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開宴席，宮廷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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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文勇慘然地躺在床上，身上肋骨斷了幾十根，臉上一道深達兩寸的傷疤更是觸目驚心。

    在宮廷御醫的治理下，昏迷一夜的他終於醒來，看見一旁的皇后，開口便咬牙切齒道：「母后，抓住兇手，孩兒要將之碎屍萬段！」

    皇后道：「勇兒放心，母后已派人全城搜索，不會放過行兇者的。」

    穆文勇眼睛一眯，道：「不用搜索，兇手一定是姓唐的。」

    皇后大驚。

    「母后，除了那個姓唐的，誰還有如此功力，還會為了那四個賤女人不顧一切？況且姓唐的向來詭計多端，我們的挑撥之計，怕是被他看穿了。」

    皇后沉思着，燭火搖曳下的美麗臉龐，忽然慢慢顯得猙獰起來。

    「此事本宮會想辦法調查，若不是他則罷了。若真是他，本宮定要將他抓起來抽筋剝皮，凌遲活剮！」

    唐風月優哉游哉地與四女琴瑟和諧，白天在院子裏感悟人生，晚上則玩着一男四女的把戲，真是好不快活。

    皇后那邊暫時沒有什麼動靜。

    唐風月當然不會認為，皇后不會懷疑自己，不過當時他並未留下任何證據，諒皇后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倒是皇后四十大壽在即，他相信華拓和皇帝那一邊，該會有行動了。

    果然，到了壽宴開始前一天，一位太監奉命過來傳旨，要唐風月於明日準時進宮參加酒宴。

    「好戲要開場了。」

    唐風月淡淡一笑。

    第二日一大早，大周城徹底熱鬧起來。

    街上一輛輛豪華馬車從四通八達的街道，駛向最中心的皇城。百姓們也知道今日乃是皇后的壽辰，走在路上不時低聲交談。

    整個大周城，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中。

    唐風月換了一身清爽的白衣，頭扎淡藍色儒生巾，隨着人流緩緩湧向中心之地。他身邊跟着有些緊張的淚無痕。

    至於藍顰兒四女，他在前一天就讓無憂谷高手，帶着易容後的她們先後離開，返回無憂谷了。

    「師傅，一會兒若是出了事，求你不要管我，淚無痕一人做事一人當。」

    淚無痕平凡的臉上，露出一絲堅毅之色。

    今日前往皇城，她就沒想過要出來。她唯一擔心的只是這個十分好色，但是待她卻極好的年輕師傅。

    「傻話。」

    唐風月說了一句，不再理會這個一根筋的小姑娘。

    二人進了皇城，有專門的人帶他們各自去檢查身體。這主要是防止一些人偷偷帶利器進入皇宮。

    檢查過後，有專人帶着唐風月和淚無痕前往宴會現場。

    宴會現場設在皇宮的大廣場上，不少達官貴人早已站在排好的座位邊上，與四周的人正在聊天。

    這一幕，讓唐風月想起了北雪國皇宮的往事。

    唐風月和淚無痕的座位在左側最後邊。

    按照常理，以唐風月皇后義子的身份，雖然不能說真正與皇親國戚並列，但座位也不可能如此靠後才是。

    這其中的道道，頗為耐人尋味。

    鄔烈國的兩位王子，一位公主如眾星捧月，站在右側席位最前方，被大周國的一些貴族子弟，以及上前攀談的官員圍住。

    大王子華拓身高超過兩米，刀削斧鑿的臉龐不怒自威，令一些人微微忌憚。

    大公主華陽身材高挑性感，白膚碧眸，是個世間少見的美人，自然收穫了很多年輕人的主動親近。

    唯有二王子華塔顯得格格不入。

    他被淚無痕傷成太監的事，雖然沒有公開，但是高層的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因此不少人看他的目光總是怪怪的。

    華塔也注意到這點，心中更是將淚無痕恨了個半死。

    過了約半個時辰，壽宴正式開始。

    「皇上駕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中，龍攆下走出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身穿明黃色九爪龍袍，頭戴垂簾冠冕，慢慢踱至正中間的座位上。

    黑壓壓的人群跪了下來，高呼萬歲。

    不過卻有幾人未跪，比如站在前方的鄔烈國三兄妹，以及坐在最後方的唐風月師徒。

    鄔烈國三兄妹的身份是別國皇族，不跪在情理之中。倒是唐風月二人的舉止，令得附近發現的一些人皺起眉頭。

    由於現場人數很多，唐風月師徒又在最後面，是以老皇帝並未察覺，笑吟吟地說了句平身。

    不多時，一身華貴宮裝的皇后亦出場。她本來就是世間第一等的美人，加上宮廷技師的精心裝扮之下，一出場便奪去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

