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廢妃

    柴二娘聽了之後並沒有反對，李璟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只是想到自己剛剛和對方相會，李璟又要出征草原，心中還是有些不舍，當下忍不住將李璟抱的緊緊的。

    「放心，事情雖然着急，但是河東路的事情還是要安排一下。」李璟好像能感受到柴二娘心中的不舍，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裏，低聲說道：「我們還來一次，爭取這次生個孩子。」

    柴二娘聽了之後，粉臉一紅，雖然不堪征戰，但想到要為李璟生個孩子，還是低着頭應了一聲，任由李璟在身上胡作非為，甚至比以前更加主動了一些。

    李璟現在已經擁有一定的勢力，但還是有不少的隱憂，這種隱憂包括李璟手上缺少文官，幫助他治理河東路，更重要的還是少了子嗣，尤其是嫡子，這才是最重要的。十幾萬征北軍若是沒有人繼承，李璟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整個征北軍就會為他人替代，這就是李璟短板，索性的是，無論是蘭蔻也好，或者朱鳳英也好，這段時間都已經有孕在身，即將生育，現在不知道是男孩或者是女孩。只有有一位男孩子，就說明李璟有後了。

    但雖然都是李璟的孩子，可是誰會最終繼承李璟的一切，誰也不知道，雖然諸女表面上很是和睦，但是私下裏，對於這種事情還是很在意和關心的。原本柴二娘並不在意這件事情，可是隨着自己在汴京大半年的時間，實際上已經落後諸女大半年的時間。這產生的結果就是十分駭人了。

    大家都是平妻，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嫡子，但是這嫡子之中還有嫡長子之說，嫡長子才是繼承父親一切的最可能者。封建的宗法制在這個時候是很有市場的。柴二娘不僅僅是肩負着幫助李璟成就大業的人物，更是肩負着振興柴家的一切。

    夫妻兩人征戰了許久，直到柴二娘的確不能承受李璟的進攻，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而李璟罕見的也沒有去找茂德帝姬，而是抱着柴二娘入睡。

    第二天早上，李璟就吩咐眾人準備一番，準備返回太原，至於汴京的金牌卻是已經被他拋之腦後，可以說，明面上李璟並沒有對大宋朝廷做什麼，但實際上，卻已經和朝廷分道揚鑣，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且不說，李璟這邊的情況，還在汴京等候李璟到來的趙佶，在等了半個月之後，沒有得到李璟的消息，頓時勃然大怒，招過蔡京等人，說道：「李璟看樣子是已經反了，否則的話，見到了朕的金牌為何沒有來京見朕，分明是心中有鬼。眾卿，如何對付這個逆賊，你們有什麼看法？」

    眾人聽了面色一沉，大殿之中卻是一下子冷清起來，這裏面的話誰都不敢說，紛紛望着蔡京、王黼等人，這些人都是趙佶的寵臣。這些人都不發表意見，眾人更是不敢說了，興兵討伐，那也得手上有兵，朝中國庫里有錢糧才是。

    王黼這個時候心中雖然很高興，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槍打出頭鳥，那蔡京還不知道準備如何對付自己呢？太學生鬧事的事情，背後到底是誰，王黼心中也不明白，想來跟那群襲擊館驛的人有很大關係，這個時候出頭，萬一蔡京認為這件事情是自己出手的，那問題可就大發了，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王黼認為自己沒有必要為別人背上黑鍋。

    蔡京沒有說話，他的確是在觀察着別人的動靜，這個時候誰冒頭，基本上這件事情就是誰做的。可惜的是，他打錯主意了，趙楷和趙構兩人這次都不再朝中，朝中的文武大臣也都不知道此事該如何去弄，所以大殿之中，一時間陷入冷靜的狀態。

    「派到田虎和張迪兩人軍中遊說的人已經到了嗎？」趙佶面色陰沉，雙目中閃爍着一絲冰冷，原本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如此模樣，趙佶心中很是惱火。

