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不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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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們說說笑笑,剛到打掃處的門口,他們被眼前的陣仗鎮住了,打掃處的大門口,一群人,一群狗,朱一同在一把太師椅後怒目站着,太師椅上坐着宏公公,臉頰上帶着紅腫,眼睛裏染着血絲,憤怒在他的周身蔓延。
他身後的眾人更是對着他們幾個怒目而視,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一條黑狗先竄了過來,霎那的驚嚇,讓他們四處散開,小順子更是嚇得嗚嗚的哭。
又走出幾條狗,耷拉着舌頭,轉着圈對着他們呼哧呼哧的喘着。
「小福子」宏公公的眼睛裏帶着殘忍嗜血的笑「我知道是你,你不就是要給琪香那個賤人報仇嗎?你敢這樣陷害我」
「沒錯」第一次,小福子硬着身板走了出去,看着坐上太師椅上的宏公公狠厲的笑「這兩天你沒來,我也沒空告訴你,這個仇,我跟你結下了,你給我等着,我一旦反補,我讓你甥舅死無葬身之地,就是我陳福說的」
「那現在就讓你死」站在宏公公身後的朱一同憤怒的開口,幾個人上前把小福子壓倒在地。
林黎的雙拳在身側緊握,微微的仰頭看着坐在太師椅上的宏公公,正好跟宏公公看過來的眼睛對上,帶着冷蔑的笑,宏公公站起身走了過來,在林黎身前站定,背起手,聲音里含着冷笑。
「前公公,你能把我怎麼樣?」看着林黎的眼裏越來越沉,宏公公的笑聲大作,背着手來回走着,突然在林黎身前站定,笑容立刻收起,多了一分狠厲「你讓我萬劫不復之前,我就把這些人都殺了,怎麼你敢現在把我殺了嗎?你敢嗎?你殺了我你走得出去嗎?你看看我身後的人,你走得出去嗎?我保證我身後的人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嗎?」
幾條狗走了上來,開始在小福子身上嗅着,小李子嚇得臉色蒼白,小順子嚇得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琪香跑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況昏死了過去,被人拖過來,放在小福子身前,有條狗過去嗅着琪香的臉,浣衣局的人嚇得臉色蒼白,都縮着往後退。
「哼」怒火在心裏燒着,直頂腦門,冷厲的笑出聲,林黎伸手拽掉了頭上的帽子,眼睛的血絲乍現「我本來答應過別人不再動殺心,我一直沒有過,原來不是我定力好,是我遇到的人不夠壞啊,怎麼,今天想讓我開殺戒啊」
林黎的笑容讓宏公公沒來由的往後退了一步,不過很快的恢復鎮定,只是冷冷的看着林黎的憤怒,對着身後揮手「那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你做的好了,說不定,我就把他們放了說不定」
瞬間十幾人過來,把林黎團團圍住,挪着腳步,林黎在地上撿起了一把掃院子的掃帚,緊緊地握在手裏,看着圍上來的個個怒目而視的人,狠咬牙間,手腕翻動,只是一個轉手,幾個人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沒有給他們回神的機會,林黎拿起掃帚直奔那幾條黑狗而去,一個飛身起,掃帚的頭,重重的拍向了一條黑狗的腦袋,一聲狗吠聲中,那條黑狗被拍的腦漿迸裂,血濺滿地。
人們就那麼驚訝的看着林黎的動作,其餘的幾條狗頓時四散奔逃,驚恐的竄跳,被林黎翻着掃帚,一個個的打的腦漿迸裂,命絕當場。
解決了最後一條黑狗,林黎握着帶血的掃帚,紅着滿是血絲的眼睛,回身看朱一同及他身邊的所有人,此時他們早已嚇得個個臉色煞白,幾個已經嚇尿了褲子,堆在地上。