    更有許多官員心猿意馬，若非顧忌她的身份，怕是要當場流出口涎來。

    「真是個大美人。」

    連同為絕世美女的華陽都碧眸閃閃，不自覺地讚嘆了一聲。

    「師傅，她就是皇后，你的義母嗎，可真美啊。」

    淚無痕笑着說道。

    「美則美矣。」

    唐風月說了一半，嘴邊掛着笑容。

    皇后睥睨驕傲的目光在全場人身上一轉，當落在唐風月身上時，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冷的寒光。

    皇后壽宴，自然有歌舞助興。末了，則是各位官員爭相獻禮，希冀得到恩寵的拍馬屁環節。

    唐風月看得不禁搖頭。

    這些官員，拿出的東西動不動就是千年珊瑚，萬年靈芝之類的寶物，想來他們本身的身家就極為富有。

    可惜大周國仍有很多地方的人，連飯都吃不上。

    如今想想，邱鳳城割據云西之地，公然造反，卻依舊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也不是沒有道理。

    大周國立國近一百三十年，朝廷官僚的奢靡之風，已到了難以根治的地步！

    待到所有官員送了禮物，老皇帝突然道：「今日乃是皇后的四十壽辰，為何不見太子身影？」

    他體弱多病，至今仍不知穆文勇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事。

    皇后眼睛一紅，淚眼汪汪，起身跪在老皇帝腳下，泣道：「陛下，臣妾對不起你……」

    「梓桐，莫要下跪，這是怎麼了？」

    老皇帝驚訝道，作勢要扶起皇后，卻被一旁的老太監阻止。

    皇后泣不成聲，道：「陛下，請責罰臣妾吧。臣妾沒有保護好太子，令其被奸徒所傷，至今臥倒在床……」

    「你說什麼？！」

    老皇帝眼睛一瞪，大叫起來。

    皇后說的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驚天霹靂。

    堂堂一國太子，居然也有人敢出手傷害？若非知道大庭廣眾下，皇后不可能亂說話，老皇帝真以為她在開玩笑。

    「為何此事，朕至今都被蒙在鼓裏？！」

    老皇帝怒得一拍案桌，場下立刻又跪滿一地。原本歡樂和諧的氣氛，全然被沉重壓抑所取代。

    一邊的老太監矮身道：「老奴擔心會影響陛下龍軀，所以自作主張，壓下了此事。」

    老皇帝指着老太監，渾身亂顫。

    但這老太監乃是他最親近之人，自己壽元無多，很多事還要靠對方，只好強壓怒氣，對皇后道：「梓桐，將此事一五一十告訴朕，朕倒要看看，是哪個狂徒敢挑釁天家威嚴。」

    皇后十分可憐地說出經過。但在她嘴裏，事情的原委已經變了一個樣。

    藍顰兒四女，成了故意勾引太子，用心可誅的賤女人。而那位黑衣人之所以打傷太子，亦是為了破壞東宮的位置。

    「混賬！」

    老皇帝一張老臉猙獰起來。

    越是上年紀的人，越是重視親情，老皇帝也不例外。在他心裏，如今最害怕，也最排斥的事情，就是幾個兒子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甚至做出手足相殘之事。

    在皇后有技巧的話術下，老皇帝不可避免想到了這一層。

    「真是好歹毒的心。」

    唐風月深深地看着那道跪在地上的背影，首次真切了解到，何謂蛇蠍美人。

    「能闖入東宮，打傷朕的勇兒，此人的功力必定不同凡響，而聽梓桐你的描述，此人又與那四個江湖賤女子有關係。梓桐，你可有懷疑的人選？」

    老皇帝沉聲問道。

    皇后低頭，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快意，道：「臣妾素聞，那四個女人與玉龍唐風月有親密關係，今日他也來了。」

    「師傅！」

    淚無痕低聲驚呼起來，臉龐變色。

    人前的華陽公主亦是嬌軀一顫，莫名緊張。

    華拓坐如泰山，面如磐石，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老皇帝濃眉一揚，冷喝道：「唐風月何在？！」

    淚無痕想要說話，被身邊的唐風月按住，隨後在現場無數道各異的目光中，他徐徐站了起來，一身白衣飄逸無塵。

    「師傅，請讓我與你一同面對。」

    「有師傅在，何需你冒險，給為師坐着。」

    無視眾人，唐風月邁着寫意的步伐，嘴角含笑地踩着地上斑駁金芒，朝大周國最有權勢的男子走去。

    在他身後，陽光拖出一道長長的陰影。

    「唐風月，你可知罪！」

    等雙方距離僅有五丈時，老皇帝斷喝一聲。

    「草民何罪之有？」

    唐風月問道。

    「朕乃真龍天子，你卻妄稱玉龍，該當何罪！」

    老皇帝站了起來，一股磅礴無比的威勢壓向唐風月。

    所謂居其位，養其氣，老皇帝坐鎮大周國數十年，一朝發怒，甚至比一些超級高手的氣勢還要駭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