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被捆，就無法反抗

    「什麼，小李死了！」

    驚呼之聲讓唐洛睜開眼睛，順便也停止了杯水車薪，聊勝於無的療傷。

    「整個人被開膛剖肚。」

    周振國說道。

    不用多說，大家都想到了開膛手傑克。

    「去看看？」

    小楚推了一下有些滑落的眼鏡說道。

    周振國點點頭，帶着大家走向廁所，堪堪靠近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接着退後了一步。

    突然的舉動讓小楚他們嚇了一跳，也跟着退後了好幾步。

    唯有唐洛腳步不停，越過周振國。

    來到緊閉的門前，伸手推門，乾脆無比。

    「小心！」

    周振國喊道。

    他走的時候可沒有關上廁所的門，現在門卻自動關上了，甚至連留下來的血色腳印都消失無蹤。

    這樣的異常，意味着危險。

    唐洛手掌貼在門上，停頓了一下，微微發力。

    鎖上的門轟然打開，撞擊在牆壁上，發出一聲脆響。

    「啊！」

    門後馬桶上的李量大叫一聲，從上面跌了下來，茫然地看着四周。

    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他沒死。」

    唐洛退後兩步讓開，讓周振國他們看到剛睡醒的李量。

    周振國瞪大了眼睛。

    小楚他們疑惑的目光則是在周振國和李量身上不斷流轉。

    說好的，開膛剖肚呢？

    「我明明看到了……」

    周振國說道。

    「看到什麼？」

    李量奇怪地站起來，不明所以地走向外面。

    周振國的反應很激烈，指着李量大聲喊道：「站住！」

    李量本能地停下腳步。

    「周大叔，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梳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楚說道。

    其餘也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幾分鐘後。

    李量滿臉不可思議：「什麼鬼！我只是在廁所坐了一會兒，結果睡着而已！怎麼就死了！周大叔你可別嚇我。」

    周振國則是雙手抱胸，看着李量一言不發。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斷。

    所以，眼前的李量已經不是李量了！

    神魔遊戲任務中的開膛手傑克，不可能會是歷史上那個「普普通通」的連環殺手。

    定然有什麼特殊能力。

    這一點，周振國在心裏有所準備。

    「周大叔，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小楚遲疑着說道。

    「或許，真的是我看錯了？」

    周振國皺着眉頭，靠近李量，好像要好好打量一下。

    接着，他猛地伸出手。

    對準李量，做出了握拳的動作。

    地面上，憑空出現一根黑色的鎖鏈，繞着李量轉了一圈，又重新鑽進另一邊的地面。

    黑色的鎖鏈緊縮，把李量直接捆住，同時還把他禁錮在原地。

    這就是周振國獲得的一項技能——

    禁錮鎖鏈。

    可以將目標捆住，禁錮在原地以限制其動作。

    以周振國目前的熟練度，想要使用這個能力。

    必須靠近目標十米內，並且花費一點時間標記，成功標記鎖定就會立刻發動。

    如何標記也有要求，周振國必須親眼看到目標，同時也要將注意力集中在對方身上。

    目標的移動，過多的視線遮擋，還有周振國本身的失神，注意力不集中都會導致無法使用技能。

    也就是說，在激烈的戰鬥中，這個禁錮鎖鏈其實是很難使用的。

    而隨着周振國越來越熟練。

    禁錮鎖鏈發動成功率也就越高。

    「周大叔，你幹什麼？」

    大家被周振國突如其來的發難給嚇到。

    李量自然也掙紮起來。

    鎖鏈不斷作響，在空曠的教堂內形成陣陣回音。

    周振國放下手，反而退後了一步，沒有繼續靠近。

    禁錮鎖鏈不是說鎖住了就可以一直禁錮目標。

    除了目前兩分鐘的時間上限外，跟目標本身的實力也有關係。

    遇到強大的目標，可以輕鬆掙脫禁錮。

    周振國可以肯定，他現在的禁錮鎖鏈，現實世界中力氣最大的大力士也無法掙脫。

    李量這樣的普通人更不可能。

    但問題是，眼前的李量會是普通人嗎？

    開膛手傑克假扮的他，能不能掙脫開鎖鏈？

    這是一個未知數。

    萬一靠近了被對方暴起反殺，那就搞笑了。

    周振國向旁邊走了兩步，抓住台子上的燭台。

    蠟燭已經燃盡，上面固定蠟燭，將近一指長的尖刺暴露出來，足以當做武器。

    進入到神魔遊戲，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攜帶進來。

    自帶武器乾糧的情況並不存在。

    想要武器？

    需要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姓周的！你要幹什麼！」

    看到周振國的舉動，李量掙扎的動作頓時猛烈了起來。

    這個一直很和善的傢伙，突然要翻臉？

    他是瘋了嗎？

    還是說從進入任務世界後，都是他的偽裝，現在才是真面目？

    「周大叔！」

    小楚他們在旁邊喊，試圖阻止，卻沒有真正的舉動。

    面對一個翻臉的資深者。

    初入神魔遊戲的他們，是非常弱小和無力的。

    沒有人願意為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正面硬剛資深玩家。

    那兩個女生退出了好幾米遠，都已經做好了逃走的準備。

    這個大叔不靠譜啊！

    上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燭台，周振國走近李量說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無法掙脫還是在假裝——」