拿着掃帚,林黎直直的走向朱一同,半途中,被宏公公攔了下來,儘管全身顫抖着,宏公公的語氣依舊強硬「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這再怎麼不濟也是皇宮,你殺了人,你躲得了太監你躲得了禁軍侍衛嗎?」
「你說的很對」反手抓住宏公公的手腕,林黎眼中的戾氣未退「何必我動手,自然有人會收拾你們…」
「都在做什麼?」一道冷厲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爭執,宏公公緊張的抬頭看來人,頓時來了氣焰,狠狠地甩開了林黎的手,走向門口。
直直的轉頭,林黎看着朱正帶着一群人嚴厲的出現在門口,唇邊溢出一抹冷笑。
「朱正」宏公公對着朱正直呼其名,聲音帶着嚴厲「去告訴管琳大總管,我今天要處死這個小前子,還有那個叫琪香的賤婢,敢於侍衛苟合,禍亂宮闈,還有你身邊的小福子,小李子,包括浣衣局的小順子,都一起抓了」
「宏公公」朱正嚴厲的臉色在看到宏公公後,漸漸地軟了下來「您,您別生這麼大的氣,您」朱正在看到滿院子的鮮血後,臉色也大變。
「誰,誰這麼大的膽子,在後宮這樣大行殺戮,來人哪,給我抓起來」
「朱公公」小李子跪趴着過去,抓着朱正的衣擺「朱公公開恩啊,小前子是為了救我們啊,朱公公開恩啊」
「小前子」朱正微微皺眉,在人群中搜索「誰是小前子」
「是我」冷冷的回聲,林黎背着手,盯着朱正的眼睛直直的走了過去,看着林黎染着血的雙眸後,朱正嚇得身子往後仰,被人扶住,看着朱正的反應,宏公公的臉色也大變。
「哼」冷硬着聲音,林黎甩手而去「把小福子小李子,琪香跟小順子帶上,去把管琳總管叫來」
「是是是」朱正慌忙的點頭,對着兩邊使眼色,有人慌忙的去拉小福子跟琪香,有人去扶起小順子,站起身跟着朱正走。
「朱正」宏公公的臉色蒼白,上前拉住朱正的衣袖,聲音里都是緊張「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着急的開口,朱正抬頭看着宏公公跟朱一同「你們甥舅也算是善惡到頭了,這次別說管琳大總管,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你們,你們就洗洗脖子吧」
「啊——」大驚失色的,宏公公的身子往後退蹲坐在了地上,宏公公身邊的人,包括朱一同也全部蹲在了地上,個個臉色發白。
**
偏殿裏,林黎在主位坐着,臉色陰沉,朱正拿着拂塵在一邊小心的伺候着,不大一會兒,門開了,管琳總管踉蹌的跑進來,跪倒在林黎面前「皇后,皇后恕罪,皇后受苦了」
「哼」冷哼出聲,林黎坐着拿眼撇着管琳「這就是你管轄的安樂後宮,真令我大開眼界啊」
「皇后,皇后」管琳總管往前跪爬了一步,再次對着林黎開口「宏信自幼就淨了身,伺奉過兩朝的皇上,對皇室這些年也算是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就算是有些過錯。」
「啪」的一聲揮掉了桌上的杯具,林黎猛地站起身,管琳頓時停住了口,慌忙的低頭,不敢在吱聲。
「是是是」在林黎的盛怒中,管琳再次扣頭開口「老奴一定把這件事處理到公正,一定不會姑息了他們甥舅二人,還有他們身邊的人,請皇后放心」
「…」冷硬的瞪了管琳一眼,林黎抬腳走了出去,管琳額頭上早已冷汗津津,示意朱正追上去。朱正領會後,慌忙的上前,追上林黎。
「皇后,皇后」朱正哈着腰跟着,急切的開口「您,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家」冷厲的開口,林黎扯着身上的太監服飾「這裏讓我覺得噁心,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皇后皇后」再次哈腰追着,朱正沒有敢停下腳步「皇上現在正在太和殿宴客,您,您得去看看啊」
