談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剩下來的就是打仗了，也就是說，李建成的作用已經結束了，若是自己這個時候殺了李建成，李淵心中就算是不滿，也只能是將憤怒放在心裏，等待着大戰結束之後，再來處置李世民。

    「眼下恐怕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就算是解釋，恐怕太子也不會相信殿下的話。」房玄齡苦笑道。他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個樣子，只是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心中，哎！」李世民原本很想自己說自己心中無愧，但自己的確是命令侯君集去刺殺李建成了，甚至李建成來了，生怕侯君集被人識破，在迎接李建成的人員中，都沒有讓侯君集參加，這個時候說心中無愧，連李世民自己都不好說出口。

    「整頓兵馬，準備東進。」李世民惱羞成怒，他惡狠狠的說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來了，自己只能以戰功來應付謠言，只要自己獲得勝利，哪怕被李淵猜忌又能如何，大唐只有自己才能保住江山，難道李淵還會殺了自己不成？

    且不說李世民準備整頓兵馬，開始和大夏開戰，在涿郡，各路大軍紛紛雲集，整個涿郡變成了一個碩大的軍營，十三太保徵召幽州青壯，能騎戰馬者加入騎兵，孔武有力者，成為防禦大軍，次者成為苦力，抓緊時間修葺城牆。

    「敬德，朕走後，這涿郡就交給你了，古神通你可以號令，朕領軍兩萬騎兵，十三太保朕也只是帶李大，其餘的兵馬和將領都留給你了。」城牆上，李煜拍着城牆垛子吩咐道。

    「陛下，不如讓臣領軍，陛下守城吧！」尉遲敬德擔心道。恐怕誰也不會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天子居然御駕親征，而他尉遲敬德留守涿縣，指揮大軍抵擋突厥人的進攻。

    「你，還差了一些，也只有朕親自前往，才有信心，是殺是掠，朕自有主張，朕相信，此戰之後，最起碼三到五年之內，突厥人不敢南下，那個時候，就是我們解決李唐的時候。」李煜盯了尉遲恭一眼，搖搖頭說道：「再說你在這邊的任務很重，擋住了突厥人的進攻，就等於幫朕拖住了敵人，贏得了時間，在涿縣之後，可是有百萬百姓。」

    「臣記住了。臣向您保證，只要臣在，絕對不會讓突厥人過了一兵一卒。」尉遲恭大聲說道。

    「朕會將大纛留在這裏，迷惑一下突厥人。」李煜拍着尉遲敬德的肩膀說道：「朕今天晚上就會離開這裏，兩萬騎兵已經陸續出了涿郡城。相信朕離開的時候，不會有人知曉的。」

    「臣明白了。」尉遲恭正容說道：「陛下保重。」

    「傳旨下去，誅殺盧氏滿門男子，有盧氏在，他們隨時會打開城門，投奔突厥人。」李煜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猙獰。

    「臣遵旨。」在不遠處的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應道。

    是夜，涿縣城門緩緩開啟，李煜領着三千親衛騎兵出了涿縣，在涿縣之北五十里的地方，兩萬騎兵已經等候多時，李大、向伯玉兩人將李煜迎入大軍之中，然後兩萬大軍離開了涿縣，從懷戎進入草原。

    等到第三天早上的時候，大軍就看見了遠處的長城，這個時候的長城到處漏風，根本就起不到任何防禦的作用，草原上的突厥各部、奚人、契丹人經常越過長城防禦的漏洞，進攻中原，不過，現在這裏也成為李煜進入草原的最佳出口。

    不過，李煜必須要攻入草原，用來逼迫頡利可汗撤軍，否則的話，頡利可汗十幾萬騎兵留在中原，對中原人來說，將是一場災難，就算涿郡擁有堅固的城防和無數的錢糧器械，被突厥人圍困之後，雙方的廝殺也將是兩敗俱傷，這對李煜十分不利，還不如跳出來，或許還能解決眼前的局面。

    「陛下，從這裏出了長城，向東就是奚人的地盤，向西就是突厥人的地盤。」向伯玉在來之前還是做了功課的。所以為大軍選了一個好的地方進入草原。

    李煜夾了一下赤翼，飛奔上了一個山崗，他望着面前的騎兵，揚鞭指着身後，大聲喊道：「將士們，知道身後是什麼地方嗎？身後就是草原，自從大業年間開始，草原上的異族就從這裏衝進來，搶奪我們漢人的一切，錢糧包括女人，現在我們將從這裏殺過去。寇可往，我亦可往。過了長城，就是突厥人的地盤，我們會死，但我們死的光榮，因為我們是為了漢族榮光而死，日後千百年後，世人還記得我們的名字，記得我們的光輝事跡。你們的子孫也將以你們為榮。」

    「大夏必勝，大夏必勝。」

    三軍將士聽了心中熱血沸騰，紛紛高舉着自己的兵器，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即將進入草原，生死都是聽天由命，甚至就是李煜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中原，但這是破局的最佳辦法，李煜身為天子也不得不為之。所以他們需要的是勇氣，是必勝的信念。

    「自從紫微元年開始，我們就開始四處征戰，現在仍然更是要殺入草原，草原是什麼地方，是異族，在中原，我們恪守朝廷法律，但是在異族，那是法外之地，哪裏不需要講究任何法律，在哪裏，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法律，在那裏，你們可以肆意妄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只要跟隨朕的腳步，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草原上有無數的金銀財寶，等待着你們去搶奪，草原上有無數的女人，等着你們去搶奪。將士們，緊隨着朕的腳步，去征服眼前的一切。」李煜揮舞着長槊大聲吼道。

    在名之後，就是利，沒有利益的驅使，就沒有長久的忠誠，常年的廝殺，需要發泄心中的憤怒和惶恐，金錢和女人就是最好的工具。

    果然，李煜話音剛落，三軍為之歡呼，這些將士們雙目赤紅，呼吸都急促起來，這段時間，將士們可是憋壞了，每周的休沐，涿縣的青樓是最受歡迎的。現在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李煜居然會下達這樣的聖旨，整個草原上，將會成為他們狩獵的場所，草原上的一切，將成為他們的獵物。

    「出發。」李煜看着三軍，大手揮出，率先率領大軍越過了長城，進入草原之中，這個時候，正是三月中下旬，雖然不是最好的時機，但卻是大夏最恰當的時機，馬上進入夏季，這對大夏騎兵來說，就是最好的機會。

    而在李煜率領大軍進入草原的時候，在涿縣，尉遲敬德親自率領大軍進入盧氏府邸，這個時候的盧氏府邸已經變的十分荒涼。整個府邸之中，只有盧醒等嫡系留在這裏，其他的盧氏旁系已經投奔南祖一脈。

    「尉遲將軍，難道我盧氏又做錯了什麼嗎？」盧醒這段時間蒼老了許多，唯獨一雙眸子中，還蘊藏着一絲狠毒，一絲不甘。

    「奉聖旨，盧氏勾結突厥，罪大惡極，盧氏男子盡數誅殺。」尉遲敬德用憐憫的眼神看着盧醒，說道：「看的出來，你心有不甘，看樣子，陛下的決定是正確的，留着你，涿縣遲早會出問題的。」

    「你，你敢。」盧醒絕對沒有想到李煜的膽子居然這麼大，真的想誅殺盧氏。頓時又慌又怒，更多的是絕望。

    「殺。」尉遲恭搖搖頭，朝後揮了揮手，就見身後的士兵揮舞着兵器，朝盧氏府邸殺了過去，盧醒連咒罵聲都沒有傳來，就被斬殺在血泊中。數百年的盧氏大族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