    話都沒有說完，他抓住燭台的右手高舉，落下。

    連說廢話想法都沒有。

    剛才那半句話，只是為了迷惑對方，放鬆警惕。

    燭台發出呼嘯之聲，落向動彈不得的李量。

    燭台的分量不輕，又有尖刺，周振國力量也不小。

    這一下若是「砸」實，李量不死也要重傷。

    大家的任務是尋找開膛手傑克。

    這其實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

    往寬鬆一點說，有可能未必就要看見開膛手本尊，好像推理遊戲一樣，確定了開膛手真實身份，就算尋找到他，完成了任務。

    往嚴格一點說，說不定還要親手抓住開膛手傑克。

    光看到或者確定身份是無法完成任務的。

    無論範圍如何界定。

    殺掉開膛手傑克，肯定算完成任務。

    周振國臉色猙獰，下手狠辣。

    「啊！」

    李量發出一聲慘叫。

    燭台的尖刺，距離他的眼睛不足兩厘米，稍微動動腦袋就可以碰到的程度。

    勉強可以活動的腦袋已經後仰的極限。

    脖子上疼痛感覺不斷傳來，李量甚至都懷疑自己把腦袋給扭斷了。

    周振國的手停在半空中。

    明明距離李量只有「一步之遙」，卻無法寸進，動彈不得。

    抓住他小臂的手，上面傳來的力量讓周振國覺得自己是被禁錮鎖鏈給鎖住了。

    「阿彌陀佛。」

    阻攔周振國的唐洛喧了一聲佛號，微微頷首。

    一股功德之力自冥冥中誕生，被功德玉蓮所吸收。

    微光一閃，剛剛吸收到的功德之力，被唐洛直接使用。

    清涼中帶着溫暖的力量，從玉蓮中湧出，進入到唐洛體內。

    如同清泉涌動。

    好似口渴了多年之人喝下了一杯清水。

    剎那間的酣暢感覺讓唐洛微微吐了一口氣。

    「啊！」

    這次，慘叫的是周振國。

    劇烈的疼痛讓他鬆開了手中的燭台，落在李量不顧一切甩動的腦袋上。

    在他眼角邊劃出了一道口子後，燭台落地。

    李量覺得眼睛周圍一片火辣辣的疼，也清楚自己保住了性命，頓時身子一陣發軟。

    若是沒有鎖鏈牢牢禁錮，他已經癱在了地上。

    「抱歉。」

    唐洛鬆開手，退後一步。

    剛才是久旱逢甘霖，哪怕只是一壺水的「降雨量」。

    所以唐洛稍微多了一點點力，不小心捏傷了周振國。

    「周施主，你莽撞了。」

    唐洛對着周振國說道。

    周振國整條右臂都在顫抖，他感覺手肘往下，整條小臂都快要不屬於自己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然後看向唐洛的目光發生了變化。

    這自稱是玄奘的和尚，好像沒說假話？

    真的很能打的樣子。

    「你們不信我？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的一切。」

    周振國捂住自己的手臂，對着唐洛說道。

    「施主不必動怒，貧僧沒有說不信你。」

    唐洛呵呵一笑。

    「那你還阻止我？」周振國問道。

    對於唐洛攔下自己，他沒有表現出什麼震驚。

    自家事自己知道。

    作為一個堪堪度過新手期，還是苟過來的玩家、神魔行走。

    拋開獲得的技能外，周振國實際上並沒有超出常人多少。

    如果把他丟到職業拳擊或者搏擊、格鬥擂台上跟那些職業選手剛正面。

    不用技能周振國肯定贏不了。

    在周振國眼中，唐洛應該是從小練武，類似於武僧這樣的人。

    力氣大，應該很能打。

    並且有些中二——不中二哪會自稱會降妖伏魔的手段？

    可以攔住他是件正常的事情。

    「上天有好生之德，僅僅因為懷疑便痛下殺手，不妥。」

    唐洛說道。

    周振國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既然周施主言之鑿鑿，說李施主非本人，有可能是由開膛手解渴假扮，貧僧覺得還是要驗證一二。」唐洛微笑着撿起了地上的燭台。

    李量身子一抖，有種不祥的感覺：「喂！和尚，你要幹什麼！」

    「李施主不必擔心，頂多會有一些疼痛，並無性命之憂。」

    唐洛就差豎起大拇指表示「沒問題」了。

    「喂！喂！」

    剛才沒了力氣的李量，又把鎖鏈掙扎得「錚錚作響」。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啊！啊！啊！啊！」

    悽慘的叫聲在教堂內迴蕩，但說實話，叫的如此高亢有力。

    其實是情緒上的發泄多於痛苦。

    片刻，唐洛把沾血的燭台丟在地上，非常肯定地點頭：「已經驗證過了，貧僧覺得李施主不是開膛手。」

    眼前的李量，兩條胳膊上都被扎了好幾個血洞。

    「若是開膛手，應該不會任由貧僧胡來，絕對會反抗才對，所以李施主不是開膛手。」唐洛信心滿滿。

    「……」

    「……」

    「大師，他——他還被捆着呢。」小楚小聲提醒道。

    人被捆，就無法反抗，這是大自然的基本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