「看什麼?」怒目而視,林黎始終沒有站住腳步。
「皇后」趕在林黎身前跪下,朱正苦苦哀求「您是想就這麼走出皇宮嗎?那您能走出去嗎?皇后息怒聽奴才說,您先去太和殿以太監的身份伺候宴席,宴席結束的時候,大王府的人馬肯定出宮,到時候,奴才安排您去送行,這樣不是順理成章出宮了嗎?」
「…」站住腳步,林黎平息着胸口的怒意,仰頭看着天空,半晌後才慢慢的平息了怒意,戴上手中的太監帽子,示意朱正起身,頭前帶路。
朱正看到她的意思,慌張的起身,小跑着往前走,林黎在後面跟着,扶正了帽子,太和殿前,儘量壓低了頭,在門口站定,並沒有跟進去。
朱正站住腳步,看林黎沒有抬頭的意思,也只有自己跑了進去,門口處,迎着秋風,林黎跟門口站着的兩排太監一樣,靜靜地站着,低着頭,看着地面,等待着宴會結束。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一個人從外面跑了進來,隨手把盤子塞進站在最後一個的林黎的手裏,那太監臉上儘是着急「別看了別看了,快點把果盤送進去,我這邊來不及了,還要去拿別的,你們,都別愣着了,來兩個跟我去御膳房,曖,你…」那太監心急如焚的看着還在門口發呆的林黎「快進去啊,想掉腦袋啊,快點」
「…」滿是無奈的,林黎躬身,硬着頭皮,端着托盤弓着身子走進了太和殿的正殿。
正殿內現在是一派的喜氣洋洋,皇甫曄一身紫袍滿臉笑容的在正中間的方桌前坐着,懷裏還抱着一個兩歲模樣大小的孩子,天真的窩在他的懷裏,開心的笑着。
下面是兩排桌子坐着服飾各異的人們,人們的臉上個個洋溢着笑容,方桌的左邊第一排就坐着梅可心跟嵐依多,右邊第一排坐着陳妃跟趙妃,兩人都謹慎的低着頭,不敢抬頭,或許是因為對面梅可心跟嵐依多跟主位上對視的眼光太閃眼的原因吧。
拖着托盤,林黎弓着身走進去,有太監跑過來,領着林黎往裏走,在梅可心跟嵐依多的桌前站定,儘量的壓低身子,林黎把果盤放了上去,弓着身子退回來,準備轉身往外走。
不經意的抬眼間,林黎的眼睛跟皇甫曄懷裏的孩子四目相對,孩子立刻高興的抬起手,指向了林黎的方向「父王,是母后」
聞言林黎慌忙的低頭,快速的隱身在梅可心跟嵐依多身後。
皇甫曄也愣了一下,抬頭順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林黎立刻把頭低的不能再低,幾乎看不見臉。
眾人順着孩子的目光看去,梅可心跟嵐依多比着一般同時站起了身,林黎則正好順勢隱藏在她們身後。
眾人看着梅可心跟嵐依多,半晌後面面相視哈哈大笑。
皇甫曄收回了眼,只是再也笑不出來,招手示意乳母帶着孩子回去,自己則對着眾人舉起酒杯,眼角的餘光看着那道正打算轉身走的人,眼角垂下,一陣憂傷。
「皇上」其中一個人豪放的開口,對着眾人大笑「您看,小皇子自己都會認娘了,您今天就說說您打算立誰做皇后吧」
「對呀皇上」
「對呀皇上」
人們的嘈雜聲中,林黎急急地低着頭往外走着,只是眼角的餘光看到的一個動作,讓她停住了腳步。
林黎看到了夾雜着人群中的一個人,手裏握着一把匕首,此刻正在手中握緊,只是霎那間,那人手中的匕首已經舉了起來丟出了手,幾乎在同一時間,林黎把手中的托盤丟了出去,正打中了飛起的匕首,隨着『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匕首跟托盤同時落地,發出輕吹重重的乾脆的響聲。
太和殿一陣大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在了她身上,侍衛們從門外跑了進來,把大王府的人團團圍住,皇甫曄慢慢的站起身,直直的盯着林黎,微微的揚起了頭。
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林黎憤然轉身,伸手拽掉了帽子,在所有人的驚訝里,走出了太和殿。