    「已經到了田虎軍中，張迪那裏，被張迪趕了出來，老臣準備再派人前往。」蔡京趕緊說道。他心中嘆了口氣，沒想到朝廷有朝一日，居然需要自己的敵人出手對付自己昔日的臣子，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作為帝國的大臣，這個時候也是無話可說。

    「你們說，田虎會出手嗎？」趙佶有些狐疑的詢問道。

    「時機到了自然是會出手的。」蔡京想了想說道：「朝廷畢竟是正統，掌握着大義，李璟打仗不錯，但是想着為將士們分土地，這無疑會觸及到河東路士紳的利益，那個時候，田虎再出兵，擁大義，想來是沒有問題的，李璟必定會陷入四面皆敵的局面中，而且西軍或許那個時候已經班師，再去進攻李璟，必定能消滅李璟。」

    「如此甚好，那此事就交給蔡卿處置吧！」趙佶聽了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將事情交給了蔡京，他相信蔡京肯定能處理好此事的。

    「遵旨。」蔡京在王黼憤怒的眼神之中接下了此事。王黼雙目中光芒暗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蔡京這個時候恐怕只能是將憤怒的眼神瞄準李璟了，昔日的盟友終於徹底的鬧翻了，甚至還有梁師成那個傢伙，六扇門沒有捉到柴二娘，在天子那裏也失了分數，權力大部分被楊戩所得。仔細說說，還真的得感謝此事的背後之人，若不是他們，蔡京哪裏有今日。

    當然，還有太子，不過，在太子心中，李璟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傢伙，說是深交也沒有可能，但到底是和李璟做了連襟，此事過後，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為怎麼做，會學前朝肅宗皇帝，將自己的女人給廢掉嗎？那倒是有幾分手段了。他望着不遠處面色陰沉的年輕人，心中生出一絲憐憫來。

    趙桓心中實際上也的確是有這個念頭，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去見過朱璉了，一方面是鄭觀音貌美，在某些方面更加迎合趙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李璟的關係。現在李璟已經謀反，似乎朱璉也失去了作用。

    「殿下，朝中有許多人都在謠傳殿下會廢了太子妃，不知道可有此事？」吳敏走在趙桓身邊，低聲詢問道。

    「吳卿以為此事如何？」趙桓心中一愣，很快就詢問道。他是有這個念頭，甚至在盛怒之下，曾經說過一次，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說出來，甚至傳了出去，這裏面的問題就不一樣，只是不管怎麼樣，最後的結果是這樣的，正好可以拿出來試探一番。

    「此乃是殿下的家事，臣自然是不好說什麼，只是太子妃殿下到底沒有什麼過錯，僅僅只是因為她的妹妹嫁給了李璟，而廢掉太子妃，老臣認為有些不妥，更不要說，太子妃已經為殿下誕下麟兒。」吳敏遲疑一陣說道。

    「雖然如此，但是父皇那裏？」趙桓遲疑的詢問道。

    「今上與當年的玄宗皇帝不一樣，今上仁慈，從來就沒有想過廢掉殿下的。」吳敏想了想說道。吳敏說的比較婉轉，唐玄宗英明神武，當年利用兵變奪取了皇位，可是趙佶文人多於帝王手段，殺伐果斷，遠不如當年的唐玄宗。

    「就是怕有人會在背後生事。」趙桓低聲說道：「李璟此事不就是有人在背後嗎？不然的話，焉能走到今天？」趙桓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殿下慎言！」吳敏面色一變，趕緊阻止道。這背後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朝野之中議論紛紛，有人說是田虎所為，有人說是張迪，還有人認為是當今天子等等，這些人都是有出手的理由，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朝廷和李璟之間是不可能有迴轉的空間。

