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當仁不讓

    一「武道之路，真是路漫漫其修遠，雖百死而不悔啊……」

    當楚楓不斷攀升的氣勢仿佛打破了一個巨大的枷鎖，剎那間跳躍到嶄新的層次，所謂的心劫，只如清風拂面，水波不興，消失得乾乾淨淨。

    通玄成就！

    武道宗師！

    看似水到渠成的輕鬆，實際上當真正邁出這一步，楚楓回首從前，才發現得破軍王戟之助的自己，有多麼幸運。

    因為這一步，實在太過關鍵。

    倘若說晉升為築靈，是世界在眼前鮮活起來，見山不是山，那麼得成通玄，就是回歸原本，見山還是山。

    「熟悉的畫面終究短暫，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天地萬物的規則概念卻是恆存永在。」

    「存天理滅人慾，格物致知，知行合一。」

    作為穿越眾，楚楓的思維深受各種文化的影響，比起這個世界的武者更有優勢，準確地捕捉到通玄境最本質的玄妙。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召而自來，武之道，覆天載地，廓四方，拆八極，高不可際，深不可測……」

    此時他的精神更是晉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識海中一枚高高在上的符籙又浮現出來，一個筆走龍蛇，威凌天地的大字印入心間，化作無比威嚴的帝王，口含天憲，振聾發聵。

    武道德經！

    在感悟中，楚楓發現，自己似乎走了彎路。

    這門功法雖是純粹的輔助，沒有戰鬥能力，但闡述的天地妙理恐怕是四書五經之首，只需鑽研此法賦予的武道意志，就能與天地契合，果然沒有雞肋的武學，只有不會挖掘的人。

    當然，武道德經深奧莫測，他又習慣於系統的灌頂大法，即便早早看透，恐怕沒有破軍王戟，還是難以成就通玄。

    「既如此，我不能浪費這大好的機緣，武道德經，加持長生訣！」

    認清自己的強弱方向，楚楓深深吸了口氣，全身心地投入到那威嚴的武道帝王中。

    轟隆！

    頓時間，一股森羅萬象，包含萬物，複雜到極致的武道意念反饋過來，楚楓通玄的心境巋然不動，保持住清靜無為的純粹，平穩地予以吸納。

    他的身軀開始顫動，長生訣前所未有的運轉，四肢八骸中湧現出道道潔白無瑕的光澤。

    奇經八脈早已貫通凝聚，奪命境修煉的過程更是將如臂指使的地煞之氣貫通地脈，修補曾經的創傷，大幅度延緩壽命。

    楚楓本以為奪命境圓滿，在肉身的修煉上已是進無可進，接下來就要轉入玄之又玄的武道境界。

    但這一刻，他發現錯了。

    漫漫長路，永無盡頭。

    一縷縷肉眼難見的灰黑之氣被洗出，這並非雜質，而是後天沾染的痕跡，隨着其不斷消除，皮膚上流動出一層晶瑩的光澤，有種澄懷味象，大道同游的意境。

    內不覺其一身，外不識有天地，人身竅穴與天地自然共鳴，天地人三才共運，如此先天之境，恐怕連創造出長生訣的廣成子都不敢奢望，但此時的楚楓，業已達成。

    「沒想到我無形中還避過了一劫，外力果然不能依靠太多啊！」

    待得楚楓默默感悟體內發生的變化，更是長吁一口氣，露出慶幸之色。

    長生七篇在九煞合一，參悟蒼穹神鑒的奧妙，都已登堂入室，可藉助外力的因素未免過大。

    倘若有朝一日，體內的煞氣或者十方至尊法出現了問題，那長生訣平衡也會告破，立刻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

    不過自此之後，這類兇險就不必擔憂了，因為此時的長生真氣業已轉化為純之又純的先天一炁，完全駕馭住了煞氣。

    人逢喜事精神爽，邁過了這個至關重要的武道門檻，楚楓也不吝嗇，將破境時的感悟傳給同樣位於突破邊緣的李清蘿。

    李清蘿嬌軀一顫，雙目輕閉，立刻開始衝擊通玄。

    她很快破去心劫，顯然一年的囚禁生涯中對於心境的磨練，是一筆寶貴的資糧。

    再得心納萬物，天地契合，當這位公主再度睜開眼睛，舉手投足間，終於有了宗師的威儀。

    紀英見了，頓時衝着楚楓燦爛一笑，破天荒的露出了幾分嫵媚。

    雖然沒有直接開口，但那言下之意已是清楚無比——

    也幫幫人家唄！

    楚楓理都不理她。

    開玩笑，李清蘿成為通玄，仍舊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如果紀英更進一步，那就是返虛尊者，拿捏不住不說，肯定還會翻臉相向。

    果不其然，紀英見楚楓無動於衷，目光已是冷了下來，閃爍着寒芒。

    「多謝楚宗主相助，本宮理應投桃報李！」

    相比起金枝玉葉的李清蘿，其實是她更為桀驁不馴，然而不待紀英轉動歪念頭，李清蘿稍稍穩定境界後，直接將破軍王戟的控制權共享過去。

    「殿下，你做什麼！」

    紀英勃然變色。

    破軍王戟乃是天賜，哪怕不入天地玄靈四品之中，至少也有地品仙寶的威能，但代價卻是她們的未來。

    萬魂祭天，發大宏願，倘若無法完成，那下場之悽慘，簡直不可想像！

    而現在，李清蘿居然將這柄天賜神兵交予楚楓，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拖我下水？」

    楚楓先是愣住，也是萬萬沒想到李清蘿居然會大方到這般程度，但隨即他就明白了此舉絕不是好心。

    原本他位於幕後，進退自如，壓力全部由李清蘿和紀英承擔，即便兩女最終失敗了，也與他全無關係。

    可一旦接下破軍王戟，雖不至於如發下宏願的兩女不勝則死，勢必也牽連到了其中，大日族傾盡一切也要殺他，日後的麻煩源源不斷。

    除非……

    大日滅族！

    「妙啊，你真是成長了許多呢！」

    楚楓深深凝視了李清蘿一眼，露出嘉許之色，卻是毫不遲疑，探手而出，一握住破軍王戟。

    李清蘿算計得很好，卻沒想到楚楓對大日族同樣十分痛恨，直欲除之。

    別的不說，這蠻夷扶持偽政權後渝，又和驚神宗餘孽圖謀不軌，就觸犯了楚楓的忌諱。

    正因為這樣，他才推出李清蘿和紀英施以萬魂祭天，並非單純的吸引仇恨，而是藉此展開反攻，將大日族趕出莫凉！

    就算中原內亂，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外族趁虛而入！

    本提升李清蘿的實力，就是讓她更進一步發揮出破軍王戟的威儀，現在既然你客氣，那我就……

    當仁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