走過李彌的身邊,林黎沒有轉頭,而李彌早已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黎穿着太監服飾,走出宮殿門口。
小福子小李子他們跑過來,要說話被林黎抬手攔住,而後直直的走向大門,坐上了門口原本套好準備送大王府的人出宮的馬車,驅車離開了,直奔行宮的正門。
一匹馬從身後疾奔而來,在行宮門口,橫着攔住了她的去路,偏西的日頭,將他斜斜的身影拉長,與來人四目相對,林黎拉着韁繩,毫無怯意,毫無感情。
「你回來了」皇甫曄還是開了口,跟冷峻的臉龐不同的是他隱忍到沙啞的聲音。
「…」唇角溢出一抹譏諷的笑,林黎絲毫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只是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跟朕說句話」皇甫曄的聲音沙啞,神情卻也冷靜「你跟朕說句話」
「…」無言的,狠狠地咬着唇,林黎微微的眯起眼睛昂起頭看着他,淡淡的,幾近殘忍的開口「想聽什麼?恭祝皇上壽與天齊,萬福同享,然後告辭」
「站住」終於,皇甫曄的隱忍到了極限,厲聲開口「朕能給你一個好的解釋,你聽嗎?」
「…」給了他一個即為諷刺的笑容,林黎握着馬車的韁繩拱手「恭祝皇上壽與天齊」
「你是放不下朕的」皇甫曄幾乎失控的喊,拉着馬在原地轉「你看不了朕死在你面前」
直直的盯着皇甫曄的眼睛,林黎諷刺的笑意加深「你真是想多了」
「是嗎?」皇甫曄突然從腰間拉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插進了左肩,血霎時噴涌而出,得意般的欣賞着林黎初現的緊張,皇甫曄握着匕首,看着林黎「看到沒有,這原本就是該在朕身上的,那朕也告訴你,你今天只要敢走,朕,就死在這兒,東周也不是只有我皇甫曄一個人,還有端親王,安親王,再不濟還有敬兒,我怕什麼,告訴你林黎,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你不信可以試試」
「你是個瘋子」握緊韁繩,林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對」不顧刀口的急急的流血,皇甫曄的笑意里都是決絕「我是個瘋子,你走了613天,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朕都在數着過,朕想過跟你見面的千萬種情形,卻沒有想到只能用皇甫仲達誘你回來,你知道朕的心有多痛,有多痛。」
「…」緊緊的咬着唇,林黎看着眼前馬上的男子,最終還是微微的揚起了頭,以示堅決。
「林黎」看着林黎的表情,皇甫曄的聲音里透着絕望「你看看朕,就算朕有千萬種錯,你捨得下朕嗎?你捨得下嗎?」
「…」微微的閉起眼睛,往事歷歷在目,欽天監門口前父親絕望決絕的眼神,鳳棲宮的雪地里她的血把雪層染透,通往翠園居的路上,那一腳一個血印的路。
心痛,豈能用痛形容…
「過去了就過去吧」拉着馬車的韁繩,林黎冷着臉「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選擇,捨棄,你我早已做過了,已然沒有必要再糾纏,告辭吧」
「不行」怒吼着,皇甫曄翻身下馬,皇甫曄不顧流着血的刀口,死死地拽着馬頭「朕不讓你走,朕絕不放你走」
「皇上」李彌從宮裏帶着人走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況,嚇得瞪大了雙眼,跑過來,幫着皇甫曄拉住了馬頭。
「你,你當真捨得朕」皇甫曄的聲音抖得厲害「你今天若真要離去,就踏着朕的屍體過去,東周不是只有朕一個人,還有端親王,安親王,最不濟還有敬兒,朕索性今天就這樣走了吧,朕敢賭」
「皇后」李彌跪了下來,身後的所有侍衛跪了下來「請您給皇上一個機會,皇上可以說得清楚,請您給皇上一個機會了,為了東周,也為了您自己」