    「殿下。」這個時候，遠處有人面色慌亂走了過來，吳敏認出對方乃是東宮鄭多康，掌管東宮宿衛的右率府率，是太子側妃的堂兄，看他面色慌亂的樣子，就知道必定是有要事，當下朝趙桓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殿下。」鄭多康雙目中閃爍着一絲興奮，在趙桓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原本面色陰沉的趙桓面色大變，雙目赤紅，俊臉上露出憤怒之色，最後狠狠的罵了一句：「混賬，無恥，真是該死的賤人。走，廢了那個賤人去。」

    「是，屬下早就看她和李璟賊子關係不簡單了。」鄭多康聽了之後，更是興沖沖的說道。

    「哼。」趙桓聽了面色一變，深深的望了一眼鄭多康，最後一聲長嘆，轉身就走。

    東宮之中，朱璉看着正在蹣跚學步的兒子，臉上露出滿足之色，雖然趙桓已經很久都沒有來臨幸自己，但是她已經不在乎，因為她身邊有了自己的兒子，甚至就算是在東宮內，鄭觀音氣焰滔天，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朱璉也不在乎，她有的鄭觀音沒有，她沒有的鄭觀音也沒有。就算是趙桓，她也已經死心，相比較李璟的強大，趙桓若是真的和她發生了什麼，她甚至感覺到噁心。

    「啪！」房門被打開，露出趙桓陰沉的面容來。

    「殿下。」朱璉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來，趕緊上前拜見，心中卻是想着趙桓為何會如此盛怒。

    「賤人！」哪裏想到，迎面而來的並不是趙桓的親熱，而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臉上，疼痛讓朱璉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用陌生的眼神望着趙桓，不明白為什麼趙桓會打自己。

    「賤人，你說，你和李璟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有的苟且之事？」趙桓指着朱璉大聲怒吼道，聲音悽厲，雙目中蘊藏着殺機。

    「不好，被發現了。」朱璉心中一慌，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淒婉之色，跪在地上，低聲說道：「殿下想要廢我，隨便找個什麼藉口就可以了，何必說這樣的話。」

    趙桓面色一變，死死的盯着朱璉，雙目中的一絲慌亂一閃而過，朱璉說的有道理，他不相信朱璉會背叛自己的，但是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出手，不得不將朱璉廢掉，免得因為李璟之事牽連了自己。

    「賤婢，你胡說什麼？」趙桓揚起右手正待再抽一個巴掌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哭聲，卻是自己的兒子的哭鬧聲，趙桓心中一軟，終於將手收了回來，饒是如此，他還是看見了朱璉雙目中絕望，只是嘆息道：「這段時間，孩子就交給乳母帶，你，你在清音閣中暫住吧！」

    「謝太子殿下。」朱璉面色蒼白，卻是沒有說話，低聲說了一聲謝，清音閣乃是東宮西北角的一個小庭院，環境清靜優雅，當然，趙桓這是要將朱璉打入冷宮，不過朱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望着不遠處的兒子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朱璉毫不猶豫的走了，帶着心中的一絲嘲諷，她不擔心自己的兒子，這是趙桓唯一的兒子，甚至得到當今天子的重視，若是自己的兒子出了問題，更是會讓許多人有藉口廢掉太子，她也不擔心背後之人會害了自己的兒子，因為背後之人主要針對的是她朱璉，和朱璉一樣，他們都必須要保住趙桓的地位。

    趙桓望着朱璉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苦澀，他知道這背後有人在出力，或是想着除掉朱璉，或是針對他的太子之位，相比較朱璉所受的委屈，趙桓沒有任何辦法解決此事，首先他要需要的是保住自己的位置。

    「朱璉，等我登基了，我一定會救你出來，恢復你的名譽。」趙桓望着正在哭鬧的兒子，拍了拍手，就見兩個奶媽了進來。

    「照顧好小王子，若是出了一點差錯，本宮要了你們九族的性命。」趙桓冷哼哼的吩咐道。

    「是。」兩個奶媽渾身瑟瑟發抖，趕緊說道。

    「吩咐下去，小王子的日用食物一定要小心，按照本宮的標準來。」趙桓又對身後的太監說道。他知道這句話說下去，背後之人肯定是知道其中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