隨着一聲悶重的響聲,皇甫曄終於倒地,林黎也再次閉氣了眼睛。
「皇后」李彌往前跪爬了兩步,對着林黎叩頭「您相信李彌,您跟李彌走,臣一定給您一個您想要的答案」
「…」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林黎拉着馬車的韁繩,低頭看跪在地上的李彌「我真的不想不想糾纏,我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不想在大起大落的這樣過,李彌我說的你明白嗎?」
「皇后」李彌再次叩頭,抬頭祈求的看着林黎為難的眸子「求您了,求您了皇后,您信臣一次,給皇上一個解釋的機會,也給您自己一次機會,求您了,求您了」
「…」為難的再次閉起眼,林黎把頭轉向一旁,堅定地開口「李彌,放我走吧,我感謝你一輩子」
「皇后——」再次重重的叩頭,李彌的額頭上帶着血「求您了求您了,您給臣下一次機會,您跟我去看一看,只要看一看就行了,若您看了還願意走,臣下絕不阻攔,臣下願向天地發誓」
「李彌」滿臉的為難,林黎看着李彌額頭上的血「這是你說的,若我願意走,你不阻攔,你絕不能阻攔」
「臣發誓」信誓旦旦的,李彌再次叩頭,頓時額頭血流如注。
「…」狠狠地咬牙,林黎轉身走進車內,重重的撂下了車簾「那就走吧」
「謝皇后,謝皇后」李彌慌張的招手,有御醫跑過來給皇甫曄處理傷口,上了止血散。
李彌扶着皇甫曄坐上車,把皇甫曄斜放在車上,趕車疾奔,一路上,隨着車子的晃動,林黎至始至終閉着眼睛不睜開,好一陣子後,夜色深沉後,車子停住,李彌在門外喊「皇后,到了,下車吧」
「…」深深地出了口氣,林黎撩開車簾,下了車,站穩看眼前的風景,林黎愣了一下。
雖然是夜間,仍然看得出,這片美麗的山水,四周的青山綠水,青草蔥蔥中有一間寬大的院落,門前是一片籬笆,房子的四周栽種着瓜果蔬菜,正門的前方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清可見底,岸上搭着一間草棚,裏面放着藤椅,處處顯示着舒適平靜。
慢慢的走了過去,林黎被趨使着推開了那扇木門,燈火通明的院落里,一個布衣老者正在背對着她織網,一個粗布衣衫的青年,正在拿着兵書看着,冠發豎起,卻遮不住清秀,那是一張跟她有幾分相似的臉龐。
淚水一下子衝到了眼眶,她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兩人,不敢動,不敢說話,這樣的情形,她在夢裏夢到過無數次。
「我兒」老者轉身愣了許久,說話,淚水就蓄滿了眼眶「你終於來了,為父終於把你盼回來了,這些日子,你是去哪兒了啊」
「…」眼淚撲簌而下,林黎站在原地不敢動,直直的看着慢慢走近的兩人。
「父親」哽咽出聲,林黎看着滿眼是淚的人「兄長」
「…」淚水洶湧的流下,林子謙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眼前的林黎,伸手卻不敢觸摸她的臉頰,高興的開口「是妹妹,妹妹回來了嗎」
「…」泣不成聲,林黎怯生生的握住了兄長的手「對不起哥哥,我沒有保住嫂嫂,嫂嫂不在了」
「我兒」林慎卿走過去,三個人哭作一團,李彌扶着皇甫曄走了過來,看着痛哭的一家人,微微清醒的皇甫曄,再次歪頭昏死了過去。
見狀,林慎卿忍住悲切,趕緊慌張的招呼人帶皇甫曄進房間,而後派人去診治,家裏亂作一團。
沒有理會他們的忙亂,林黎轉頭審視院子,簡潔卻很是舒適,有幾個僕人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倒也乾淨精緻。
有人帶着她來到一間房間,簡單的梳洗後,她躺了下來,完全沒有理會外面的慌亂。
第二天一早,父親給她找了幾身女兒家的衣服,責怪她不識禮數,不去看皇上。
皇甫曄在一邊的屋子裏躺着,一夜都沒有醒來,父親跟她說了好多,前前後後的事兒,包括當日詐死,被送到這裏,一直在這裏隱居,也說了很多皇甫曄的事兒,只是她只是選擇性的聽,有的想聽,有的不想聽,因為,外面還有個人在等她。
她說過,若有負仲達,天地可株。
可是,她還是耐不住父親的磨,最終還是端着湯藥,走進了內室,皇甫曄還在閉着眼,沒有任何要睜開的跡象。
把要放在床頭的小型圓桌上,林黎轉身想出去,卻被皇甫曄拉住了衣角,轉頭對上他的雙眼,林黎的眼睛垂了垂,想掙開,卻被拉的更緊。
「那時候你說過」皇甫曄的聲音透着沙啞「只有我母親我活着,我才有原諒自己的機會,所以我必須要你父兄活着,否則,我就沒有機會得到你的原諒,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徐卓應相信你父兄已經死了,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你現在原諒我了嗎?」
「…」依舊沒有說話,林黎斜眼看皇甫曄蒼白的唇「我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我已經有了好的歸宿,所以談不上原諒」
「你…」急火攻心,皇甫曄想起身,卻被血滲透了紗布,最後重重的躺在了床上,輕喘着看林黎「你總有辦法要朕癲狂,朕也說了,你想走,除非朕死了,否則你哪兒都去不了」
「那就試試」扛上一般,林黎重重的甩開他拉着她衣擺的手,轉身走出門外。走出房間,走廊跟院子裏燈火通明,靜靜的站着,林黎的心神有些恍惚。
她滿身愁緒的踱步到大門外,她看着牆外的四周掛滿了繡球燈籠,紅彤彤的看起來,那樣的喜氣。
「妹妹——」兄長的帶着興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黎轉過頭,對上兄長高興的眼色,不自覺的也笑了。
「眼看就要八月十五了,我做了些繡球,看着還好吧」
聞言林黎一愣,想兄長這樣一個曾經雄心萬丈的大家少爺,也被抹掉了菱角,成了時間的一個俗人,可是想來,有多少人能夠保持自己的清高,堅持自己的夢想,當時不與我時,我們能做什麼?!
「妹妹」看到她發愣,林子謙有些擔心「你怎麼了?」
「沒事」挎着林子謙的胳膊往裏走,林黎的臉上多了一種愁緒「想不到哥哥也會做這個了,哥哥是受苦了!」
「哪算什麼苦」笑的很是自然,林子謙轉頭看她「哥哥作為一家的長子,理應撐起這個家,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其實我一直很自責,就是放妹妹一人出去了,沒有音信,妹妹這些日子去哪兒了呢?!」「那天我走時仲達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兩人走進屋裏坐下,幽幽的開口,林黎垂着眼「所以這一路上我都過的很好,可是我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仲達在苦苦度日,身上穿着粗黃的布衫,吃着簡潔的青菜白飯…」
林慎卿走了進來,在林子謙身邊坐下,同樣的不說話,靜靜的聽着林黎講。
「侄兒確實沒有死」再次開口,林黎在父兄的驚訝里閉上了眼睛,充滿自責「被仲達收養了起來,我沒說是因為仲達對侄兒太好了,我怕他捨不得,一個嗷嗷待哺襁褓中的嬰兒,被他一點一點的拉扯大,付出了怎樣的艱辛,我欠他的太多了」
「妹妹」林子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角開始濕潤,林黎抬起頭看父兄「我說過,此生若有負仲達,必將被天地所誅,所以父兄,讓我帶着昊兒走吧,我保證,我跟仲達這一生都將視昊兒如親生,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時間有一時的凝固,林子謙跟林父坐在原地,都沒有說話,門口的門框『嘎吱』一聲響,打斷了三人的思緒,同時轉頭向門口,皇甫曄一身單薄的白衣,纏着紗布,蒼白着臉站在門口,嘴唇乾涸的起皮,臉色很是難看。
「…」收回了眼睛,林黎從圓桌上拿起茶壺到了一杯,慢慢的飲着,不再說話。
皇甫曄踉蹌着往裏走,李彌伸手扶,被皇甫曄重重的推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林黎看,在圓桌前站定,冷冷的揚起蒼白的臉,看着林黎的神定氣閒。
「皇上」林慎卿站了起來,扶着皇甫曄坐下,跟林子謙使眼色,兩人躬身施禮後,退了出去,李彌也退了出去,空蕩蕩的大廳,剩了他們兩個人,有風吹來,帶着絲絲的涼意。
「朕一直都在找你」這是皇甫曄跟她心平氣和的說的第一次話,聽起來那麼諷刺「找了很多地方,可是絲毫沒有音訊,直到端親王修書說見到了你,卻沒有說在什麼地方,還說了你說了絕情的話,所以我才一怒之下綁了皇甫仲達…」
「…」唇角溢出一抹譏諷的笑,林黎端着茶碗始終沒有抬眼「既然你已經自知之明到已經完全比不了仲達的地步,何必再來苦苦勉強,」
「你給朕閉嘴」最終還是沒有做到心平氣和,皇甫曄暴怒的揮掉了桌上的茶具「你一口一個仲達仲達,你跟他什麼關係,做了什麼?!」
「你說呢」不動聲色的揚起頭,林黎讓他看到眼睛裏的強硬「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其餘的你自己想」
「賤人」暴怒中的皇甫曄伸出手要抓林黎的脖子,卻被林黎輕鬆閃過,一個踉蹌,皇甫曄身形不穩趴在了地面上,原本纏好的紗帶上侵透了血。
絲毫沒有扶起他的意思,林黎冷厲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看着他痛苦的神情「說到忘記,你對我做的事兒,我一點都沒有忘記,你以為我跟你說要跟你恩斷義絕是跟你說着玩的,皇甫曄,你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忘,忘不了的,這輩子,你就死了心吧,招呼好你宮裏的鶯鶯燕燕,才是正事,我這邊你就死了你那條心吧」
在皇甫曄憤怒的神色里,林黎站起了身,蔑視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我跟仲達什麼時候成親就不告訴您了,再次恭祝你,萬福同享,壽與天齊,這就不見了吧」
「林黎」看着林黎毫不猶豫的轉身走,皇甫曄半趴在地上痛苦的喊。
林黎的腳步站了一下,稍轉身看趴在地上的人,只是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走出了大廳。大廳里,皇甫曄臥在地上,狠狠地捶着地,他已經起不了身。「皇后」剛走出門口,就碰到了李彌,面對李彌的施禮,林黎也沒有再反駁,也懶得反駁,只是徑自往裏走,李彌在後面步步跟着,急急的開口「皇上,皇上怎麼樣了?!」
「告訴皇上,我今天就要走了」走進內室,林黎重重的關山門板,把李彌關在門外,在屋裏收拾一些細軟,打成一個小包,拉開門準備走。
看到父親期盼的眼神時,停住了腳步,換上一張笑臉走了過去,挎住父親的胳膊「我不走,我只是去看看仲達,很快就回來」
「…」猶豫着,林慎卿轉頭看林黎「為父只是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捨得下皇上」
「…」眼睛垂了一下,林黎重重的點了點頭「已經無所謂了」
「感情不能用恩情定的」認真的看着林黎的眼神,林慎卿說的真切「多大的恩情都是能還得完的,並不是非要以身相許」
「父親」打斷林慎卿的話,林黎再次抬起眼,無比認真「父親一直想讓我無風無浪的過完這一生,我跟着仲達一定會無風無浪的過完這一生,我一直相信,人能不能過好這一生,還是要看選擇,父親相信我的選擇好嗎?!」
「…」猶豫了很久,林慎卿還是放了手,展開了笑容「我兒做的一切,為父都支持,去吧」
「謝父親」對着父親鞠了一躬,林黎轉身快速的走了出去,林子謙不知道何時已經在外面套好了馬車,看着林黎發愣的神色,笑着把韁繩遞了過去,林黎也沒有再猶豫,坐上馬車,轉身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父兄,終是沒有狠下了心,跳下了馬車。
「今天天兒也晚了」走向父兄,林黎笑的風輕雲淡「明天吧」
「好,好」父親笑的開心,兄長接着她的包裹往裏走,林黎的心裏一陣陣的不舍,但是現在看,確實別無他法。
之後,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林黎早早的就起身了,她想不驚動的父兄的情況下走,這樣起碼不用太難受。
背着包裹走出屋子,拉開大門走出去,她看到父親一身粗布衫,正在院子外的空地上編着漁網,跟平常人家的老人沒有區別,有一時間,林黎在心裏問自己,是不是還是自己太自私了,忘了顧慮老人家的感受。
悄悄的走過去,林黎從身後抱着了父親的腰,小臉貼着那個堅實的後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可是人生重要選擇。
「爹爹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個」說的很是平淡,林黎貼着父親的後背,嬌嗔的像個尋常的女兒家。
「年輕的時候學的」林父聲音很輕柔,手裏的活計沒有停下,背着她一樣,晃着,哄着「這些日子,你在外面的時候啊,爹常常想起以前的事兒,你小時候啊,你娘去的早,你又磨人,不願跟着奶娘,時刻的磨着爹爹,有一次啊,爹上朝回來,看着你一個人在爹門口趴着睡着了,小臉上還掛着淚,爹爹心疼的啊,爹就去跟先皇辭官,先皇說,你能做什麼呢?你這樣回去,能養的住你的一雙兒女嗎?你回去學個手藝,學會了再准奏,所以啊,爹就一天也沒有停過,慢慢學,還真給爹給學會了」
「…」眼裏蒙上一層細霧,林黎環抱着父親的手抱緊,腦海中閃現了另一張臉,那也是她的父親,跟這個完全不同的父親,問出了她一直積壓在心底里的話「如果我不夠優秀,不夠努力,父親你會遺棄我嗎?」
「傻瓜」林父的聲音帶着輕柔的笑「為父不要你優秀,也不想你努力,父親只願你幸福的過完這一輩子,平平淡淡,無風無浪」
「…」滿足的笑着,林黎鬆開手,挎着父親的手臂,阻止父親再勞作「那我要是告訴爹爹你不用再織網了,因為我能養活你了,你現在答應嗎?」
「…」開心的笑着,轉頭看着女兒的臉就在眼前,林父的眼角眉梢的皺紋在舒展「我兒真的長大了」
「當然」俏皮的笑着,林黎把頭靠在父親的肩膀之上「而且可以為你遮風擋雨了」
「呵呵呵」笑的很是開心,林父疼愛的撫着女兒的長髮「只願我兒能無憂無慮,長命百歲」
「哪有這樣說自己孩子的」抬起頭不滿的抗議,林黎拉着父親的胳膊晃「長命百歲是我應該說給您的」
「傻瓜」看着女兒的笑臉,林父的眼睛裏漸漸的蒙上了霧氣「你若能長命百歲,為父就是現在走了,又有何妨」
「…」停止動作,林黎看着父親的眼睛濕潤,含着淚抱住了父親,哽咽的責怪「哪有父親這樣的,我不想哭的,你偏偏惹我」
「好了好了」拍着林黎的肩膀,林父輕哄着「不說了不說了,你走吧,一路上好好的,為父尊重你所有的決定」
「謝謝爹爹」枕着父親的肩膀,林黎哽咽着開口「爹爹再等等我,等我安定住了,一定回來接您過去,到時候咱們一輩子不分開」
「好,好」含着淚點頭,林慎卿轉頭看一旁的馬車,指了指「去吧,去吧,一路上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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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不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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